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内打开密件,上面皇帝交代让他第二天到中尉府报道备案,并且说已经安排好让他程序上在到昆定前的几天就已经上任,具体详情需要的时候怎么解释他自己去想即可。当下应劭正式开始制定计划,一直忙碌到深夜才睡下。
昆定的武装力量名义上只有城卫军一支,不过谁都知道其中驻扎在城墙一带的铁甲旅实际上跟洛西营和镇东军一样领的是征战之责,不会搭理城内的事,而禁卫也只会管皇宫的守备,所以真正担负治安的只有隶属中尉府的那部分城卫军。中尉府实际上最重要的坐镇地点就是昆定南城门城楼下的一片区域,是大部分下属城卫军驻扎的地点,也担负着管理昆定进出人口盘查的重责,不过应劭今天是上任,去的还得是宫城外的中尉府官署。
中尉是管理整个昆定治安的官职,还是名义上全国城卫军的最高指挥官,可谓权责极重,其下有南东西三城尉,分担三城门的守备之责,这三名城尉一般时候自然在各自城门城卫军的驻扎地驻守,其中地位又以南城尉居首。应劭所得的右辅都尉在中尉府中只是中层,简单来说就是管理一区治安的官员,现在的中尉府连同他在内共有左右辅都尉各六名。尽管因为初来之时就见到了林彦平的嚣张而对昆定中尉府的情况有所心理准备,不过应劭走进中尉府后仍然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一路走进来就只有在门口见到的那几名盘查自己的守卫还能给人一点这是昆定最高治安机构的感觉,除此以外整座中尉府简直形同虚设。
洛淮的城卫军应劭见过不少,印象最为深刻的就在宜郡和昆定。宜郡时虽有暴雪的天气,但在他跟巷子的人产生冲突后城卫军的反应还是相当快,而进昆定时南门守卫的城卫军无论jīng神还是气势也都给人一种紧绷的感觉,可一旦过了城墙那一带,就跟街上败坏的风纪和治安一样,见到的城卫军也都软了下来。本来应劭还以为只是在量锦街的东段有过多的高官贵族出没城卫军难免会有些缩手缩脚也是人之常情,可中尉府一路的所见让他信心越来越差,最后见到官阶仅在大司马大司徒大司空和大司农之下的一品官员中尉席永时更是跌到了底谷。
席永年纪大致在四十许,留着两撇滑稽的小胡子,身量肥胖,整个人看上去四平八稳毫无特sè,但应劭在走近他时却很明显能闻到一股新鲜的夹杂着烤肉味的酒气。这让应劭更加肯定了自己走进来时闻到充溢整间屋子的酒食气味不是错觉,他忍住恶心的感觉皱眉细查下还真在席永的桌子下面和房间角落发现了一些酒肉的残迹。居然在中尉府的办公场所里公然喝酒吃肉,饶是应劭此刻也不由觉得额头有汗,再看到席永油腻的左手袖子,他再也不想仔细观察下去,只是弄不懂皇帝那样jīng明的人为什么安排这样一个没任何雄心壮志只是想混rì子的人担任这样一个重要的职位,而且还放任他把洛淮城内的治安弄得这么一团糟。不过转即想到皇帝一直就是没能彻底解决昆定的治安问题应劭心下也就了然,皇帝也是人,就如同自己,即使接下了整顿的担子,也还是预先通知了大司马一家,而且根据亲疏有别会有不同的对待。
用粗短的手在桌下的裤腿上擦了擦油渍后接过应劭递上的书,席永的眯眯眼略微睁大了一些,看书时不时发出老鼠一样的亮光看向应劭,让应劭怀疑他下一刻就能向自己伸手要钱。好在席永似乎并没有全部看完那份书就翻过去压在了桌上的一堆案之下,又变回了那副没睡醒的表情,上下打量了一下应劭,然后很不情愿的起身,到身后一个箱子里取出了一个腰佩抬手丢了过来。
应劭赶紧上前一步才接住了那块腰牌,拿起来只见最上面写着中尉府字样,下面稍小的一行则是右辅都尉四个字,这才明白过来这块腰牌就相当于自己的官印了,耳边只听得席永的声音道:“你是右辅都尉,巡逻管辖东段的量锦街到百谷街,是归在东城尉手下,轮值表自己去找人问。手下嘛,外面你看着顺眼官没你大的随便拉上叫他们以后跟你混,或者你能讨好东城尉,让他划下些人来给你也行。”
应劭有些发愣,声音都变得有些呆呆的:“这,就完了?”
席永已经快要睡着了:“哦,你管的那段不怎么安定,办事小心些,不要给老爷找事。”
应劭也没什么想法,只好出去了,他还没有完全了解中尉府的结构,这里看起来多是些混rì子的职官员,别说肯定不会跟他,就算肯,他能拉上五百个也没用,至于那东城尉,更是不用有太大指望。不过这席永的全无责任感也并不是没有好处,如果换个jīng明些的人,肯定对应劭十天前就上任,今天才第一次来中尉府会起疑询问,要多不少口舌和麻烦,而应劭现在心头最不解的就只是席永这样的态度,昆定怎么还能维持有目前的局面。
这个疑问在应劭在中尉府里自己乱撞熟悉情况时就得到了答案,只听得门口一阵鸡飞狗跳般的吵闹声起,应劭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到席永肥胖的身躯跟个陀螺一样出现,以他完全无法想象的速度冲了出去,应劭好奇之下也跟了过去。只见一名城卫军队长左手牵着铁链锁着一名满脸横肉一看就知绝非善类的大汉,同时赔笑着用右手对一名服sè华贵的青年男子做一个请的姿势。大汉身上多处带伤,进中尉府后就有守卫接过带了下去,然后那队长更是对青年男子点头哈腰。看得出那青年男子虽然有些不愿,但也还是满脸傲气的昂着头走进了中尉府里。席永像一个肉球一样滚到青年男子的面前,能看到的都是媚笑,对那名被他称为世子的青年男子又是赔罪又是拍马,让应劭极为不解这世子到底是为什么来这里。
那世子看起来也不是第一次来中尉府,进门后很熟练的向旁走了几步就躲到中尉府里外面街上看不到的地方,然后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重重哼了一声拍到席永手里,转身就走。席永忙不迭的收起银票,在后不断躬身作礼,一副欢送贵客的模样。等那世子走后,席永才稍稍收起笑脸,向那名队长询问那世子犯了什么事。那队长回答是当街打伤人并且砸坏百姓商铺后接过席永抽出来递给自己的一张银票,不满的又道这只勉强够赔给那商铺的损失和药钱,自己刚捉回来的那名恶犯犯了多少凶事云云,席永又极不情愿的掏出了两张银票给他,完全没有在意一旁应劭惊讶的眼神,一溜小跑的又钻进了中尉府里。
本是一件极普通的官官相护,但应劭却发现实际上在现在的大环境下似乎也不失为一种可行和聪明的方法。席永这么做既不用跟犯事的权贵直接冲突,又可以中饱私囊,还可以将治安勉强维持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这样看来不论本意是什么,皇帝没有撤销掉席永还是有他的道理所在。只是席永的这种方法连治标都谈不上,因为犯事后能用钱解决问题的话,权臣的罪行还是会继续发生,而百姓的不满也就会积累,只是慢了很多,终归还是需要整顿来消除。
对席永产生了兴趣的应劭便上前去跟那名守卫队长闲谈起来,发现对方满嘴都是江湖气,应劭也装出同样的xìng子,自然对了那队长的脾胃。套出了席永对待杀人以外的犯事者都是类似今天的作风后应劭便有意结束跟那队长的谈话,没想到那队长却说了一句中尉好是好,可惜却废除了以前的女犯审理制度,否则跟以前的前辈一样,就可以省不少到窑子里去花的冤枉钱了。应劭心惊之下装作兴趣昂然的打听详细,才知道席永上任之前洛淮的女子一旦犯罪被收押候审和判罚后服刑,由于是和男子一样的制度只是分开关押,往往狱守和某些官员对有姿sè者就会心怀不轨,而女犯则是经常无从反抗下失贞。而席永升任中尉后上奏改变了这种情况,定罪之前的女犯都在家中或者公开场合受审,看押也都是一个全由内臣组成的机构负责,而在专门关押女犯的监牢里管理非常严格,以致流传着一句话,能进去的只有女人和内臣,如果男人进去了,出来时不是变成女人,就是变成内臣。
应劭目送那名队长离开后心里不禁对席永这个人有了更大的兴趣,不过现在他却不适合花费jīng力在这里,于是先放下。既然整个中尉府都松松垮垮的,应劭也做不了什么,在中尉府了解到需要知道的东西后去还是去东城尉那里报道了一下。好歹权责上他还需要巡街,一顿没营养的欺新和下马威后收到见面礼的东城尉还是给了十五个人,应劭也没有说什么,就借晚上请新下属吃饭亲近的机会了解了一下,却发现十五个人里面并没有可堪大用者,深感无奈。
第二天应劭干脆没有去中尉府报道,也没有去带队巡街,反正以东城尉和席永的样子肯定都不会管他,倒是方便了不少。张豫思从大司马府回去后把方无邪留在她在昆定所置办那处屋子住,既然承担下了照顾方无邪的责任,应劭决定还是早些想办法跟他化解一下隔阂。那天张豫思走后回大司马府的路上应劭在以跟苏满住到一起的表面理由相邀,又采取了一些言辞手段后,方无邪基于他自己的原因算是勉强答应了应劭会搬到星汉园,只是说还需要准备几天。应劭知道方无邪是有些拉不下面子,因此当时也没多说,想来今天再去接一次,方无邪应该不会再拒绝,毕竟方无邪心底也肯定知道现在离张豫思出嫁也已经算不得远,到那时他必然不方便继续住在张豫思在昆定置办的屋子里。
见到方无邪时应劭没有漏过他眼中多多少少的茫然,虽是姐弟相称,但张豫思的出嫁对他而言无异于母亲改嫁。应劭想到了几年前爷爷死后觉得天地间只剩下了一人的自己,牵住了他的手,帮着把不多的东西背在背上,带着难得安静的方无邪回到了星汉园。实际上应劭对星汉园也没有多少归属感,不过为了让方无邪没有客居的感觉,勉力撑出了一副主人的姿态。虽然不知道苏满是知道了多少应劭苏依和洛海楼之间现在的情况而更加对应劭保持着敌意的距离,好在他跟方无邪两人着实要好,加上处处透着小心的苏依,让方无邪的入住过程容易了不少。
东西都已放下,有苏满在也就不需要应劭带方无邪熟悉他自己都很陌生的星汉园,于是他也不想继续待着,招呼了声便即离开。出门后应劭停下脚步,闭上眼静静站了会后自嘲的笑了出来,洛海楼现在倒是又给星汉园多添置了一处监视点。
确定了多出的那道监视的感觉并没有什么危险的意图后应劭准备离开,却又听得星汉园里苏满和方无邪的脚步声接近了门口,他转过身,果然见到两人走了出来。见到他还在门口,苏满和方无邪都有些意外。苏满头一低就先从应劭旁边走了过去,方无邪快步跟上,但又歪过头对应劭用不耐烦的口气道:“现在既然在你的屋檐下,小爷也不得不低头,我们是去皇宫外城的书房,跟你知会一声。”说完嘟嘟囔囔的去追已经走出一大段的苏满。
应劭心里一阵小小的欣慰,知道在张豫思离开的这个时机自己终于多少能让方无邪对自己的恶感开始有一些缓和。但他随即心中一动,偏离了原本去往量锦街的方向,向左转身拐进了另一条路。应劭很快离开了星汉园所处的官宦区,到了昆定城里一处从没到过的偏僻所在,在一颗高大的树下站定,抬头道:“为什么以苏满和方无邪为威胁引我来这里。”
回答他的是一道从上而下把阳光映照进他眼睛里的刀光,视线受阻下应劭往后飞退。这里地处昆定城内,虽然没有人烟但仍然不是一个理想的狙杀地点,可对方既然引他到这里,应劭觉得肯定不会没有安排。感应不到其他人的存在,那么最大的可能只剩下了机关陷阱,应劭小心的把后退闪避的动作控制在能确定安全的来路范围里。
对方选择的地形很有利,一直压迫得应劭处于方便他的刀刃把阳光反shè到眼睛上的位置,而应劭被封闭视觉下又不能确定周围是否布置了陷阱的情况下只敢直直的后退,也就失去了往左右调整双方跟太阳的角度恢复视觉的机会。倒退的速度无论如何比不上前冲,袭击者很快追上了应劭,细微的破风声起,闭着眼睛的应劭知道那是对方右手的刀以外左手所持的另一把应该是剑的武器正刺向自己。
虽然不能睁开眼睛,但听风辨位加上闭上的眼睛仍能感受到的通过对方右手刀面反shè阳光的角度应劭也大致可以判断到对方的位置,只是却没有办法知道对方出手的详情,也就无法利用自己的jīng确进行反击。应劭腰腹使力向后一仰,但还是没有能完全避开这一剑,被对方的剑尖在胸前一挑,只感觉像一块极细的冰滑过,好在应劭新习得的金钟罩外功已经有了小成,在这一层保护下这一剑又没有击实,才没有受伤。应劭借机贴地再向后退出两丈远的同时两手把已经被刚才那一剑挑烂掉大半的外套抛向对方,阻住对方的同时终于争取得了一小段保护住自己眼睛的机会,抽出腰间软鞭卷向自己尚在空中的外衣,左手迅速空挥几下的同时嘴中虚发出暗器的破风声,止住退势向对方反攻而去。
这次换作对方弄不明白应劭发出暗器的手法和暗器飞行过程中的破风声毫不搭配的怪异情况下又被应劭的外衣挡住视线不得不退,而对方向旁大步滑开闪避的选择让应劭心中轻松了不少,至少对方踩过的地方是不可能有什么陷阱的。但现在应劭除了手中的软鞭外只剩靴子里有一把刃面极窄的匕首,即使拿出来也没法用来应付对方反shè阳光的做法,于是缠住空中外衣的软鞭连挥下旋转作一堵布料的墙,完全的隔绝了对方跟他之间的所有视野。对方的速度不下于应劭,所以转身逃跑的机会并不大,这衣物挡住双方视野的方法也只是权宜之计,在对方的刀剑之下很快就会被切割成碎片,那时候就又必须面对对方反shè阳光封锁视觉的做法,而且应劭已经判断出对方的身手就算是公平交手也可能略强过自己,在尽失地利的情况下更是不用说。一咬牙下应劭把其他杂念都排出脑外,软鞭越挥越快,带动得空中的外衣猎猎作响得向前卷去,逼得对方一时无法破尽外衣下又怕应劭有暗器袭击,只得不停后退。
应劭不停小心的调整方位,在外衣快被对方碎掉一半时左手又脱下一件衣服扔上半空,只留下了贴身内衣,终于把对方逼回到了最开始的那棵树下。这时对方终于也割碎了应劭的第二件衣服,空中碎屑纷飞下应劭右手软鞭运上巧劲脱手而出狠狠一击抽向那棵大树。软鞭这一震下无数落向对方头顶的树叶枯枝配上那些衣物的碎屑使得两人都只能看到对方一个朦胧的身影,应劭腾出手来拔出靴子中的匕首,隔远跳起狠狠向树下的人影插去。
袭击者背靠上树干,树叶布屑和树上的灰尘弥漫下一时也看不太清前方,但仍能见到应劭的身影正跃起用一把匕首向自己胸口袭来。他迅速双手刀剑互换,改为左手刀右手剑,先横挥一刀挡开了应劭的匕首,而后右手长剑仗着远超应劭匕首的长度向上斜刺而出,目标直指身在半空已经无处借力的应劭心脏。
应劭的匕首在对方那一刀下已经被格挡开,眼见对方利用长过自己匕首两尺有余的长剑算准自己用匕首再次搏命也已经做不到,半空中就借匕首被格挡开的那点力量又向上升了一点,左手抬起抓住之前甩出后挂在大树树枝上的软鞭用力一提,一个跟头向上跃起躲过对方长剑的同时扯断了那截软鞭挂着的树枝。下面的袭击者正紧密的注视着空中应劭的动作,冷不防这一下本处在树荫保护下的他被那截树枝被扯断后撒下的一片阳光一照,不由自主的就抬手护住了自己的眼睛。
袭击者暗叫不好中应劭已经借刚才软鞭之力抵达他上方的树干,双脚在树干上一蹬头下脚上的握着匕首带着似直实曲的诡异弧线向下方攻来。应劭这一击至少有八成的把握杀伤对方,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下方的袭击者却在眼睛被突然的阳光刺激下暂时失去作用后还有如目睹到了他出手的角度和方位一般险险的避了过去,并且顺势一脚踢出封死了他所有的后着,然后立即绕到了树干后面让他一时不敢追击。
应劭站在那里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该逃走还是继续追击,却听得树干后连续咳嗽了几声,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真是危险,要不是以前知道你偏好攻击防御中都带点顺势而为的圆形弧线,刚才我就被你戳了个对穿。”
“十五!”见到刀剑回鞘后从树干后出来,用手扇着面前灰尘碎屑的袭击者,应劭把软鞭缠回腰上用左手握好保持随时可以使用,然后右手匕首仍横在胸前,同时把感应力向四周散开查看有没有其他巷子的人在附近。
“好久不见,我本念着那天在卫南侯府被你借着夜sè无光捅了一刀想报复一下,没想到你比那时又进步了这么多。说来可笑,出身jīng于刺杀暗袭的巷子的我,在利用地形和环境方面似乎反倒不如现在算是出身清远阁的你了。”十五靠着树干站定后双手抱胸,“你猜我刚才在想什么,如果这里再有一条河或者一棵树,我必须面对你的话最好的选择可能就是立即逃跑。”
“十五兄说笑了,你来找我做什么。”十五摆出了罢手的姿态,应劭也就把匕首收到袖中,不过仍是暗暗戒备。
“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在巷子已经算得是有记名号的杀手,而你只是个无名小卒,在我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到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成了被抛弃一半的杀手,而你成了卫南侯的座上客。”十五抬起手,挡住了在刚才打斗中落下了不少叶子导致洒下来的阳光,换了个好一些的位置继续靠在树干上,“今天可以算我们第三次见面,我已经不再是巷子的人,沦为无名小卒,而你反倒成了洛淮皇孙的心腹。人的境遇之别,实在让人感叹。”
“怎么看你都不是悲hūn悯秋的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很简单,我想改变我的境遇,如果上天注定我的运道不好,我就只有选择去借助别人的好运道。”
“什么意思。”应劭有些不敢相信。
“其实也很奇怪,在广武我被从卫南侯府放出来后独身一人四处闯荡,在之后的半年里却总是诸事不顺。在半年后的一天,我突然想到了这个运道的问题,当时我突发奇想反正我已经被巷子彻底抛弃,如果转投向你们,会不会我的运道也能跟着变好。结果第二天,我就误进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得到了一本前辈高人留下的心法,正好融汇了我之前所修习的刀术和本想找李铁手打造这把剑后所修习的剑术,使得我的实力大有长进。”十五指了指自己腰间那把本属于他,结果却是从从应劭手里得到却来来自于淮昱的jīng钢剑,“所以,我想是老天都告诉我,这个猜想是正确的。而且,现在的我孤然一身,实力又不错,想来巷子也不会找我麻烦来引出以前的那些事,既然洛海楼都可以收用宣若镜,只要小哥你愿意,为什么不能把我引荐到你们这边。”
“你要加入我们这一方?”应劭借着反问让十五说更多的话,以得到更多的信息来作出判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