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初入险境逢三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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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团物事来得好快!

    二人尚不及看清是什么东西,那团物事便掠了过去,咯咯吱吱一阵响,二人左近枝叶乱飞,显然是被那东西撞断了的。

    风声未息,由近而远,由远返近,看来那东西又回来了。

    会飞的肯定是鸟,可什么鸟这么大个儿!

    山中古树巨大,遮光蔽rì的本就不亮堂,那东西既背着阳光个头儿又大,所以根本看不清是个什么玩意儿。

    再者说,就算能看清是个什么玩意儿,估计也不能跟它商量什么井水不犯河水的话。

    “快跑!”

    吕修缘大喊了一声之后,抓起干粮包撒腿就跑,鲁承荫也来不及多想,扔了手里的白面饼,抓起大包裹追着吕修缘跑了起来。

    二人在光影斑斓的林吕惊慌失措地狂奔,鲁承荫死盯着吕修缘的后背,他往哪儿跑,自己就跟着往哪儿跑,而吕修缘的眼里全是树,大树小树高树矮树粗树细树,原本就没有路,更别提辨什么方向,只听着头顶那狂啸的风声,心里别提多害怕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只觉得气儿也喘不匀了,腿肚子也转筋了,连心都要蹦出来了,吕修缘正琢磨着这回自己可能真的要交代了,就听身后鲁承荫惨叫了一声,随后那风声便忽然高起,远去。

    吕修缘又向前惯xìng跑了一段路,才踉踉跄跄的跌坐在地上,不用说,鲁承荫被那只大鸟抓走了。

    吕修缘一边大口的喘着气,一边在心里琢磨,按理说鲁承荫跟自己一道上山,他碰上这种倒霉事儿,自己应该想办法去救他,可凭自己这点儿本事,只怕是救不出鲁承荫,自己也得把命搭进去。

    再者说,自己用两只脚走路,人家大鸟儿是用飞的,就算能找到鸟窝,估计鲁承荫也被吃得只剩一把骨头了。

    又喘了几口,扬起脖子透过枝叶的逢隙,看到火红的太阳正正当当的挂在天上,吕修缘打开干粮包想喝口水,一眼看见鲁承荫丢给自己的那块熏肉,心里又犯起了嘀咕。

    虽说这次被逼着上山都是被鲁承荫给害的,但毕竟跟他也是打小一起玩大的伙伴,小时候也一块儿光着屁股在地垄沟里撒过尿,打过滚儿,如今虽说没本事把人救回来,但好歹也要找上一找,哪怕是能找到个随身的物件儿,也好拿回去向鲁家有个交代,刚才听风声象是奔着山腰去了,反正也要上山,就先往那个方向走吧。

    吕修缘喝了口水,又吃了个饽饽,把干粮包系紧了绑在腰带上,看了看已经渐有起伏的山势,抬腿向上走去。

    走了个把时辰,不但没出汗,反倒一阵一阵的身上发凉,吕修缘觉得这凉气儿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钻进脚心里,再涌进心窝里,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放眼看去,不是树就是草,连朵小花也不见,按说这个时节,该有早开的野黄花儿躲在树荫下,草丛里露脸了,可仔细看了看,方圆目力所及的地方,真就是一朵都没有。

    想停下歇歇,却又莫名地觉得从心里往外的瘆得慌,回过头看一眼,透过浓密的树枝,已经能看到山下大树的冠盖,看来这山势并不如远望之时那样舒缓,这才走了个把时辰,就已经这么高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再没有什么猛兽冒出来,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山势越发的陡峭了,吕修缘本就没什么体力了,再加上寒气侵体,便更加的疲惫不堪。

    寻一处干爽的树根旁,这会儿也顾不得脏,解开绳子把薄被抻开,一头垫在地上,把身子一裹,倚着树坐了下来。

    乍一坐下,困劲儿便上来了,迷迷糊糊的打着盹儿,身上一阵一阵的过凉气儿,昏昏中吕修缘听到两个尖细的声音在对话。

    一个说:“这小子阳气重,等天黑了再下手。”

    另一个道:“再往上走,咱们可就动不得他了,这天儿还早,他睡醒了再走上个把时辰,就把咱们让过去了。”

    吕修缘一个激灵睁开了眼,四周静得只有风过草尖的沙沙声,抬头看天,rì头已经偏西了,没成想这一个盹儿就过了一个多时辰。

    刚才谁在说话?

    吕修缘手忙脚乱地把薄被捆好,心里打着鼓,脖梗子冒着凉气儿,手脚并用的向上开爬。

    背后一阵风起,吕修缘回头去看,就见不远处有两个旋风在狂乱地转着,象是要过来,却又犹豫着不敢靠近,吕修缘咽了口吐沫,头皮一阵阵的发麻,眼见密林之中光线渐暗,更是一刻也不敢停留,玩命儿地向上爬去。

    这样手脚并用,跌跌撞撞地爬了小半个时辰,背后的风声依然不远不近的响着,吕修缘不禁有些纳闷儿,这两东西既不上来抓自己,也不离开,到底想干什么?

    吕修缘回头去看,那两个旋风还在那里,却不再狂乱地打转,吕修缘猛然想起恍惚中听到的对话,看来这两个鬼是要等天黑才能下手。

    不过它们也说了,只要再爬个把时辰,就能把它们让过去,吕修缘定了定心神,又向上爬去,心定下来后累劲儿就上来了,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伸手拉住一根技条才勉强稳住身子,昏暗中看到脚下的土地有点儿反光,吕修缘用脚尖踢了踢,这土很硬,不象一路上来时那种微有些松软的泥土,倒象是被人踩实了,再看看周围的树,粗细大小间隔都似曾相识,尤其是抓在手里的这根枝条,好象不只一次的抓过。

    吕修缘心里咯噔一下,小时候听老人们讲故事,就说过一个鬼打墙的事儿,话说鬼如果法力有限,不能在白天害人,便会蒙人的眼,让人在鬼的地盘儿里打转,等到了天黑以后,再下手害人。

    他娘的老子不会是碰上鬼打墙了吧?

    吕修缘抬头看天,一轮夕阳遥挂山边,半温不火的光彩已然无法劲透密林之中,周围的景物正在缓缓的坠入黑暗。

    吕修缘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小时候听故事只为了好玩儿,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真会碰上鬼打墙,自然也就从来不曾想过碰上鬼打墙要怎么办。

    吕修缘急得是手脚冰凉,本就劳累过度的两腿忍不住开始哆嗦,正在无计可施之时,一个尖细的声音钻入耳中:“闭上眼睛,快往上爬。”

    这声音似是少女嗓音,清脆悦耳特别的好听,就是尖得有点发假,吕修缘往周围张望了一下,没看到有人,心里琢磨:“不会是个女鬼骗我上钩儿吧?”

    那个尖细的声音又钻入耳中:“要活命就听我的,快闭上眼睛往上爬。”

    吕修缘猛然醒悟,对呀!鬼打墙不就是鬼蒙人眼吗?这招儿在平地之上可能不管用,但现在是上山,只要闭上眼睛,摸索着向上爬不就破了这鬼打墙吗?

    吕修缘连忙闭上眼睛,抬起腿迈了一步,感觉着前脚比后脚高了一分,便站实了抬起后脚,背后突然狂风大作,吹得枝摇叶舞,瑟瑟作响,更是有一股大力想要把吕修缘吸回去。

    吕修缘挣扎着向上走,天生的神力值此xìng命攸关之时派上了用场,一股热气从小肚子升起,直到胸间后散向四肢,本已累得象狗一样的吕修缘,突然间jīng神大震,甩开腿一步一个脚印的节节高升,背后的狂风在一阵凄厉的呼啸后停歇了,然而吕修缘既不敢睁眼,也不敢停步,直走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停下脚,长长的舒了口气。

    还没等睁眼,便闻到一股香气,这香气不同于棒子面儿饽饽的那种甜热,也不同于熏肉的那种腻满,更不象玉蝶身上那种清淡飘忽的温润,这香气里有花的味道,却比花香要浓得许多,有蜜的甜意,却比蜜要稠得不少。

    吕修缘睁开眼,眼前猛然一亮,一个大灯笼举在身前,顺着灯笼看去,一只肉乎乎白净净的小手握着挑杆,再往上看,吕修缘更是眼前一亮。

    原以为玉蝶是最好看的姑娘,可眼前这位少女更好看,细眉弯弯如画,杏眼晶亮迷人,琼鼻小巧,朱唇水润,嘴角留着三分笑意,俏脸被红烛映得粉里透红,宽带束着盈盈一握的纤腰,裙摆随着山风轻轻地晃动。

    见吕修缘痴痴地看着自己,少女脸一板,妩媚之sè荡然无存,开口斥道:“看什么呢?有这么盯着人看的吗?你那个脏脑袋里想什么坏事儿呢?”

    吕修缘一惊醒神儿,连忙双手作揖,躬身施礼道:“对不住啊,是姑娘太好看了,谢姑娘救命之恩,不知姑娘……”

    话没说完,吕修缘哽住了,因为他看到那姑娘的裙摆里露出一点儿雪白的东西,一动一动的,看那个样子,倒象是尾巴尖。

    见吕修缘躬着身,少女退了一步,微怒道:“你又怎么了?话都说不清楚。”

    吕修缘头皮发麻,直起身强笑道:“对不住啊,姑娘的脚也好看,我……对不住啊。”

    少女凶巴巴的瞪着吕修缘,啐了一口骂道:“sè鬼一个,早知道你这副德行,我才懒得救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