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珀起身，拿纸巾擦了擦嘴：“这样吧，贾斯汀，告诉庄爸咱们下午去省体育场附近的篮球场，让庄晓龙展示一下他的技巧。”
贾hūn翻译给了庄晓龙的爸妈听。庄晓龙的妈妈皱起了眉头，冲着库珀摆摆手：“这个肯定不行，省体育场都是些大孩子和成年人在打球，要是弄伤了我家晓龙可怎么办，不行。”
贾hūn无奈的冲库珀摇摇头。
庄爸好像沉思了一会一样，仰起脑袋：“下午咱们啊，还是去晓龙学校，让他打篮球给你们看一看吧。他的球技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库珀清了清嗓想开口说些什么
这时候庄妈端着碗，冲着晓龙的卧室突然喊道：“晓龙啊，快出来再吃点东西，长身体的时候不吃东西，怎么打NB啊。”
不必翻译，库珀知道庄妈在说什么。他把刚刚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因为有些话说了也是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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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的冬天很冷，在屋子里开着暖气还能让人感觉舒服一些。但一出门，手就冻得通红干裂，一开口就可以哈出水气。庄晓龙瘦高的身形，颤颤巍巍的提着篮球网袋里的斯伯丁。张虎在他耳边强调着一些要领，好像他的学生即将面临一场考试。
庄爸拿出烟盒，抽出四根猴王，问眼前这三个老外和一个伪老外抽不抽。库珀果断接过一根点上。微弱的光亮下淡淡的烟草香是库珀高中和大学常备的私人伴侣。库珀美美的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下，他看着乖乖走路的庄晓龙，觉得这个孩子比起当年的自己实在是乖了太多。
庄晓龙左手里揉搓着他爸刚给他写好的假条，听着校园里中午老师为了让学生们提神起立朗读的声音。几个上学迟到的小孩从庄晓龙身边背着书包跑过，庄晓龙看起来足有那些孩子两人那么高。他们背着书包匆忙的赶往教室的路上，还不忘回头看一下身高可怖的庄晓龙，窃窃私语着说笑两句。
庄晓龙呢？只是低着头继续走，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
篮球场上空无一人，其实整个学校也是一样，除了教室，很难在其他地方找到除了零零星星在校内行走的老师以外的人。水泥的地面看上去就带着冰冷。庄晓龙脱下外套，里面是一身长短合适但是过于宽肥的运动装。他慢慢的拿出篮球，抱着篮球走上了球场。
“先热热身子吧，”库珀让贾hūn翻译：“天气太冷了，他想投篮也投不开的。”
库珀没有把这个孩子当做他的目标，他甚至想匆匆的略过这些基本没有必要的环节，然后摆脱开庄晓龙一家人，在故乡游玩几天，干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但莫名其妙的，库珀想让庄晓龙热热身子，好好完成这个可有可无的步骤。
庄晓龙听到热身两个字，有点不知所措。张虎走到他身边，让他绕场跑三圈，然后原地跳一跳。
这三圈下来，他身上已经出了些汗。
库珀让他简单投了几个篮。庄晓龙架起篮球，在几乎是篮下的位置出手，打板连续进了四个球。庄爸露出骄傲的微笑。
库珀又指了几个投篮点，庄晓龙也能投进一些，他的姿势看起来至少是柔和的。但是库珀逐渐把投篮点向外扩展，庄晓龙则慢慢根本无法将球扔到篮筐了。
庄爸走过来，几乎是带着些愠sè在库珀身后拉住了库珀。
“晓龙才多大的孩子，你让他从这么远往篮筐上投篮，怎么可能投进呢。”
贾hūn尴尬的笑了笑，没有翻译这句话。
库珀则让贾hūn问张虎老师，他想看一下庄晓龙的一些基本进攻技术。
张虎听了，在边上摇头摆手：“晓龙是块璞玉，还没开始打磨，你看看这些老美就是慌，急功近利。晓龙多有天赋的一个孩子，这不是一目了然了么。”
贾hūn直接把这句话翻译给了库珀，无奈的耸耸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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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珀、丹齐和霍尔三人回到了酒店。一路上霍尔一直在向库珀提问为什么要来中国看这个孩子，他完全没有进入NB的天赋和可能。在美国呆了这段时间，库珀通过媒体理解了，在西方化里，“天赋”这个词更多指的是一个人的现状，而不是未来。对于霍尔的提问，库珀完全不回答，一路和丹齐商量去吃遍钟楼**街的事情。
酒店距离省体育场不远，库珀在房间里暖和了一会，就穿好大衣，想去他儿时打篮球的外场看一看。
西安和很多中国城市一样，在市区的中心人口稠密至极。即使是如此的寒冬，体育场外的街上还是车流不息，人来人往。
库珀一个人走在熟悉的路上，看着周边熟悉的商用大楼，听着熟悉的老陕腔调，突然觉得脑袋一阵疼痛，但转瞬就消失了。
路边一个女青年正拖着箱子和出租车司机商量是打表还是定价。而库珀本身没觉得怎样，觉得这司机还真是实诚，从钟楼到电视塔就要这两个钱。
“我听懂了？”库珀惊的说出声来。女青年和司机都转过脑袋看了库珀一眼，库珀竟然用中说出了出来。在试验的几次他可以中英双语自动切换以后，他才安下心来，还好带着墨镜，否则刚刚如果有人认识他，以后就要向媒体编套理由解释一段时间了。
库珀走到熟悉的场地，室外的球场是六七个场子纵向排列在一起。下午四点这个时间，场地上的人还不多，十几个篮筐只有三个篮下有人在打球。
但库珀非常了解，像中国所有地方的免费外场一样，一旦到了晚上下班、球场打开大灯之后，抑或是第二天一早，冬天的太阳刚爬出来，这个球场就会被球友们占满。如果是在夏天甚至会出现一个篮筐下有十几个人在分组打循环。
但白天呢？年轻人在学校，青壮年在坐班。只有好容易偷得半rì闲的几位能幸福到有空来这里打球。
库珀抄着兜站在场边，没一会，一个看起来年轻不大的男孩蹬着自行车背着书包像被人追赶一样快速的骑进场地。
迅速的卸下背包，脱下外套，再脱下里面的运动装。里面是阿伦－艾弗森的费城76人3号背心和短裤。
从鼓鼓囊囊的包里掏出篮球，球下面的课本都被压得变了形状。男孩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只用了几秒钟，就拿着篮球站在了球场上，开始兴致勃勃的上篮、投篮，随xìng的展示着自己的手段。
库珀走了过去，像以往手头没有篮球去其他场地蹭球打一样，冲着男孩的场地走了过去。男孩的表情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没开口拒绝走到篮下的库珀。
“你不用上课？”库珀用假装生疏的中问男孩。
男孩犹豫了一下：“嗯…我逃课来的。”
“逃课？”库珀笑了起来：“不怕被老师抓到？”
男孩侧过脸鄙夷的看了一眼库珀，微微扬起他刚刚长出胡须根的下巴，好像在说“关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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