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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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容宁心中冷冷一晒,只当没有看到白泽唇边的讽笑,神sè不动,淡淡道:“上车吗?”

    白泽挑了挑眉,倒是有点看不懂容宁了。容家跟路家之间的形势越来越紧张了,容家想要借联姻打入t市,破坏表面的平衡,所以选择一向不怎么亲近路家的白家。

    这想法当然不错。路家这几十年来牢牢掌控着t市,表面的臣服,暂时的安分守己,不代表着有了底子的豪族会一直听话。老爷子年纪越大,骨子里的跋扈反而越盛,在死亡到来之前,定要将压在头顶的路家掀开。

    但丰满的理想衬着骨感的现实,就有些可笑了。老爷子雄心壮志是一回事,被所谓的壮心不已冲昏头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庆幸的是,他还没有完全老糊涂,知道避开白滇这个继承人而选择了让他去跟容家小姐联姻。

    白泽不喜欢容宁,这个女人身上带着军政大族特有的睥睨。她看他的时候,目光中带着审视,似乎在细细评估价值。

    在白家,他们这一辈里边只有身为继承人的白滇是拥有完全婚姻自主权利的,因为他够强,也因为他足够无情。从白滇往下,包括前不久认祖归宗的野种白九,都是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白泽看得出来,容宁也并不喜欢他,她看向他的目光中没有丝毫情意,却隐然透着几分掌控yù。白泽长到这个年岁,颇练出几分眼sè,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是无法违抗老爷子的,但世族联姻,向来是逢场作戏,似容宁这样,往后的rì子更难和睦。

    自从他跟嫩模5p爆出之后,他就被拘留调查了。在这段时间,白家除了向来跟他走得近的白泯带着律师来看过他,其他的人都没有露面,想来好面子的老爷子觉得丢尽颜面了吧?

    很多人以为无期是绝望难熬,却不知道拘留所才是真正黑暗的地方。一来,这里跟牢里系统的管理是没得比的,人员来来去去的,也没有十分规律的管理,鱼蛇混杂的危险度反而更高,二来,吃住也仅仅是满足需要,完全谈不上享受。

    白泽在这段时间充分体会了什么叫人间疾苦。

    每年的这个时候白泯都会在山上住几天给他早逝的母亲守墓,所以白泽也没指望白家会有别的人来接他,却也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容宁。

    无事献殷勤。白泽意味不明地一笑,容宁打开车门让他上车:“回白家还是?”

    白泽随口报了个地址,是他生rì的时候白泯送的,一个不大的别墅,内中一应布置完全是照着他的喜好来。他平rì不在白家的时候就住在这里。

    容宁随意点点头,调好导航,发动了车子。

    白泽坐在车里,紧绷的神经仍然没有放松。车里若有若无的浮幽香气,越发衬得他身上气息难闻。过年的时候白泯去看他,带了剃须刀给他修过面,其后就一直任胡须疯长,搭着有些暗淡的脸sè,瞧着很有些落拓。

    容宁将他送到地方,看着白泽解开安全带,毫不在意他一脸冷淡丝毫没有想要请自己去坐坐的表情,淡淡道:“有人让我提醒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小心暗算。”

    白泽已经垮了一只脚出去,闻言霍然转身,目光如刀刺在容宁脸上。

    容宁轻轻一笑,带着玩味:“说起来,白泯倒是个不错的男人。”

    白泽冷冷一晒:“离他远点儿。”

    容宁淡淡道:“我父亲对你不满意,倒是很瞧得上白泯。而白老爷子似乎也不愿意放弃跟容家的联姻,只要容家选中的不是白滇,无论是你,还是白泯,亦或是白九,不过是我父亲的一句话罢了。”

    白泽眯起眼睛:“白泯不会跟不喜欢的人结婚。”

    “是,白泯不喜欢我。”容宁微微一笑,脸上又露出那种白泽最为厌恶的审视表情,她顿了顿,才轻轻开口,“所以,白老爷子知道他喜欢的人,其实是——”

    白泽目中杀气一闪:“闭嘴!”

    容宁没有往下说,只是唇边勾着一道浅弧,怜悯而嘲讽:“白泽,你是个自私的胆小鬼。”

    白泽冷哼一声,利落地下了车狠狠地甩上了车门。

    “希望下次再见,你能稍微长进些。”容宁抬手,在眉尾上轻轻一点,仿若致礼,轻飘飘吐出两个字,“少年。”

    白泽对着疾驰而去的车屁股狠狠踹出一脚,理所当然地踢在了空气里,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脸,这才带着一脸凶狠的表情走近了别墅。

    到了自己的地盘上,立刻觉得身上各种不对劲,直接去了浴室,不意外的发现了装好的袖子水,另附白泯笔迹一张——去霉运灵水。

    白泽将袖子水倒在浴缸中,舒舒服服地躺了进去,白泯这人从小就婆妈,还灵水,人要倒霉的时候,喝水都能呛死。

    只是,他回想刚刚容宁的话,小心暗算?白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在外头玩得有多疯,夜路走多了,难免撞鬼,所以这次的事他真没想多。

    难道这是个局?自己又不是白家的继承人,白滇那人向来谨慎,人又无情,不会授人以柄,只要不是他出事,白家这种底子有几个败家子又有什么打紧?

    还是说,这事并不是冲着他的,但在他的身上下手,针对的是——容白两家的联姻?

    白泽慵懒地躺在浴缸中,在蒸腾的雾气中略微眯起眼睛。如今最不愿看到容白两家联姻的是谁呢?话是容宁代传的,还是等白泯回来问问他吧。

    此时,独自在山上为母亲守墓的白泯却迎来了一个客人。

    容威下了班,并没有立刻回公寓,而是去了裴傲的猎豹车场,正好看到彭护拿着水枪在洗车。容威顿住脚,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深藏在记忆中的某些东西不可抑制地窜上来。

    彭护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只是薄唇无意识的抿起。

    有些情意,即便人生轨迹已经相背离,再不相干,也不能轻易忘记。

    容威的配车停在较远的地方,他是特意走过来的,彭护偷偷斜眼看他,却惆怅着找不着一个搭讪的借口。

    “哟~”一人懒懒地从一辆车后面走出来,看着容威挥了挥手,粗犷的脸上浮出毫无芥蒂的笑意,“就等你了。”

    “马奔?”果然是到齐了。容威苦笑了一下,稳了稳神,不紧不慢地走过去,肩膀上立刻挨了不轻不重地一拳,听马奔笑道:“瞧这小西装笔挺的,出息了啊。”

    容威一点儿都不想要这出息,办公室中无止歇的明争暗斗,派系壁垒,看不见的硝烟让他心生疲惫。午夜梦回,仿佛仍在血与火之中,永不能断绝的执念。

    如今故友重见,心中复杂难言。马奔冲他挤挤眼:“今晚三缺一,你来不来?”

    车洗得差不多了,彭护关掉水枪,目光炯炯地盯着容威。

    容威笑:“来!怎么不来?”

    彭护脸上浮出一抹浅淡的笑意,抬手一指刚刚洗好的车:“雷老板的车。”

    “雷?”容威脸sè微微一变,“是雷老大?”

    “怎么可能?他现在位置太紧要,轻易不能动弹。”彭护轻轻摇头,朝车场内抬了抬下巴,“商人重利,偏又小气,正在里面跟老大讨价还价呢。”

    容威心中震荡,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八年了,他们终于等到了些微的希望。

    马奔看着他,也很是感慨。容威是个天生的军人,保家卫国是他唯一的信仰。当年的事,让他们心中都吊着一股气,不死不息,而对容威来说,更是一种沉重的打击吧。

    “进来坐吧,你往那儿一站,有点儿鬼胎都该绕道了。老大这几年口才更加犀利了,估计这讨价还价还得一会儿。”马奔说了一句,转身走了进去。

    容威丝毫不怀疑在任何口才之争上,裴傲都不会输给别人,便跟着马奔去了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平rì以修车当掩护的男人,自然喝不下jīng细的茶,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扔过去。

    容威拉开,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马奔上身穿着背心,晒成古铜sè的肌肤,有着健壮肌肉的手臂。容威看着,轻轻挑了挑眉。

    “我说队草,”马奔突然靠了过去,上上下下将他看了一遍,“几年没见了,你天天坐办公室,身手还拿得出手吗?”

    容威看着他,忽而一笑,原本严肃地有些刻板的面容瞬间生动起来,眉眼间飞扬着沉寂多年的豪情,他抬手拍了拍凑到跟前的大脸:“揍你,还是轻而易举。”

    马奔退开两步,有些遗憾地看着他一身的西装革履,大笑道:“约个时间,练练?”

    容威刚刚调任t市不久,各种琐碎的事不少,时间也排得很紧,他想了一下最近的工作计划,淡淡道:“后天。地点你定。”

    “还定什么啊,就在这里呗。”马奔笑道,转向一边的彭护,“彭彭,要不要赌谁赢谁输?”

    彭护还没有开口,就听一人道:“我押一百块,赌容威胜。”

    “老大,你真狡猾。”彭护头也不回道,瞥一眼马奔,“我押二百块,赌队草胜。”

    “老大。”容威也站起身,目光在裴傲脸上定了一瞬,随即挪到他身边那人脸上。

    那人也正看他,温和地笑道:“容市长,你好。我是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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