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一进门便见到苏园园坐在桌边,立刻迎上去行了个半礼:“姑娘怎么就起来了?屋里其他丫鬟呢?”
“咳咳,都各自有活儿要做,不妨事儿,”苏园园顺手去倒茶,却发现茶盅空了,不由眉头微皱,正欲叫人,芙蓉便上前将空掉的茶盅拿走。她笑嘻嘻地说道:“这屋里的丫头也不知怎的,竟连茶盅里都不备茶水,奴婢这就去给您满上。”
言罢,她便提着茶盅走了出去。
见到苏园园脸色苍白,白芨担忧地问道:“七姑娘用不用回床上去歇着?”
苏园园摆摆手:“躺在床上憋得慌,就像下地来透透气。白芨姐姐怎么忽然来了?”
“国公夫人听说姑娘病了,便打发奴婢过来瞧瞧,看姑娘这儿需要点儿什么,回头好给您添上。”
“这梧竹幽居里什么都不缺,就缺了人手办事,”芙蓉提着装满茶水的茶盅走进屋里。她一边给苏园园倒茶,一边半开玩笑似地说道,“这院子虽不大,但活儿却挺多的,平时人手都不够用。要不然白芨姐姐刚进来,就只见到咱家小姐一人呢?!”
苏园园没搭话,顺手端起茶碗,揭开碗盖,正与低头喝水之时,忽然闻到茶碗中淡淡的茶香,眉头又微不可查地皱了起来。
“每个院子的人数都是随院子大小而定,而且梧竹幽居里只有七姑娘一个主子,事情就算再多,也不可能与比玲珑馆的人还要多。”白芨顿了顿,悄悄观察了苏园园的脸色,却见到苏园园皱眉将碗盖又给盖上,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便又笑着说道,“不过七姑娘最近生了病,情况特殊,的确需要多些人照顾。不如,奴婢回头帮七姑娘去跟国公夫人说说,看夫人的意思如何……”
“白芨姐姐对我好,我心里记得,但千万不要为了这点小事而去劳烦祖母伤神。我这院子里统共才这么点儿大,庙小佛多,再往这里面添人,只怕会把大门给挤坏了。”苏园园将没有喝动的茶碗放回原处,“芙蓉,我现在喝不了茶,你帮我去弄点白开水过来。”
芙蓉忘记了苏园园在吃药,不能喝茶,她在心中暗恼自己的不小心,赶紧端着茶盅走了出去。
等芙蓉走远了,白芨状似无意地闲说道:“芙蓉是家生子,因父母都是家里有头脸的人,所以心气较常人高了些。不过奴婢常听夫人说,越是难驯的烈马,越是好马。”
苏园园低头把玩自己的衣带子,没有说话。
白芨不知她是没听懂,还是压根就不想听,语气也变得有些犹豫:“七姑娘,您……”
这个时候,连翘带着甘蓝回来了,甘蓝似乎知道了苏园园叫她过来的目的,进门之后就不敢抬头见人。等连翘行完礼之后,甘蓝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白芨与芙蓉被这番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吓了一跳。
料想这是梧竹幽居的家事,白芨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提前告辞。可还没等她张口,苏园园说话了:“连翘让你照看院子里的书,最后却没见到你的人影,你倒是说说看,你昨天下午干什么去了?”
这话是问甘蓝的。
“奴婢……奴婢去小解了……”
苏园园没戳破她:“既然是去小解,怎么不找个人帮你暂时顶替一下?”
甘蓝下意识地扫了芙蓉那边一眼,见到芙蓉完全不搭理她,她只能瑟瑟地垂下头,支支吾吾了半天,方才憋出一句话:“奴婢太急了,所以一时没有来得及找人顶替。”
“有证人么?”
“没、没有……”甘蓝今年十二岁,模样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全身都散发出少女独有的青春气息。只是此时此刻的她,早已被吓得脸色煞白,花容失色。
苏园园看着她巍巍颤颤的肩膀,语气很平缓:“信口雌黄,胡说八道,这罪名不算大。但擅离职位,玩忽职守,这罪名可就有些重了。甘蓝,你真愿意背这个黑锅?”
霎时间,甘蓝整张脸都变得通红,嘴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苏园园扭头看向白芨:“按照家规,玩忽职守该受个什么样的惩罚?”
白芨低头:“藤条二十,然后发落至浣衣房做最低等的粗使丫鬟,若是严重些的,可以打发到庄子上随便配个小子。”
浣衣房与柴房都是安国公府中最低等下贱的地方,但凡进了这两个地方的下人,很少还有人能重新翻身的。尤其是像甘蓝这种年纪轻轻的小丫鬟,进了浣衣房就等于是送上门去给那些个婆子们折磨,那种日子甘蓝是见过的,生不如死。
至于发配到庄子上去配小子,甘蓝更加不愿意。她一路跪行到苏园园跟前,哭着讨饶:“求小姐不要将奴婢配人,奴婢什么都愿意做,求求小姐不要赶奴婢走!”
“奴婢知道甘蓝昨天下午去做什么了!”芙蓉忽然上前两步,来到苏园园面前站好,“奴婢昨天下午亲眼见到甘蓝偷偷摸摸地跑出了院子,跟着一个花匠躲到了海棠春坞的角落里,两个人拉拉扯扯的,似是有什么苟且之事!”
此话一出,甘蓝整个人都傻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芙蓉,呆滞了一会子,忽然又好像是明白了什么,眼中隐隐有怒火喷出:“芙蓉,你……”
“你不要怪我狠心,我也不过是个奴婢,人总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芙蓉扭过脸,不再去看甘蓝悲愤交加的绝望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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