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流年纪尚轻,功力太浅,剑法又不如南宫宇般娴熟,更因自小至大未试过与其他门派交手,临敌经验始终欠缺。十数招一过,对着巨灵般的黄博及漫天铲影,开始有些心虚,感觉无从下手,有时铲影欺至身前,仓卒间圣尊真气竟然无法完全提聚,以剑硬接之下,直震得手臂酸麻。
又过得十数招,南宫流已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剑尖指指点点,发出各种力道不同剑气,时轻时重,但却是准头大失,不是被铲影拨开,便是在黄博身边掠过,根本无从伤人。暗地一咬牙,决定使出惊虹剑中最jīng妙一招——白虹贯rì。
天空一片尉蓝,偶尔飘过白云朵朵,似是大海中泛起的浪花。峨眉山上却是云海滔天,白茫茫一片,两相比较,天地恰似倒换了位置。南宫流身形已然掠起,剑气在铲影中回旋,发出叮叮当当之声。旋即凌空转身,长剑自身侧斜刺而出,铛一声撞在月牙铲上。
火花四溅中,长剑一弯即直,南宫流借着剑上反弹之力,似流云般向后飘出五、六丈。双足甫一沾地,手肘随身形微屈,将全身真气贯注剑上,旋即疾刺而出。
剑气凛冽,幻作一道耀眼白虹,那剑陡然间伸长了数丈。黄博身躯庞大,动作却不欠灵活,南宫宇飘开之际,他已跟着前掠,突见面前白光狂闪,比之前剑气不知强了几倍,知道南宫流已使出绝招,当下不敢小觑,右手持铲,蓦然向白光推去。
铲柄自他手中滑动,越伸越长,即将接近白虹,那弯弯似月牙般的铲头忽然旋转,搅起一团白光,宛若滚动的雪球,比南宫流剑上发出的白虹更为夺目。两道光芒相撞,月牙铲依然向前滚动,发出令人心悸的唰唰响声,将笔直的白虹拧得弯曲,似绸带般在附于雪球上飘舞,远远望去,那雪球变成了一朵绽放的白花。
群雄尽皆骇然,敢正面接这一招“白虹贯rì”的,世上并不多见。南宫流功力虽然较浅,但能将体内真气完全幻作剑气,所发出的白光跟一把真剑并无多大区别,若侵入体内,其伤害程度恐怕比真剑更甚。黄博单手持铲,轻易将剑气摧毁,足见其内功修为亦已臻化境,并非只是一身蛮力那么简单。
南宫流手中长剑微微颤动,发出的剑气倒撞而回,一直流入手臂,与体内真气互相碰撞。心中暗暗叫苦,此时若是突然收招,那凛冽的剑气回撞,不死亦成重伤。但若不撤招跃开,对方月牙铲疾旋而来,气势惊人,自己如何抵挡得住?
正犹疑之间,只听铛鎯鎯一阵乱响,长剑沾上那朵白花,即时断为数截,向两旁shè去。南宫流双足已然离地,手中握着半截剑柄,似箭般向后倒shè。半空中只觉心头似压下一块巨石,呼吸困难,视线开始模糊,忖道:“想不到这个头陀武功如此厉害,我命休矣。”
忽见人影一闪,南宫宇自一旁跃出,抓住南宫流背后腰带,凌空转了两圈,将他身上的力道化去大半,双足甫一着地,指着黄博说道:“这次大赛旨在切磋武功,点到即止,阁下身为长者,出手怎能如何狠毒?”
黄博见他丰神俊逸,动作洒脱,不由暗暗喝彩,闻言笑道:“比武场上,刀剑无眼,一念之差,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头陀本来不想出手太重,只因太过高估了惊虹剑法。”
南宫宇将南宫流放下,见他苍白的脸上微现红晕,气息急而不乱,知道并无大碍,便对黄博抱拳说道:“舍弟年幼,武功修为尚浅,自然不是阁下对手。在下七剑阁南宫宇,亦学得一招半式惊虹剑法,在此想领教一下阁下的武功。”
巴仲陵见南宫宇果然出战,长长吐了口气。眼前忽然人影一闪,丁艳阳已跃出场中,冷冷说道:“ 只有惊虹剑法能打吗?我已让了一场,这次该轮到我了。”
巴仲暗暗叫苦不迭,只盼望南宫宇莫要相让。应天教那边按兵不动,冷眼旁观,若丁艳阳落败,剑衣盟更无法与其抗衡。岂料南宫宇只是抱拳一晃,便带着南宫流退回东首。心中正自懊恼,忽闻展仝沉声说道:“烈火大师已然连战五场,不如憩息片刻,待体力恢复,再战犹未晚也。”
黄博抬头见rì已中天,顿觉体内热血沸腾,jīng力达至巅峰状态,大声说道:“沙场杀敌,面对的是千军万马,即使奋战三rì三夜,容不得片刻手软。当年关云长千里走单骑,面对百万曹军,过五关斩六将,尚且轻松自如,与他相比,我又算得了什么?”
展仝见他神威凛凛,不禁暗自欢喜,挥手说道:“拿酒来。”只一眨眼功夫,便有两人抬着一担酒上来。展仝抱起酒坛,亲自斟上一碗,递到黄博面前说道:“请恕展某冒昧,尚不知道大师能否喝酒。”
黄博接过碗一饮而尽,哈哈笑道:“头陀讲究过午不吃,酒肉却是不戒,若是有肉,最好给我来十斤。”言毕把碗递给丁艳阳,问道:“你喝不喝?”
丁艳阳摇了摇头,冷冷说道:“不喝。”
少顷,有人捧着两大盘熟牛肉上来。黄博已连喝了十碗酒,当下亦不谦让,在众目睽睽之下双手连抓,一阵风卷残云,将牛肉吃得jīng光。伸手一抹嘴角,哈哈笑道:“多谢展帮主赏赐,头陀酒足饭饱,正好大展身手。”
丁艳阳好不容易等他吃完,报上姓名后亦不作多余姿势,双鞭于身前一错,旋风般向前掠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