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杀!张子朋,速领左军一师人马去,把人抢回来,活的抢不回,死人也要!”
韦昌辉已是气蒙了,石达开八人被俘都快进敌营了,此时增兵哪里还来得及,要拿下周晓峰换人也得有本事叫板才行。可环视帐下诸将,猛将兄何在?
现在单挑明显是干不过了,那就群殴掳人也来个依样画瓢吧。
那已然不足五百的前锋营估计拿不下那妖孽了,他只得叫过心腹部将张子朋支援,务必要扳回一局,否则这脸面可就丢到耶路撒冷去了。
那张子朋领了将令,回营带上自己本部兵马,自信满满地整队出发了。他手下都是从广西带出来的老兄弟,一千余人尽是久经战阵的jīng兵悍将。
此时太平天**制以军为单位五五编列,每军设军帅一人,下统五师帅、二十五旅帅、百余卒长、五百两司马、一军约一万伍卒。
因为到湖南后太平军兵力得到了补充,光是在道州、永州两地就招了四五万矿工,韦昌辉所帅的左军齐编满员,不像罗大纲这般天地会外系将领减员也得不到及时补充,缺额严重。
张子朋是韦昌辉亲信部将,向来骄悍,他这一师人马也称得上是左军主力部队,打老了仗的。这番就算抢不回人也不要紧,杀了那狂徒报仇雪耻就是了,面子比翼王重要,有北王在,天国败不了。
“这么多老兄弟,我磨也要磨死你!”
.....
“杀过去!”
太平军前队依然在厮杀,等加上左军后援,此刻已有两千余人,这些老兵早把生死置之度外,缠住周晓峰前赴后继死战不退。
周晓峰握住重盾横扫一圈,宝刀不知划破了多少具肉身,飞身倒退,在道旁削断一根十余米长的立柱,抛开刀盾,抱住巨木横在石桥的正zhōng yāng,仰天长啸,怒吼道:
“不怕死的,尽管过来!”
随着这一声长啸,怀中巨木挥舞而出,向汹涌的人群击去,力道之猛,何止千斤。
太平军战士们发一声吼,刀盾齐上,想要架住这根巨木,可数十人拼尽全部气力,也只是勉强挡住他这一记猛击。
但是他们也只能挡住他这一击了。
“再来!”
周晓峰怀抱在巨木中间,右端受力反弹,正好利用这阻挡之力反身回击。左端又横扫过去,借力打力,势头比方才更加凶猛,速度也更迅疾,呼啸生风。
“蓬!”
刚才那一击,许多战士已经有些撑不住,不少人还受了重伤。此刻这根巨木换了一个方位重重砸过来,当头的几名战士顿时如同败絮一般被拍飞,眼见不活。而其余想要勉力阻挡的老兵则被扫翻在地,倒地不起。被前边人挤倒的也就罢了,被扫到的人个个鲜血狂喷,如喷泉一般,往空中直冲数尺高度。
“杀清妖!”
河两边和桥上桥下已堆了几十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后队的太平军战士却依然悍不畏死地冲上前去。他们奋不顾身,不管不顾,已经被这惨烈的血腥刺激得忘记了害怕,毫不顾惜xìng命往前涌。
军令所指,不死不休!
今rì死在这桥头,他rì灵魂必能在天国安享福禄,家人也能进天堂。
“兄弟们,唯死而已,为了天国,冲啊!”
倒下一批,冲上来更多,一波,又一波。
木柱‘蓬蓬蓬蓬’在空中挥舞着,陀螺一般快速旋转,看着眼前太平军战士们狂热充血的狰狞眼神,周晓峰心下暗叹一声,手底却并不留情。
两军交战,容不得同情与怜悯,此刻他若手软,刀剑加身,哪怕他是铁打的也会被狂暴的教徒们分尸万段。
在这小小的石桥之上,近百名太平军将士围住桥头无法突破。后面的张子朋眼看石达开等人都已经不见踪影了,要是留不下这位祸首,那这么多人可就白死了。
“下河,截断他后路!”
这条横路浜河不过几米宽而已,虽然淤泥甚深,过去并不费多少工夫。上千人桥上桥下四面围住了周晓峰,顿时石桥如同浪háo中的一扁小舟一般,长枪短刀,如同刀山枪林,齐齐攻向中心那地狱厉魔一般站在尸山血海中的强敌。
“师傅莫慌,我们来了!”
一声带着几分雀跃的喊声从人圈外发出,抬头便见不远处铁桥三、苏黑虎等人已经带着百余名近卫纵马飞奔而来,手中刀枪左突右刺,在人海中冲杀出了一条血路。
战马冲撞,刀枪突刺,太平军的防守顿时露出片空隙,后面上百人马则顺着这个空挡便向里面闯。
“长毛受死!”
铁桥三手中钢刀如毒龙般刺进一个太平军的腰间,飞起一脚将太平军踹翻,跳到周晓峰身前,与同样势如猛虎的苏黑虎一同向桥对面人群攻杀进去。
在他们的身后,黄麒英、黎仁超、梁赞和周诺、周迈、刘永福同样如狼似虎般向太平军中杀去,将众太平军将士杀得人仰马翻,惨嚎连连。
等百余名近卫也冲上桥头,场上已经没有周晓峰多少事了。
这些太平军战士虽然不是初上战场的新丁,手里都有些本事,也见惯了生死,可看着这些‘清妖’如此勇猛,完全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也不免开始心中慌乱起来。
人没有不怕死的,再英勇无畏也有个限度。几个月前,最多一两年前,他们大多数人都还是地里刨食的农民,即便他们相信天父天兄会降神庇佑,可眼见这些‘天庭兵马大元帅’麾下的士卒个个锐不可当,自己一方几乎是在作无谓牺牲,再虔诚的拜上帝教徒信心也不由得要动摇了。
“难道真是天兵天将下凡不成?”
一两百人别看人少,可都是南洋老兵和黄埔大营选拔出来的jīng锐,又有广东十虎这样的武术行家调教过,这些刚洗干净脚板的广西悍卒虽然也堪称jīng锐,这jīng锐的含金量却是远远不如了,如何抵敌得住。
不过一会儿工夫,过河的太平军战士已经被赶下了河堤,狼狈后退,桥头更是被扫平了一大圈。
气势一落,太平军再也抵挡不住,且战且退,颓势已现。
“再加把劲,把他们打趴下!”
打仗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周晓峰明白以一敌十或许适用于粤勇新兵与太平军这种旧式军队的战场对决,隔着一两里路的空挡枪炮齐发就把对手突突了。可要是近战冷兵器拼杀,却实在难有把握。
士气打击已经够了,还是见好就收吧。
“杀!”
周晓峰满身浴血,抱住巨木从桥头冲下,他仗着兵器长,又有盔甲护住要害,再度冲入敌群,左右横扫,既快又猛,暴烈异常,恍若楚霸王重生,天煞魔神降世,让那些太平军将士无法抵挡。
他一扫就是一大片,至少得有十数数十人倒地不起,那真是沾着就伤,撞着就亡。即便侥幸没死的,也要身受重伤,再无一战之力。
从弟子们和亲卫营加入战团,一顿饭工夫,两千太平军老兵已经折损了三成,自周晓峰以下个个满身是血,如同一帮魔兵。
铁桥三更是奋力前冲,纵声狂呼:
“杀!杀!杀!”
这厮嗜武成痴,此刻上了战场,已经疯魔了,没有了顾忌,武力全开,狂xìng大发,杀了个酣畅淋漓,就是受伤都不管不顾了。
“本帅替天行道,奉天命扫妖除魔,挡我者死!”
虽然是在威吓,可是在周晓峰的唇边却隐隐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对付迷信的邪教徒,还是装神弄鬼来的方便。跟他们讲大道理,你说破嘴皮子也只能换回白眼和嘲笑。
“扫妖除魔,挡我者死!”
众弟子与近卫战士们大声应和,jīng神百倍地向那些张皇失措的太平军冲杀过去,动作快捷凶暴,猛逾虎狼。太平军将士们一旦信心动摇,心中怯意顿生,又被这一群煞星横冲直撞而来,登时抵敌不住,阵形大乱,抵抗更无章法。
在太平军本阵之中,一阵鸣金之声远远传来。本在战场上厮杀的上千太平军人马闻声后退,如háo水般向北方退去。跟在他们后面的近卫营追杀上去,看看敌营已经派人接应,也就止步返回。
回到桥边,跳在高柱之上,周晓峰拿起话筒,放声大喝道:
“太平天国将士们,你们的天父在哪里?今rì可有神人护佑?你们被你们的万岁、九千岁给骗了,他们一个不过是落魄秀才,读书不成当了洋人的传声筒。一个不过纨绔富家子弟,装神弄鬼愚弄良民。你们跟着他们进不了天国,连累老祖宗都要蒙羞,还不如投入我大营。”
“.....本帅麾下才真是天兵天将,以一敌十,事实就摆在你们面前,进我大营,我请你们喝酒吃肉哇,真正人人饱暖,家家富足,年底还有打发大红包!”
此言一出,粤勇和湘勇营中欢声雷动,大声响应,太平军中则是士气低落,队伍中一片愁云惨雾。韦昌辉失了大将,又折了人马,气的胸口发胀,一口污血喷出来,仰后便倒。
“贼子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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