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蚂蟥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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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于涛跟着老邢冲到队伍前面,发现本来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牛牧和齐欣已经退回来了,正被大家围在中间,两人的手上、脸上、腿上多出了几十根手指粗细的黑肉条,湿嗒嗒的贴在他们皮肤上,泛着恶心的光。

    “蚂蟥!”我一见黑肉条脱口而出,这是旱蚂蟥,它们散布于草丛与树上,只要有人或动物走过,远远地它们就可以从树上或草丛跳到你的身上,无孔不入,防不胜防。一旦接触到皮肤就马上把吸盘插入**开始拼命吸血。更可恶的是蚂蟥还会分泌一种麻醉剂和抗凝素,它吸血的时候你并不觉得痛,所以你全然不知身上有蚂蟥。一条头发丝大小的蚂蟥吸饱血后可以有手指头那么粗。当蚂蟥吸饱血后会自动脱落逃之夭夭,但伤口仍然流血不止。

    牛牧还算镇静,估计草原上也有这玩意,只不过这么密集的程度恐怕他都是第一次遇见。齐欣的状况就没牛牧那么乐观了,正浑身抖的象个筛子。他的手上甚至还扯着一根蚂蟥,但是那蚂蟥明显没了口器。

    张老头黑着脸用他的烟斗嘴去烫齐欣身上的蚂蟥,烫一下就掉下来一条,等清理的差不多,就掏出他随身带的小刀,看样子是要给齐欣放点血。

    齐欣脸色苍白的看张老头拿烟嘴在他身上清理蚂蟥,这是个来自河北的汉子,长的身高体壮,手上力气不小,老邢派他和牛牧走在队伍最前面开山道。

    我想他是从来没见过甚至于没听说过蚂蟥的,所以才在看见蚂蟥吸自己的血时采取了最不恰当的处理方式,用手拉的结果就是拉断的蚂蟥把吸血的口器留在了他的皮肤里,现在只有用刀挑破皮肤把口器取出来并把被污染的血液放掉,才能避免感染发炎。

    我们看着张老头给齐欣处理伤口,旁边的牛牧也已经把自己身上的蚂蟥处理完了,只是每个伤口都还在流血不止,样子看起来很吓人。

    我看见河边不远处有丛小竹子,就拉了于涛和盛国平去帮我采嫩竹叶。于涛手脚快,一会儿就弄了一大把,盛国平边采边问我要这个竹叶做什么。

    我告诉他们一个土方,用竹叶烧焦成炭灰,或将嫩竹叶捣烂敷在被蚂蟥咬出的伤口上,一样可以达到防感染和止血的目的。

    于涛就笑嘻嘻的拍我马屁:“陈哥你还真是杏林国手啊,连偏方都知道,邢队找你来我们队真是赚了,连队医都有了。”

    盛国平不接他茬,还是追着我问:“陈哥你们城里也有蚂蟥啊?怎么你认的。”

    我往牛牧身上的伤口上涂嫩竹叶汁,然后示意于涛找布给牛牧裹上,顺便给盛国平扫盲:“蚂蟥是种中药材,主要用来治疗跌打损伤,漏血不止以及产后血晕等症,可以破血通经,消积散症,消肿解毒。”

    旁边正在给齐欣涂伤口的张老头接嘴:“我就说你娃娃是个医生嘛,你看连蚂蟥你都能治。”

    我白他一眼:“你老在这山里混了几十年,连有蚂蟥都不告诉我们,你是不是对革命同志不满啊?”

    张老头就显的有些委屈:“哎呀,陈同志你不要乱说,我们都涂的一样的防蚊虫水,可能是刚才从山上划下来的时候被抹掉了,最多下次我走最前面嘛。”

    老邢瞪我一眼,连忙安抚老头情绪:“张大爷别听他瞎说,呆会这个蚂蟥区还要你老想办法带我们过去。”

    于涛悄悄拉我,这是个闲不住的主:“陈哥,带我去看看没吸血的蚂蟥啥样子,我刚找半天都没看见。”一边把老邢的望远镜递给我。

    我拉他往前走几步,找到位置调好焦距叫他看,牛牧他们刚才去的地方,小小的一片草叶上就挂着好几根象干枯的小树枝一样的黑棒子。

    老邢也拉着张老头过来了,望远镜里树上、草地上,仔细一看全都是这种密密麻麻的小黑棒子,数量多的能把一群牛吸干。

    看看牛牧和齐欣休息的差不多了,张老头又把他们自制的药水拿出来叫大家都擦了一遍,然后指挥所有人扎紧裤口和袖口,免得蚂蟥爬进去,又用大衣服包住头脸,只露出两个眼睛,防止树上的蚂蟥掉下来。然后叫大家排成两列,他和于涛打头,我和老邢押后,跑二十步就短暂的停一下整理队伍。

    我们跟着张老头撒步飞奔近两个小时才总算跑出了这片蚂蟥区,一个个累的筋疲力尽,摊在地上再也不想爬起来。

    我们互相帮忙清理了衣服上带出来的蚂蟥,老邢和牛牧已经架好柴开始烧水,不愧是勘探队体力最好的两个人,他们甚至已经有精神开始搭帐篷。

    其实这个时候也就下午3点左右,可是经过刚才的高耗能的急行军,大家都跑不动了,老邢选了块稍微平坦点的地方安排大家宿营,决定明天再前进。

    这是个地形很奇特的地方,我们宿营地在半山腰上,脚下是近30米的垂直悬崖,悬崖的对面是另外一座山坡,一块比这边略高的平台就在我们对面的斜上方。

    我们这边的平台和那边的平台相距起码20米,两个山谷间是条湍急的河流,弯弯曲曲的也不知道通到哪里去。

    我和于涛搭着帐篷,有一句没一句的吹着闲牛,就看见出去找柴的牛牧空着手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到老邢跟前嘀咕了两句,两个人避开大家往牛牧来的地方跑去。

    我悄悄拉拉于涛,向老邢他们跑的方向努了下嘴,于涛明了的点点头,趁大家没有注意,我们连忙偷偷跟上。

    转过弯不远就看见老邢和牛牧,奇怪的是张老头也在,3个人好像在激烈的争论着什么。

    我和于涛跑上去,看见牛牧正指着悬崖边,那里有块突出的巨大石头,石头上似乎有打磨过的痕迹,一左一右两道深槽整齐的排在石头上。

    张老头还在跟老邢和牛牧说:“我们村子里好几辈子人了,从来没听说过这山里住的有人。如果有人怎么从来不见出来?而且这么大的石头,又在这大山里面刻个槽子来做什么?”

    我用手指摸了摸那两道石槽。接触面很光滑,不过有些地方已经有了不少的泥垢,就算是人工打磨出来的,怕也有很多年没用过了。

    我正要招呼于涛也过来摸摸,就听见他跟张老头说:“怎么会没人,你看山上不是有住的?”

    我抬头顺着于涛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高出我们所处位置许多的一片悬崖,悬崖上一个长圆形的黑洞在树木的缝隙中透出来,时隐时现看不太真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