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全军的换装,罗横的自信心前所未有的膨胀了起来,在他看来,现如今的虎啸军团,绝对是纵横天下,所向无敌的存在,在暗血甲的超强防御力和灭绝刀、长弓的惊人攻击力面前,神马都是浮云。
正是基于这样的信心,更是为了打出气势,打出决心来,因此他命令先头部队,一旦到达土城城下便立即开始攻城,无需等待,大军自会源源不断跟上支援。
孰不知正是他这么一道看起来嚣张狂妄的命令,却挽救了大量士兵的xìng命。否则的话,他们全都是步兵,一旦全体集结在城外,重蹈了蒋定山在松林城的覆辙,伤亡必定要比蒋定山更为惨重。
最先抵达城下的不过五千人,既然将军有令,而且后续部队距离他们不到十里,于是这五千人便立即准备开始首轮攻城。
这种嚣张的行为顿时惹恼了城中守将匡建伟。虽然他也得到了杜猛的命令,尽量使用烧弹在第一次交手时给予对手最大的杀伤,但一来对方抵达的先头部队人数实在太少,过早暴露了烧弹这么个秘密武器,就算将这五千人全歼,也远远不能达到预期目标。二来对方只到了这么点人,居然就敢大张旗鼓的摆出一副攻击姿态,实在是太张狂了,太目中无人了!
因此,匡建伟二话不说,点齐两万人马,大开城门,亲自领军,对着那严阵以待的五千步兵急冲而去,要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们一个教训。
可是刚一交上手,匡建伟就感觉到了压力。自己虽然对于对方的装备之强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显然还是预估不足,这些人实在是太难打了。就交手的这么一会,就看见自己人被一个个砍翻,而对方的伤亡却很轻微。
激斗中的匡建伟又用眼角余光望见了后方又有敌人的后续部队开始接近,便不再恋战,迅速带人脱离战场,退入了城内。入城之后,清点伤亡,结果不由得让他非常懊恼,就这么短暂交手,死伤竟然就达到了一千多。
城外,眼见援军已至的先头部队已经紧随着匡建伟的脚步开始了攻城。大量的云梯被架在护城河面上,充作桥梁。当匡建伟再次登上城头的时候,虎啸军团的将士已经都汇聚到了城墙下,冒着滚木礌石,开始攻城了。
面对全身暗血甲的对手,弓箭手基本失去了作用,所以弓箭手们也都放下了手中的弓箭,或者扛起滚木礌石往下砸,或者合力用钩挠将云梯推倒,或者倾倒火油,焚烧云梯。一时间城上城下,杀声震天。
城头上,一名统领喘着粗气跑到匡建伟跟前,求恳道:“将军,这些人根本就杀不死,这仗太他娘的难打了。快用烧弹吧,否则兄弟们要顶不住了。”
匡建伟手搭凉棚,望着远方扬起的尘土,沉声道:“顶不住也要顶,一定要顶到对方后面那支部队进入我们投石车的覆盖范围。
烧弹初次建功,就一定要建个大功,否则等对方有了防备,再想对他们造成大规模的杀伤就难了。去吧,若是让对方一人登上了城头,你就提头来见吧。”
那统领一咬牙,喝道:“是!”说着一抱拳,转身而去。
攻防战进行得如火如荼,城中守军的伤亡已经达到了三千多,并且越来越有坚持不住的趋势了。匡建伟一直咬牙坚持着,甚至都忍住了趁着城外的兵力尽数在攻城,缺乏有效防御手段的好机会,再派兵出城继续冲杀一番的冲动。
从扬起的尘土看来,对方后续那支部队的人数不少。城下满打满算,总共也就只有一万人,要吃,就要吃一口大的。
好不容易远方的那支部队迤逦到了城下,看清楚了的匡建伟却愤怒的骂了一声:“干你娘!”
原来,这次赶过来的只是一支三千人的部队,他们携带了三百余架投石车,因为每一架投石车都是被拆分成几截运送的,又是骡马又是大车的,队伍拉得很长,一路上尘土飞扬,看起来似乎一副大部队的样子。
匡建伟骂了一声之后,却也无奈的只能下令开始抛shè烧弹,务求将对方的投石车全部摧毁。
开玩笑,这烧弹的使用方法可是从对方手中学来的,这些人带来了投石车,会不带烧弹?还是先下手为强好啊。虽然没有达到预期杀敌的目标,但能毁了这些投石车,多少也聊以自.慰了。
眼见烧弹铺天盖地的砸了出去,匡建伟又命令自己麾下最jīng锐的重甲步兵师团,在北疆各国中都大名鼎鼎的“狂暴者”出五千人登上城头,布置好之后,可以放一部分对方攻城的士兵上来,然后由“狂暴者”予以剿杀。另外五千人则出城,冲杀城外的敌军。
匡建伟手下的这一支号称“狂暴者”的重甲步兵师团,人数虽然不多,但说他是北疆诸军中最强大的部队之一,一定不会有太多的人反对。事实上,这支部队在北疆诸国中享有的盛誉也就仅次于元狩大帝身边的那支神秘的黑甲军。
为了建设这支部队,匡建伟可是下了血本了。这是一支真正意义上的重甲部队。所有的士兵全身上下,包括脸部,都覆盖在重甲之下,其防御力量丝毫不弱于暗血甲,只是不像暗血甲这么轻盈,容易普及。他们的武器是左手一块表面铸有锋锐尖刺的jīng铁盾牌,右手短柄双刃利斧。
每一个想加入“狂暴者”的人都会面对两项考验,第一就是要能举起五百斤的重物,并坚持一炷香的时间。
这一关能过去之后,接着就会被关在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和一头饥饿的猛兽做生死搏斗,若是能杀死猛兽,自己活下来,并且还没缺胳膊少腿的,便会成为“狂暴者”的预备役成员,每月领取的饷银便足以让一大家子人过上不愁吃穿的生活。
这支“狂暴者”只忠诚于匡建伟一人,也正是他最大的政治筹码,是他屹立不倒的凭仗。今天,如果不是虎啸军团的攻击力实在太强,匡建伟是绝对舍不得将“狂暴者”派上战场的,他已经做好了牺牲两千到三千“狂暴者”,全歼虎啸军团这一万攻城将士的准备。
可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对方的战斗力。因为被城外的大火隔断了退路,所以攻城的上万将士完全放弃了撤退的打算,反而爆发出了更强悍的战斗力。
城头上还好,大约三千名虎啸军团的战士登上了城头之后,缺口便被堵上了,之后以五千名普通士兵和七百“狂暴者”的生命为代价,全歼了对手。
而城外的战况则要惨烈得多。“狂暴者”虽然完成了全歼对手的任务,但自身的伤亡也接近了四千。这个结果让匡建伟接连数天脸sèyīn沉得都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活死人。
其实他已经足以自傲了,以往身穿暗血甲的部队,其与对手的伤亡比率平均都是一比四,一比五,甚至夸张的一比十都有,而这一次,与“狂暴者”的伤亡比率竟然超过了二比一。
后方,就在刚刚得到报告的罗横暴跳如雷,誓要血洗土城之时,曹义率军赶到,并接过了指挥权。
其实事后得知蒋定山所部与松林城守军同归于尽后,雷无忧之所以会自责不已,就是因为他并没有将这次的计划全盘告诉蒋定山和罗横这两路主将,倒不是对他们不放心,而是担心他们知道计划之后,会影响到攻打两地的气势,从而引起杜猛的怀疑。
就因为不知道雷无忧千里奔袭,毁敌粮仓的计划,所以蒋定山才会因为担心自己这边的战事不利会对全盘产生不良的影响,从而在接连失利之后最终生出了拼命之心。
此时曹义赶到,他是对雷无忧的作战计划了然于胸的,因此阻止了罗横挥军强攻的打算。已经损失了一万多兄弟了,不能再不计损失,强行攻城了,只要困住他们,等雷无忧那边得手的消息一传来,这土城自然不攻自破。只是要注意尺度,不能让人起疑。
因此曹义下令,开始围绕着土城挖掘壕沟,增加对方突围的难度,摆出一副准备长期作战的架势,同时天天派人骂城邀战,看匡建伟坚守不出,还特地送了一套女子的衣物给他。
匡建伟倒也能忍得住,丝毫不为所动。只要你大部队离城近了,就是烧弹伺候,同时将城中的巨型弩车也光明正大的排列在城墙下,隔着护城河,与虎啸军团遥遥相对,若是不小心被对方冲近了,马上就是弩箭招呼。
他也有自己的打算。杜猛已经交代他了,以拖为主,拖的时间越长,对我们越有利。雷无忧拖不起,越拖,他的威信和号召力降得就越低,民众对他的信心,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丧失,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地方武装力量不会再听他的,开始各自为政。这些正是杜猛非常乐意见到了。
现在匡建伟见曹义居然傻乎乎的配合他准备打一场持久战,心中不由得暗暗冷笑,都说虎啸军团如何如何,我看也不过如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