康慨道:“我告诉医堂观察他们的情况,随时向你报告。”
帅望点头,笑。
康慨扬扬眉:“还当康叔叔来帮忙?你是教主。”康慨深弯腰,鞠躬:“教主。”
帅望留恋地弹他脑门一个爆栗,康慨抬头,笑,却不再还手,那样子,看起来不是不象佞臣的。
韦帅望叹气,康妈妈角色转变真快。
他还是要亲自去接应冷清,冷良当初砍了两只脚,求他原谅,他可不能让冷良白断腿啊。
康慨并不说什么。
韦帅望已经成年,统领一方教派,他并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指导韦帅望做事,所以,他只是提出自己意见,大人物具体要怎么做事,他可绝不会出言阻拦。
冷先当然更是服从命令的楷模。
梅子诚听说这件事,不由得笑了。
帅望无辜地纯洁地看着他。
梅子诚低声:“你的手下告诉我,那姑娘不值得他去救,他手下有几百个那样的货色。”
帅望不禁斜了自己手下一眼,狗东西们!
梅子诚侧头:“现在你告诉我,你要亲自去救他?这是什么意思?”
帅望微微有点窘,梅子诚对他的不好意思一下就误会了,愣了一会儿,回想一下:“那姑娘不算很漂亮啊!”
韦帅望瞪眼,然后气结:“你什么意思?你说什么呢?”
梅子诚往南指指,再指指韦帅望:“她,你……你们!”
韦帅望怒极:“我们个屁!我是担心冷清!”
梅子诚看他一会儿:“你不会是派出任何一个手下,都象担心自己爹似的吧?你不能让你手下每个人都成为敌人能威胁到你的人质啊!”
帅望沉默一会儿:“那小女孩儿,确实很重要,不过不是你想的原因。”
梅子诚点点头:“还是那句,别让敌人觉得抓到任何一个人都能让你屈服,或者付出代价。”
韦帅望苦笑:“我尽量做正确的决定。我先错这一次。”
梅子诚拍拍他:“我真希望芙瑶在这儿。”大侠同我们完全不是一个思维。
韦帅望耸耸肩,本来就是嘛,你是将军,我老婆是摄政王,你们考虑国家民族,我一黑社会,爱干啥干啥。
韦帅望同冷先离开自己人,往南边走。
路上看到南国先头部队已经在追击落在后面的罗国益的部下。
受伤的,倒在路上的,失了战马,落在后面的,被长予刺死,被剑砍死。
冷先按住韦帅望:“教主!”
帅望摇摇头,我不是大神吗?我不喜欢看到杀戮在我眼前发生。
冷先道:“教主,你会把他们引到叉路上去,前面的布置,就全白费了。这些人受伤了,不可能抬着他们走的,即使敌人不杀他们,这种天气,也活不了。”
帅望呆呆站在那儿,眼看着在路上拖着一条血迹艰难前行的人,被利器贯穿,或者,马踏成泥。
和着雪的红泥。
也有断了手脚的人,流着血,无力地惨叫:“杀了我!杀了我!”
韦帅望第一次觉得,“陌生人让他们去死吧”这种想法,大约也只能限定在,他们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去死。
眼睁睁看着几百上千人在自己眼前,一个一个一个一个被杀掉,只说一声掩面救不得,够了吗?
对那些帮助杀戮的人,不管什么原因,帮助杀戮的人,说一声“我们和解了,从此和平了”够了吗?
让我再创造一个童话吧!
让我……
韦帅望忽然间释然了,是的,如果能够再象上一次那些,用诡计,用残忍的杀戮来制止战争,我还是会做的。
我还是会内疚会痛苦,我还是做这样做的。
帅望微笑,有时候,确确实实,是可以牺牲亲人朋友来帮助陌生人的,只要你亲眼见到,那遍野哀嚎与尸体。
帅望笑笑:“你说的对,我在这里做不了什么。我们去做,我们能做的事吧。”
韦帅望调转马头,又停住。
我不愿意,承认我无能为力,我想做点什么,随便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首领,我不是一个好将领,我只是一个,有另外一个人死在我面前,我的本能是救他。韦帅望回身,炸药套上箭头,弓弩拉开,箭上弦。
冷先沉默地守在一旁,他觉得小教主有点……缺心眼,你怎么可能挡住五万人马的进攻?而且自家将领说得很明白,不要挡住,要诱敌深入。你这是在干什么?
不过,小教主一向神机妙算,可能这次又要演什么三十六计,我反正想不明白。
一声巨响,人仰马翻。
梅子诚在山中猛听一声巨响,吓得一抖:“敌人已经到雷区了?”
冷□:“响声是在山那边发出的。”
梅子诚一跺脚:“这个傻……,你们真该把他看起来!”送精神病院关起来最好了,真他妈是个大傻叉,气死我了!
康慨急道:“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梅子诚一愣,这我不知道啊!他,那么厉害能遇到啥危险啊!
冷□:“除非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同五岳派各掌门功夫一样高的,至少得三个高手才能同他们两个打平,要让他们非扔炸药不可,四五个吧,据我所知,好象他们已经没有那么多高手了,有,也不可能一下子聚到这儿,所以……”冷谷指指脑袋,你家教主又犯什么病了吧?他就一战斗力爆强的间歇性精神病!你们得给他吃药!没事别放出来!
康慨道:“得有人去……”看一下,最好高手,外一需要救援呢?
冷□:“你听到他的命令了,我们兄弟不能离开梅将军,违令者斩!”呸!你的狗屁命令!你死了我们去救也斩不?
康慨静静看了冷谷一会儿,那个坦白与真诚的眼神,让冷谷有点发慌,康慨诚恳地说:“他下这样的命令,是怕你们兄弟出意外。”
冷谷不服地一梗脖子,“嗤”一声表示不屑,想要说点什么,再次遭遇康慨坦诚的目光,一时间觉得“咦,人家目光那么真诚……”没准是吧?
你一吃喝玩乐练武术为主业的世家子,同职场老油条根本没法斗,你需要好好思索的反应,对人家来说,就一条件反射。等你思考完毕,事情都结束好几天了。
所以,冷谷“嗤”了一声,开始思考……他就哑了。
那样子很象默认,康慨就转头去看另外一个立场不那么坚定好说话的朋友了:“冷兄……”
冷河轻声:“你家教主的命令执行得严格不?”别我们去了,到时他要证明执法如山,拿我们做个法,这事不是开玩笑的。
这回到轮到康慨语结了,呃,嗯,这个……
我们家孩子那几个榜样都是执法如山的主,这孩子恐怕……嗯,这个这个……
看看许伏虎,严格不啊?
许伏虎道:“教主令出必行。”他砍我们脑袋是不眨眼的,谁知道你们了,要不你们试试?
冷若渊道:“我们过去看看吧,如果真的危急,我们再发信号。康先生意下如何?”
康慨拱手:“有劳!”
区华子道:“我也带人过去看看,帮不上大忙,尽个力。”
康慨欠身:“多谢。”
梅子诚暗暗咬牙,姓韦的,你要是给我捣乱,我我我……
你要是我手下兵,再能干,我也把你砍了人头挂杆子上示众,你个混帐王八蛋!
冷若渊到时,雪地上已经一片血海,韦帅望的马上居然有两个伤员!
冷若渊呆住,半晌,冲上去接过伤员,怒吼:“你在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你傻了吗?你傻了吗?这怎么救得过来?这冰天雪地的,你救的人往哪儿放啊!你疯了吧?你神经病吧?
两军交战时,没有人去救伤员的!
那是打完仗之后,收拾战场时才会干的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