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sāo年看起来有十五六岁,有着和古装剧里县衙捕快们的衣服类似的装束,正颤着身子磕头。
左上方几步的台阶上,搁置着一方两头翘的桌案。视野转向桌案后,李木清看到个面貌白皙俊逸的青年小生,头戴乌纱,身着青蓝sè样式的圆领袍子,胸前绣着飞禽图像,神sè严毅,目光如电直视着跪在堂下的sāo年。
穿越了……
李木清麻木地想到,这里分明是一个什么古代衙门的公堂,看情形自己似乎是穿到了一个衙役身上。
印象中,自己是被一块从天而降的板砖开了瓢。
之后,就在这儿醒来了,现在脑袋还有点儿发懵。
“啪!”台上官员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大喝道:“尔这jiān猾贱胥!五rì一比,期限已到,你一无所获,分明偷懒耍滑,虚应差事!两边与我拉下去重打!”
李木清听到这位大老爷发话了,刚准备上前痛扁跪着的sāo年一顿消消心中的郁闷之气,却又发现,两边站立的衙役没有一个行动的,而且还都拿眼睛瞄自己。就连那个跪在地上的sāo年也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都看我干什么!李木清懵懵懂懂,忽然觉得脑袋生疼,不由惨嚎一声,推金山倒玉柱的摔到地上。
幸运的是,他的强大本能在他的脸和大地亲亲之前扭动了脖子,才不至于破相。
佛曰:一rì一夜有三十须臾,一须臾有二十罗预,一罗预有二十弹指,一弹指有二十瞬,一瞬有二十念,一念有九十刹那,,一刹那中有九百生灭。昏迷之际,李木清神识深处好一番风起云涌,虚幻世界里不知过了多少沧海桑田,最终定格在此时此刻——大魏朝太初元年三月十二rì。
两旁衙役见李木清昏摔在地上,急忙上前,就连那台上官员也不例外,三步两步跑下来探视。
见到李木清昏了过去,众衙役一起跪地求情:“大老爷开恩,常言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李捕头的面子上,饶了炎黄这一次吧。”
这县官儿抽了一阵鼻头,眼泪硬是掉不下来,便用悲凉的腔调说道:“李捕头曾救本县于危难之中,本县又怎忍心。炎黄,你且去寻个大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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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木清醒来后,发现自己居然不是在做梦,看看屋子里也没别人,只有那个跪在公堂上的sāo年,知道那是现在这具身体的弟弟,也知道这个弟弟脑子不好使,就吱一声让他出去,然后躺在床上默默地进行着自我认知。
大魏朝?北魏吧!
那么唐诗宋词就是还都没写出来喽!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科高三生,灵魂穿到这个时空,估计这辈子是没法子回去了,而且即使是回去了,完全也是死翘翘了。可叹不会造枪造炮造玻璃造水泥造钢铁,只能卖弄卖弄肚子里的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弹词了。虽然存货不多,但也都是jīng品了,足够糊弄这些少数民族兄弟了,还好北魏汉化程度高,不然还真不好混。真是要感谢一直以来的语老师们,每次上课前都会在小黑板上抄一首诗词曲什么的让学生背的滚瓜烂熟,没想到还真的有能用上的一天啊!
历史可以考到七十多分的李木清可知道,我大中华的科举制度始于隋唐时代,北魏时期是靠推荐,随便一两首唐诗宋词放出去,绝对会引起知名效应。
依照网穿越惯例,无论是高端还是低端的科男穿越到古代,凭着这些,足够混个达官显贵了。而且根据定律,总会有什么公主啊郡主啊来投怀送抱。
想着想着,李木清爽歪歪了。
思路转回目前的这个时代,本时空同名同姓的李木清是大魏朝雍州府云阳县的一名衙役头目,俗称捕头。今年和穿越客李木清一般大,也是十八岁,是本县县城土著人,上有一爹一妈一兄一嫂,中有一弟——也就是跪在大堂上的sāo年,下有四岁侄儿一个。
李木清的父亲李山是本县的一个大地主,他们家里有几百顷田地,是个远近闻名的富户,rì子过得挺滋润。本来李山本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大众理念,想让三个儿子都走上功名之路,可惜李木清和李炎黄都不是读书的材料,念了多年书也只能识几个字儿,经义什么的完全就是一头雾水,只有老大李金斗有些天分,今年二十三岁的他也已经连连考取了秀才解元了,现下正在为冲击状元做准备。因此李山就打算让李木清他哥哥继承家业,于是花了些银子,把李木清和李炎黄弄进了县衙当个捕快,也算是个好差事,有些个油水,足够他们俩生活了,而且当时云阳县的县官又是他们家的远房亲戚,再加上李金斗秀才的面子,就给了李木清一个捕头。到如今也已经有两年了。
前些rì子新上任的县官叫拦路土匪给劫了,还是李木清带人去把这倒运的县官给救了出来。所以李木清在这县衙里也算吃得开。
李木清哥哥的老婆也是个经商好手,与人合了伙在南水镇临近长江码头处开了家客店。这云阳县濒临长江,水通运河,也是三秦繁华之地,县里七八万户人家,客商云集,舟车往来,所以李木清这嫂嫂开的客店生意称得上兴隆了——当然,店里的几个娼jì粉头也功不可没。
因为李家距离县衙比较远,因此现今李木清在衙门附近某巷赁了间四五十平的院落和弟弟李炎黄一起居住,每月租金一钱银子。
整理清楚了现金的大致情况后,李木清看到屋子里有一面铜镜,走过去照了照,意料之中的发现自己的相貌没什么变化,心想这个身体看来果然就是自己在这个时空的分身。于是他的心情变得非常好了。
之后,对这个时代街景有一定好奇心的李木清同学起身出门,和弟弟李炎黄招呼一声,就出了院门。
到了巷口,入目处一片青砖素瓦,各式房屋墙落星罗密布,树木枝繁叶茂点缀其里,小河枝枝杈杈流淌其间,空中雨雾蒙蒙,远处可见山丘隐隐。仔细看去,沿街多是店铺,门口大都立有各sè招牌,河上扁舟无不载货,街面人群川流不息,衣式或短襦、或长衣、或袍衫,颜sè用料缤纷不一。
目眩神迷之间,李木清的青气息发作,摆开姿势,就要吟诗作词,却死活想不起来应景的诗词,只得作罢。
度着步子,李木清忽然觉得似乎还有什么地方不对……
今年是太初元年?
太初……
那不是汉武帝的年号吗?北魏似乎没这么个玩意吧!难道其实这是汉朝?其实汉朝自称大魏?其实历史被我大清上了?
不可能啊!
难道……对了,这个我是名白字木青,我靠,难道其实现在是唐朝,其实我就是李白?难道唐朝自称大魏?我靠,真是鲜卑唐啊!
不对啊!李白不是字太白吗?
那看来就不是我了。
还好两个时空的李木清都是读过书的,是识字的人,两个灵魂一融合,管它简体繁体。于是他就循着印象找了家书铺,问了问店家史书的位置,就自己去找了。
来到书架前,入眼的第一层是《尚书》、《周书》、《左氏hūn秋》、《公羊hūn秋》、《榖梁hūn秋》、《吕氏hūn秋》、《晏子hūn秋》、《国语》等先秦书籍,看到这些李木清松了一口气,看来的确是来到了我大中华古代没错。
第二层放着《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晋书》等二十四史,不过不能叫二十四史了,李木清数了两遍也不够二十四,其他少什么不知道,但是知道没有《明史》,也没有《元史》
看完第二层的书名,李木清心里凉了一半:唐宋两朝都已经过了,而且现在也明显不是元朝,很可能是元朝是少数民族统治当今朝代很不爽所以没有修史,嗯,很有可能是这样。
等等!那也就是说……唐诗宋词元曲都已经被写出来了,我靠,这不就不能抄了!我勒个去,那还能抄神马!去说评书?抄纳兰xìng德?不对!唐宋元都过去了,那不是说我想做官还得考科举?我去!我特么刚考过高考,还来!太āo蛋了吧!不过既然没有明史,那也就是说现在可能是明朝时期了,只不过干翻元朝的不是八八,所以不是明朝是魏朝。嗯,很有可能,大有可能啊,看来就是这样了。
再低头看看书架的第三层,放着《天夏书》、《天汉书》、《天晋书》、《天隋书》、《天唐书》。
李木清心中嘀咕:天夏,天汉,天晋,天隋,天唐,不会是夏朝汉朝晋朝隋朝和唐朝吧,那怎么现在叫什么大魏,怎么不叫天魏?难道说是因为前朝都升天了,所以就叫天朝?嗯嗯,不无可能,不无可能啊!只不过怎么就这几个,难道是只是大一统的王朝才叫天朝,嗯,看来应该就是这样了。不过怎么没元朝?还是因为少数民族统治吗?
嘀嘀咕咕间,李木清的余光在书架底层第四层瞟到了一本书,七个字的书名犹如晴天霹雳在他头顶轰然作响。
那本书的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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