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清不在水里的时候就把自己挂在树上乘凉,她的动作实在灵巧的很,上山爬树的速度之快比之猱猴也不遑多让。她舒舒服服的躲在树荫里,不时看崇明两眼,其中揶揄的味道再明显不过。整个崾国,就数她过的最舒坦。这是婹母给她的特权,本不是崾国人,既然能够养活自己,就随她去。这让很多人羡慕的口水直流。
姒清很理解现在的崇明,她甚至主动跟崇明说起过特权的事:“要不我去跟婹母说说,让你也能像我一样自在?”
崇明很干脆的拒绝了,他是一个男人,就得站在男人这一阵营里。不管他再怎么不把崾国当回事,再怎么自命不凡,在这个时候,他必须跟大多数男人们站在一块。
人们都说,姒清能免于劳动是因为她与崾国人不同,崇明认为这是一句废话。那女人当然跟崾国人不同,她来自一个产生了阶级的社会,手中握着青铜时代的工具,身后有一个强大的势力。这样的人,即便在崾国,也能保证安全,也能特立独行,我行我素。因此她有特权。
崇明很无奈的发现自己终究还是属于崾山,尽管他一直不承认这一点。他只是一个拥有一身勇力的平常男子,跟一群族人一同劳作,一同为了生存而挣扎,他已经在崾山生活了十七年,要离开这里,谈何容易。
崇明第一次对自己执着的离开崾山的信念发生了怀疑。
天气终于开始凉爽的时候,持续了一个多月的秋收活动终于结束,晾晒之后,谷物入仓,绝大部分都没有脱粒,有些甚至直接就把一整棵粟米穗储存起来,啥时候要吃了,再现脱粒,当然以现时的技术无论怎么脱粒都不会太干净,总有些麸皮留在里头,这也无所谓,反正大家的牙口都挺好,到时候把粟米粒连同麸皮一同嚼烂了往下咽就是了。
这么做的一个直接结果就是,崾国人普遍患有严重的牙疼,不到三十,牙齿已经磨损的不像样子,若一个人真能活到六十,比如婹母,能留下几颗牙就真要看神灵的意思了。
崇明是崾国人中的异类,牙齿不算白,但非常健康,同龄的少年少女都很羡慕他,这也是让崇明很引以为傲的一件事。牙齿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必备的武器,即便人已经掌握了工具,创造出了自然界中从来没有过的纯金属物质,人类也不能完全抛弃牙齿的攻击功能,它就像勇士强壮的四肢一样不可或缺。
姒清的牙齿比崇明的还要好,非常白净,与崇明相比,这个女人就更是令崾国人完全无法理解的存在了。如果说崾国人是污浊的泥土,崇明是青翠的松林,那么姒清就是空灵纯净的蓝天白云,她身上的一切都那么纯粹,反而给人一种不真实感,仿佛她随时都有可能像风一样消失。她不该跟崾国人有任何交集,两者来自完全不同的世界,不同到两者不仅不可能有交集,甚至不能并存。崾国人见到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杀了她这个事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能容得下渎神者的儿子,但容不下姒清。
崇明在其中充当了润滑剂,他成了连接青铜时代和石器时代的桥梁。他跟姒清还是那么不冷不热的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却什么都没发生,有一次崇明想用强,伸着爪子向女人扑去,双手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如遭火烙一般,崇明大骇,满眼惊疑的望着姒清,姒清不紧不慢的将青铜短刀从火中扒出来,道:“你曾摸过金刀,金刀上面就会留下你双手的痕迹,只要这痕迹还在,那么不管你的手在哪儿,都在跟金刀接触着。平时你觉不出来,刚才金刀被烧,极热极烫,我催动巫法,你的双手就会像握着一把烧红的金刀一样灼痛。”
崇明听得目瞪口呆,这女人居然会巫术!
姒清看到崇明那呆样,笑道:“这是我跟我最好的朋友学的,就是上次跟你说的那位水中神女。我这巫法,威力还有不足,只能让你吃点苦头而已。若有一rì你冒犯了我那朋友,管教你生不如死!”
从那天起,崇明就老实了许多,他自小也见过不少巫术,但大多不灵,没用。少数有用的巫术一般仅限于跟鬼神沟通,最多能稍稍预见未来,除此之外,别无用处。加上梦中的崇明是个无神论者,醒来后崇明越发对巫术不以为然,这也是他敢不把崾山众巫放在眼里的原因,却不想今天碰上了一个硬茬,让他jǐng醒不少。
他却不知,姒清这种接触巫术只能用一次,下次就不灵了。而且用起来极耗jīng神,不可能常用。只能吓唬吓唬人。崇明不知就里,就此唬住。这也是姒清多rì观察的结果,她发现崇明见识虽广,对巫鬼一道却几乎毫无涉猎,略施小计,终于扳回一局。倒叫她暗暗得意了一阵。
不过她也清楚,崇明极为聪明,事情可一不可二,再有一次估计崇明就该明白过来了,姒清可不会做弄巧成拙的蠢事。
秋rì的夜晚最是清爽,忙完了秋收,男人女人们总算有心情和体力继续种族繁衍的大业了,晚饭之后,到处是OOXX的声音,崇明被勾的火烧火燎,偏又什么都不能做,想睡又睡不着,便跑到刚刚收割的粟米地里数星星玩。
姒清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躺在崇明身边。这些天崇明老实了,姒清却时不时的来一点小暧昧。女人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香气,极淡极柔,却能让人心神安定。崇明暗道这才是女人中的极品,自己真能拥有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