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无情,如果不能及时强大,年轻过后,受伤的只会是自己。到时,或遗憾,或痛苦,或只能在老迈之际,用剩下的所有岁月去悔恨。
林晚风快步穿过众殿,回到宿舍,凝望着那一株问心花,凝望着那一只纸鹤,低低自语:“我不要悔恨。”
铺开一张白纸,执起毛笔,沾墨而书:
师姐:
一觉醒来,睡眼惺松,眼角点点湿润。那夜又梦入朦胧记忆,如此击心,且惹人伤痛。虽已忘了过去,但醒来之后看见你,就知道你是我很重要的一个人。于是,我勤练不辍,一年如一日,只为今朝传书,欲执卿之手,上穹碧落共逍遥。
……
写了满满的一纸后,他缓缓地收笔,将之折好,对着问心花前纸鹤一招手,纸鹤展翅扑腾而来,振翅停留在他前方空中。他将折好的信放在镶入纸鹤后背,然后道:“去罢,凝香峰百花谷,小木屋。”
纸鹤振翅破窗飞走,带着他的情怀,飞向凝香峰,飞向他的愿望。
直到纸鹤再也看不见,他才收回了目光,不过,心中极是忐忑,在宿舍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总是魂不守舍,“纸鹤到百花谷了罢?师姐应该收到了罢?收到了后她是什么表情?她会拒绝我吗?如果没拒绝,我见她后怎么办……”
少年在宿舍里走动着,神情极是紧张。
一个时辰过去了,纸鹤没有回来。
二个时辰过去了,纸鹤还是没有回来。
半天过去了,纸鹤依旧没有回来。
“也许她没有收到。”林晚风神色有些黯然,不过他依旧安慰着自己。
一天时间过去了,太阳西下,撒下一道道落寞的余辉,投射在窗前遥望,神情却如灰少年的身上,“没有回信,难道她对我是如此不屑一顾么?”
失望的目光落在窗后问心花上,心中顿然又生起了希望,“不会的,一定不会,不然她怎么会送我问心花?问心问心,问心问情。她对我一定不会如此不屑……”他声音突然止住,怔怔的望着窗外,一个小点在余辉下渐渐变大。
林晚风面脸惊喜,纸鹤飞回来了!
他迫不及待的取下纸鹤背上的折纸,心情甚是激动,反复观看着折纸,只感觉上面隐有淡淡清香,飘入鼻中,似幽幽情思。
“里面写的什么?”
他甚是期待,不管当中写的什么,至少师姐回信了,如此一来,深心之中的希望也变大。
快速的打开折纸,只见上面写了四个清秀的字:留待考察。
宛如被天外飞石击中,大脑一片晕眩,紧紧地抓着纸张,反复地看着那四个清秀字体,只感觉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幸福。
他一下仰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傻傻发笑。
“师姐。”他轻轻叫了一声,然后翻了一个身子,又换了平淡的语气叫了声师姐,接着又换深情的语气叫师姐,又用惊疑的语气叫师姐……他进入睡梦中,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一道黑影,轻轻地从钻进了屋里,站在屋角,注视着床上的身影。
等了一会儿,见其着实没有发觉,右手一动,一把匕首握在了手心。黑影将右手背在身后,缓缓朝睡床行去。
来到床前,他猛然扬起了手臂,黑暗里,一道寒光陡然出现。
“小师弟,小心!”有声音在门口大声响起。
床上的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睛,眸中隐有光亮闪过。
黑影遇到突然情况,微微一惊,但手臂毫不犹豫的向下扎去。
一道白光突然自少年的眉心射了出来,轰在黑影的身上,黑影宛若被巨石击中,身不由己地被轰飞出去。人还未轰到墙壁,身体已然化作了尘埃消散,唯独那一把匕首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孟长醉睁大了眼睛,紧盯着坐起来的林晚风,惊道:“你居然杀了一个神始境强者。还有,你的眉心怎么会有一道血印?”
林晚风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四师兄,这是我的奇遇,还望师兄替我保密。”
孟长醉没有再问下去,点头道:“好。”
说完,他走上前,捡起了地面上的那一把匕首,只见匕首上面缠绕着丝丝黑气。孟长醉的手刚握住它,那些黑气便如灵蛇一般缠绕上来,一缕触及到孟长醉衣袖上,顿时将衣袖化出了几个洞。
“四师兄!”林晚风惊声叫道。
孟长醉投来一个安心的眼神,只见他握着匕首的手掌泛出了一片青光,这片青光将整把匕首包围,当中的黑气如同春雪遇到阳光,顿时消散开去。
不多时,黑气完全消散,孟长醉手掌上的青光也缓慢隐了下去,一把明亮洁净的匕首出现在他的手里。
突然,匕首一翻,锋刃自孟长醉的手掌一划,顿时划了一道伤口,伤口处立即变黑。
孟长醉冷哼了一声,脸色微沉,手掌青光又起,重起将匕首包围,他沉声说道:“果然是鬼器,来刺杀你的人定然是鬼门潜入我们太玄神宗的间细。”
“鬼门妖人?”林晚风一怔。
孟长醉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一定是,这人接近这里的时候,我便已发现,只不过这人学有鬼门诡术‘鬼影迷踪’,速度极快,我也只来得及提醒你一声,幸好你极为警醒,否则后果难料。”
林晚风道:“可惜他死了,不然可以问出一些事情。”
孟长醉苦笑一声,道:“就算他没死,你也问不出事情,据师门资献记载,这些鬼门间细个个视死如命,连活口都难以抓住,偶尔抓住了,他们也会自取灭亡。”
林晚风神情为之一动,道:“这么凶狠。”
“是啊,他们对敌人凶狠,对自己也凶狠。”孟长醉无奈地说道,顿了一下,望着林晚风,道:“那人两次刺杀于你,可能是因为你的天赋太过出色,他们害怕几年之后,你又是一个天骄般的人物。”
“天骄?”林晚风沉吟。
孟长醉肯定的道:“对,天骄!就像宋苍师兄,萧乘月师兄,秦君子师弟。你用一年时间就从入门修炼到了神始境,这就是天骄,而且是天骄中的天骄。”
林晚风迟疑了一下,道:“宋苍师兄我知道,萧乘月师兄和秦君子又是谁?”
“萧乘月师兄和宋苍师兄修为相当,乃是我们太玄神宗的一代双骄。”孟长醉一脸崇敬,随后神情一变,沉声道:“至于秦君子师弟,在十一年前就已经死了。如果秦君子师弟若在,以他的天赋,甚至能超过萧乘月师兄和宋苍师兄,成为‘太玄七十一子’的太子。”
孟长醉见林晚风一副迷惑之色,解释道:“太子,是太玄七十一子当中修为最高的那一人的称呼,其下就是天子,就如宋苍和萧乘月,再其下就是‘太玄十大’所对应的十大令主,最后是太玄七十一子。目前,太子之位一直空着。”
林晚风望着孟长醉手中的那把匕首,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说道:“那位秦君子师兄死在间细的刺杀之下?”
孟长醉道:“不错,不然一月之前你被刺杀的那一次,大师兄也不会说这等刺杀是十年难遇了。”
林晚风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果不是突破到了神始境,恐怕今日又要被此人逃脱。”
“神始境?”孟长醉神情一震,道:“对了,你什么时候突破到的神始境,怎么没有给我们几位师兄报个喜?”
林晚风面现一丝赧色,挠了挠头,道:“刚突破不久,还没来得及告诉几位师兄呢。”
孟长醉见他模样,叹息了一声,道:“上次大师兄说,师尊走前交代,你的任何事,都由我们千机峰自主处理,如果报告给主峰,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你突破到神始境,成为太玄第七十二子,这本应是大事,师门应给你举行欢庆,让你的名字记入太玄丰碑,名动太玄七峰,可惜……”
林晚风想起上次为宋苍师兄举行的仪式,如果那等场面为自己举行,光想想就感觉十分荣耀,心中如潮涌动,不过想到此乃师命,也就压下了这等心思,道:“也没有什么,师傅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弟子绝无怨言。”
“你能如此想,师傅知道了一定会感到很欣慰。”孟长醉正色说道,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惊叫了一声,道:“哎呀,我忘了带酒葫!不行,小师弟你可以不要荣誉,但我孟长醉却不能不要美酒,哈哈哈哈,酒仙去也!”
话音一落,孟长醉身如清风,已然飘然远去。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带走了那一把匕首。当然,后来林晚风也没有追问,他相信,师兄既然带走了那把匕首,自有师兄的道理。只是,这一天的好心情,全然被这一次的刺杀给破坏,突然间,他想起了鬼门妖人既然刺杀于他,那会不会刺杀天赋千年难遇的周晴朵?
他摇了摇头,经历十一年前秦君子之事,想来凝香峰一脉一定会将周晴朵视如掌中珠一样看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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