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长这么大,第一……第一次吃到神明才能享用的食物,呜~~~”临墙这一哭就停不住了,一块蜜-肉入肚,这家伙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仿佛自己真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脱胎换骨了。
崇明不大能理解临墙这种自卑的小少年的心理,他也懒得去理解。原本以为两只山兔一只山鸡就够吃的了,现在再看,好像有些悬,三个人都是大肚汉,敞开了吃还不知能吃多少呢,牙口若是慢了待会儿保准后悔。没看姒清一句话不说,只是闷头大吃么。
崇明哼哼两声,算是安慰情绪激动的临墙,嘴上却一点不慢,野兔以极快的速度消失,而临墙还沉浸在无边的幸福感中无法自拔。
“崇……崇明,我们这样……这样私自享用神品真的……真的不碍事吗?”临墙已经哭成了花狗脸,还打起了嗝,崇明被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弄的啥脾气都没了,没好气的道:“一个玄神都让我们杀了,还怕有事?凡事有我呢,赶紧吃你的吧!”
临墙这才发现食物正以飞快的速度被消灭,花脸一垮,又要哭出来,被崇明狠狠瞪了一眼,小少年立时啥毛病都没了,向那一男一女学习,闷头大吃。
三个人这么一通大吃,到最后都心满意足,躺在草地上拍肚皮,倒没出现预料中不够吃的情况。
溪水潺潺流动,微风拂面,唇齿间还留有烤肉的清香和蜂蜜的甜美,三人的心都让浓浓的幸福填满了,临墙长长叹一口气:“要是以后的rì子都能这样,那该多好?”
崇明一直觉得临墙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说的话也全是孩子话,当不得真。刚才这句话却引起了他的共鸣,只不过临墙只需要好吃的就满足了,崇明却还需要一个能给他生孩子的女人。而现在恰好就有一个女人躺在他身边,这让崇明产生了一种虚假的满足感,一时又有些疑惑:自己可是堪比天神的人,应该有更远大的志向才对,怎么会仅仅因为一顿美食和一个女人的陪伴就产生这么浓重的幸福感?居然还想每天都这么过,这也太颓废了吧?难道自己本质上就只是一个满足于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没出息的男人?
他不由向姒清看去。这个女人野心勃勃,所求甚大,跟自己是同一类人——也正因此两人很难走到一块——崇明想看看她对临墙的话有什么反应。
姒清却已经甜甜的睡了过去。崇明与她呆在一起一个月有余,每rì都能看到她入睡的模样,即便是在梦中,她也是心事重重,眉间萦绕的忧虑之sè从不稍减,今天却睡得如同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浓浓的幸福之sè从脸上溢出来,几乎换了一个人。
“阿父……”
姒清如玉的小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她在梦中见到了父亲的魂灵,长久以来的风霜劳累在这一刻被抹平。崇明呆呆看着她,突然起了某种心思,悄悄爬起来,凑到姒清身边,轻轻吻了她的额头一下。
“咦?”临墙吃惊的看着崇明,俩人在一块都一个多月了,从不见有什么亲密的动作,大家伙说什么话的都有,更多的是讥笑崇明做不了那事,临墙对这种事不大懂,他来崾国小半年,那种事也不过做过不到十次——在这方面他的经验起码比他那位老大哥要多一点——但他相信崇明绝不像族人说的那样,这个男人的yù望超强,他不做是因为他认为时机不到,一旦时机到了……
现在时机已经到了么?临墙傻傻看着那个偷香窃玉的贼汉子,张着嘴,不知该不该阻止他。
崇明也没想对女人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突然来了感觉,想趁她入睡的时候轻轻亲吻几下而已,此刻却被临墙打扰了兴致,瞥了小少年一眼:你丫给我安静点!又将目标对准了女人那诱人的红唇,他哈这个部位已经好久了。
四唇相接,一股清香甜蜜的味道透入口中,崇明感觉大好,更加努力的探索,这时姒清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美目中透出得意讥诮的光芒,崇明的那点感觉立刻无影无踪,恍若无事的坐在一边:“你嘴唇上还留有蜂蜜,我帮你舔舔。”
姒清冷哼一声:“甜么?”
崇明道:“甜。可惜上面留的蜂蜜太少,甜蜜的感觉刚尝到一点就没了。”
姒清没再说什么,只是恨恨瞪着崇明:“哼,占了便宜还在这装模作样,无耻小贼!”
崇明悬崖勒马,最开心的莫过于临墙,老大再次闯过美人关,可喜可贺,站起来又蹦又跳道:“崇明,咱们这就回去吧。你已杀掉玄神,咱们回去大大的宣扬一番,也让人知道你的非凡事迹!”
崇明白临墙一眼:“拉倒吧你,你就不怕婹母知道你偷吃神品,借众神之口降罪于你?想死你就去说!”
“啊!”临墙这才想起这一茬,捶胸顿足:“错了错了,我们不该偷吃蜂蜜的!”
崇明敲他脑袋一下:“蠢蛋!不吃蜂蜜我们来干什么?蠢!”
临墙捂着脑袋道:“我们不是为了弑神者的名号么……”
“谁稀罕那个名号?”崇明的耐心快用完了:“崾山鬼神多如狗,想要弑神那还不容易?何必非来这里。”
临墙小声问道:“对啊,我们何必非来这里?”
崇明都快崩溃了,揪着临墙的耳朵道:“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蜂蜜,蜂蜜!你小子给我听清楚喽!”
三人得了这一巢蜂蜜,尝过好处之后,顿时把什么神明都抛到脑后了,继那次野外蜜-肉烧烤之后,三人有事没事就偷跑到山后大吃一顿,蜂蜜以惊人的速度消耗,临墙看得心疼,崇明却毫不在意,他从来就没有留隔夜粮的习惯,向来是先吃好了再说,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跟一个糟老头子抢肉干。
几天后的月圆前夜,崾山诸国都派出一队族人来到崾国,他们带来了这一年来的各种剩余物产,既是为交换有无,又是为用作供品。对崾山人来说,粟米收割,谷穗入仓,便又是过了“一穗”,婹母在记事绳的最末端系上一颗谷穗,便意味着一个自然年的结束,这是母系时代最简单的历法记录。
穗末将至,诸国祭祖的rì子便到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