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雪地惊仙人 却是魔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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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外总是苦寒,一年来大部分的时节都是在朔风中度过,冬日的塞外,更是孤寂,鲜有人迹。

    天下间能耐得住苦寒的人本就不多,能在苦寒中生存的更少,可他们不仅耐住酷寒,而且整个人还在风雪中掩藏了起来。他们如此,并非只凭着一腔热血,还有对异族残暴的恨。

    时正凌晨,半夜飘洒的雪花已停了下来,残冬的朔风嘶吼着卷起的千堆雪弥漫了整个天地。

    当雪花卷起的时候,一队骑兵忽闪着自远方赶来,只几个呼吸的时间已然飞奔而过,迎着风雪驶向前方。待其走后不久,朔风卷起的风雪已将之前的足迹一一掩盖。

    方才的马匹全是草原良驹,而且个个彪悍异常,马上的人更是精悍,一身紧身黑衣,这些黑衣骑士个个太阳穴鼓起,显然全是内功精湛之辈,已然是一流高手,这些人看似威猛,却像似前锋。江湖中一流好手并非没有,可每一个都是桀骜之辈,只因为武学一道,自成体系,非意志坚定者绝难达到巅峰。可现在,这些一流武者居然还穿起了平常护卫才穿的服饰,很显然,这些人所图不小。

    不管怎么说,能聚集这么多一流高手,还能使他们收敛各自的心性的人一定非同小可。

    “十八匹马,九个人”孤寂的冰雪中突然间响起了一个声音,声音来自地下。

    “噤声”又一道声音响起。

    须臾,又有数人匆匆而去。

    这个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突兀的传出:“尔等蝼蚁,为何在此”。声至人现,空旷的雪地上竟站了一个生就一副童颜的道人,此人一身青色长袍,头挽道髻,身背一口古剑,这人离地两尺长袖飘飘宛如神仙中人。

    此人一出现,四周的平地起了一阵狂风,一处雪地凹陷了下去,紧接着骨骼碎裂之声咯吱咯吱的在地底响起,却听不到半句惨叫,这些人被一股气劲碾压至死。

    “哼,居然敢伏击,老夫纵横天下的时候,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藏匿。”

    “天刑老儿,你的对手是我。”一个精神卓绝的虬髯大汉施展踏雪无痕轻功自天边迅疾而来,此人衣衫猎猎作响,目光如炬端的是威猛如天。

    “好胆,居然敢来送死”天刑怒喝一声。

    “你这样做,不正是激我出来么?你已追了我大半个月,你也不用牵连无辜,横竖是个死,还待怎地?”

    “一群蝼蚁,死在我手里是尔等荣幸,想我天刑者一脉掌管天山刑堂,巡视周天,这数十年来,你却是第一个逃走的,莫以为你通了全身筋脉武道先天就可以藐视仙人,在我眼里,你也只是大一点的蝼蚁罢了。”

    “亏你还自称仙人能飞天遁地,如此还追了我千万里地,真是恬不知耻。”

    天刑随手捏了个剑诀,身后的古剑似龙吟似虎啸飞了出来,立于虚空中绽放青冥豪光,笑道:“你是自裁还是要我动手?”

    剑气如虹,这方天地狂风大作,冰屑纷飞。

    天刑伸手一指,那剑却纹丝不动,即便如此,那虬髯大汉也被剑气所涉,不能动弹,话说这天刑仅是天山外门巡山弟子,无意中得到了这柄古剑,这才被分到天刑堂做事,其自诩为仙却也没人揭破,只因为凡人对仙的敬畏,也是因为仙的虚无缥缈。

    天刑老脸一红掌扬处,一道狂风,卷向了大汉。

    一声闷哼传来,虬髯大汉血染长衫。

    “老匹夫,为何赶尽杀绝……”

    “只怪你这名字与我天山冲撞,不然老夫断不至与你这凡人动手。”

    “那山是你家的不成?”

    “说对了,再接我一招”

    收了古剑,天刑手中打出数到印决,道了声:“去”

    一道冰龙倏然出现,在天刑的冷笑中昂首轻吟扑了出去,那大汉狂笑一声猛提真气仅以一双肉掌封上,只片刻,就被那道冰龙透体而过。

    大汉倒退三步倒了下去。

    “蝼蚁就是蝼蚁,中了我这冰龙诀,断无生还的可能,你死在我的手上,是你的荣幸,哈哈哈哈,本仙人去也”。

    狂笑声中,一道排山倒海的气劲传来,丈余深的冰雪竟翻卷了过来,露出了数道愤怒的人影。

    似是不屑,那老人临走也未再看众人一眼。

    这些人尽管是铁血真汉子却也并未做声,在他们眼里神仙是用来膜拜的,是万万开罪不起的,方才在地底深处通过特殊通道他们看到了此人诛杀自己人,却也不敢有丝毫言语。

    地底深处,一道声音冷冷的飘了出来:“暂且回去修养。”

    众将士强忍悲伤就此回营。

    ……

    翌日晨,雪影山冰风谷。

    千万里雪影山是塞外最后的屏障,冰风谷是是塞外最为险要之地。

    也是大周通北域荒原的一条谷道。

    平日里不会有人驻守,只因为那些超脱于世外的秘地不允。

    风在呼啸,马在奔驰。

    有马自然有人,亦有人声。

    声音是从冰雪掩埋的地底传出。

    “青衣骑士,九人”五个字,五个字之后又是沉默,这里放佛并没有骑兵经过,这里放佛并没有人,只因为一切都被卷起的风雪掩盖。

    大约一盏茶时间,这道声音再次响起。

    “蓝衣骑士,九人”

    ……

    “紫骑士,九人”。

    待紫骑士绝迹的时候,之前的声音略带兴奋和紧张。

    每隔一盏茶时间,这道声音都会适时的响起,这已是第八次。

    这个时候,风谷中突兀的显现了一个身着明黄战甲的人来,此人长缨在手端的是威猛,任谁也想不到这人就是圆滚滚的矮胖将军。

    这才是威武将军本来的模样。

    将军道:“都出来吧,白衣神耳果然名不虚传,此次,当记你首功。”

    十数人破雪而出,与其说是待命,不如说是在恭敬的等待。因为他们并没有看向将军。

    人群中,一白衣大耳中年人道:“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队九人,只剩最后一批。是匈奴最神秘最强大的王宫力量,亦称为王室九骑士,自白骑士到紫骑士,都已尽出”

    王宫九骑士,不是只有九位骑士,而是九队,能排兵布阵,可敌万人。

    白衣神耳并没看向将军,因为这话并不是对将军说的,这时候他也很恭敬的站着,看向地底。

    将军道:“真是想不到,这次匈奴人底蕴尽出,白骑居然自行出动,王者征战天下,想必最后的黑骑士护卫的定然是蛮夷中的王者,我等就是拼却了性命,也要把匈奴王留下”。

    一个素袍青衫士打扮的青年人踱步而出,此人正是从地底走出来的,莫说衣衫,就是鞋底亦尚无一丝冰雪,见此情形众人无不骇然,数息之后这骇然变成了热切与敬佩。

    将军见了青年士,小跑着迎了上去:“大人,此番您亲自前来,何愁大事不成”。

    这人谦虚了一番,这才朗声道:“蛮夷是铁了心要亡我,王者征战,血飘千里,难怪一向只掠夺食物,绝不杀女人和孩子的蛮夷这次是赶尽杀绝,原来是如此”

    此人说话的时候,连将军都在聆听,因为他是殿前侍卫,大内第一高手,护卫帝王的宇。

    宇道:“我奉皇命而来,正要长缨在手缚苍龙,但叫他们有来无去……”

    “我若所料不差,最后一批黑骑士以及匈奴王,最多一盏茶的时候就过来了。他们行动绝不会快,因为他们是护卫”。

    说到这里,宇看了看白衣神耳。

    白衣神耳自后背取出了一面牛皮小鼓,嵌入雪地中尺余,后趴在了鼓上,用耳朵贴着倾听了半晌,突地满脸敬佩地说道:“大人,果然是车马来了,一共有一辆车,十三匹马,十个人,距离这里还有一箭多地,并未急行,大约一盏茶时间就能来了。”

    白衣神耳是军中斥候的首领,一身听风辨器功夫早已炉火纯青,此人年少时得到过异人指点,对于十数里之内的马匹声音听的尤为准确,此刻却是被宇的惊人功力所折服。

    宇朗声道:“等下我用此阵吸引他们,你们用随身弩箭偷袭,务必做到孤注一掷,杀人留马。”

    听到最后四个字将军面色一变说道:“那些人以马掩身,如此……”

    宇道:“这写宝马良驹可是有人钦点的”,随即用手指了几个方位安排众人布阵。

    将军喃喃道:“这仗怎么打,众将士必然死伤无数。”

    “放心好了,有我在此,斩将夺旗不在话下。”

    风卷起雪来,很快掩盖了众人的足迹。但若有阵法高手在此看了方才众人潜伏的位置,定会惊呼:大五行三才绝杀大阵。

    ……

    ……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虬髯大汉甫一转醒就惨笑道:“这就是地狱么,我独孤覆天居然真的看到了地狱。”

    倏然间这大汉顿觉眼前一亮,感觉到有火在烧,他心中思忖:这莫非是地狱火?看来我如今即便身死也难保魂魄完整,他使出了很大的力气才侧过头来,这事他做的极为小心,并未发出丝毫响动。这才发觉是有人起了干松木,屋中一尊粗糙的红泥火炉上放着一个陶瓷罐子,熊熊火焰升腾了起来,那罐子滋滋作响,想必是积雪正在融化。此时,他整个人都觉得暖和多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里的人艰苦至极,连干松木都要省着用,平日里除非寒潮来袭冻得实在受不住了才会生火取暖。

    此时这大汉再也不复先前精神卓绝的样子,精神萎靡、重伤卧床,稍微一运气就感觉到断裂的筋骨已被接上,破损的内脏也有所好转,心中甚是惊奇。

    一身着兽皮的老猎户机警的拔刀转身,见是此人转醒这才作罢,回身添了一把干松枝这才道:“这位军爷,寒舍简陋,这是你那位朋友留下的,说是家传止血散,还有一粒小九天回魂丹说是留给你的,那军爷先前已帮你疗伤,还是草民为你整理的衣衫,说起来我可真没见过这么神奇的药,洒下药粉,伤口居然直接止血。你昏迷的时候,那位军爷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独孤覆天心中甚是疑惑,军爷,朋友?一定是误会了,我虽然有些朋友,但绝没有这样的。

    “这里是?”

    “这是我家,在荒原之地,草民经常会遇到一些受伤的军爷,您先躺下休息,我这就熬碗姜汤。”

    “我怎么会在此?”

    “先前那位军爷带你来此”

    “奇怪,前些日子倒是见了些军卒,尤其是受伤倒地前的雪夜更是见到了一些很特别的兵卒,当时虽是夜晚,因为雪映长空倒也能够辨物,只是与他们不曾有旧……”

    “带我来的那人长得什么样子,他人呢?”

    “弱冠年纪,背了一杆银枪。草民没有细看,只是觉得甚是和善,为你敷药疗伤后就说还有要事,又匆匆而去”

    “他叫什么”

    “轩辕”

    “轩辕什么?”

    “他只说了这俩字”

    虬髯大汉心中暗忖:轩辕是姓,这天下间姓轩辕的可不多,但也不少,塞外苦战,马革裹尸,动辄战死,看来今生是难报此恩了。

    “对了,他还留下一样东西给你”,老人取出了一个油纸包。

    覆天挣扎着拆开一看,居然是一封书信,一枚玉佩,还有一纸地图,几两散碎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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