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内正在忙碌着,没有一点声音除了仪器不时发出声响。李济紧张地站在一旁看着。突然手术台上的病人剧烈地抽搐着,口腔喷出大量鲜红的血液。一个正站在仪器旁边的人急促地说道:“呼气末二氧化碳浓度下降!”“什么?”一个放下器械正使劲希望按住病人的医生问道。
仪器旁的人紧盯着仪器上显示的数据回答:“数据正在下降,魏医生。”魏医生马上判断道:“可能是血栓,给他供纯氧。”旁边有一人立刻调整氧气发生器和气动呼吸机,一人用手指撑开病人的眼皮近身观察瞳孔,向魏医生报告道:“他正在失去知觉。”仪器旁的人提醒道:“血压正在下降。”
魏医生沉稳地说道:“把腹腔镜取出来。”魏医生旁边站着的一人立马抓紧时间取出腹腔镜。仪器旁的那人又道:“心搏停止。”
魏医生听到这里开始有些着急,上前开始按压心脏,并且头也不回地命令道:“注shè肾上腺素。”话刚说完,只听见心电图仪上一阵急促的滴滴声之后变成了一条直线。病人的瞳孔扩大,脸sè逐渐变成青灰sè。魏医生愣了一下,叹了口气,对旁人说道:“记录吧!”然后脱下手套和口罩,转身向手术室外面走去。
李济上前拦住,手却穿过了魏医生的身体,李济大急,一步上前挡在魏医生的对面大声道:“我还没死啊,我没死,我还能救的。”但是整个手术室里没有一个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魏医生从他的身上穿过去,李济正感觉奇怪,只听到:“病人死亡时间:21点35分,死亡原因:大面积肺栓塞。”怎么会这样?顿时李济呆在原处,只剩下一个念头:“我死了?”
他看着无影灯下面躺在手术台上没有一丝血sè的身体,然后打量着自己,心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任由手术室里的人陆续走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手术室里一片漆黑,外面却电光大作,李济毫不在意只是愣愣出神,我已经死了可为什么还有知觉呢?
一道紫sè闪电正好劈中李济,李济只感觉浑身忍不住得抽搐,一下失去了知觉。
手术室里狂风大作,空气中仿佛有个漩涡,瞬间就将李济吸了进去,之后漩涡慢慢消失,只留下手术室里一片狼藉乱七八糟。
·······
扶风郡岐山别馆内,只有一只粗红的蜡烛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芒,气氛很是压抑,一面容姣好的妇人掷地有声地道:“杨家夺我舅父江山,此恨难消,九龙璧万万不能落到杨广手上!”旁边中年男子无奈地叹气道:“九龙璧乃是我族世代相传,我岂舍得?如今也只有让孩子带着九龙璧离开这里,也好全我等xìng命了!”
妇人眉心一蹙,有些不忍地问道:“真要如此?老爷打算将九龙璧教给哪个孩子?”
男子环视周遭的几个孩子,最终盯着一个年约六岁的孩子。这是她最喜爱的孩子啊,妇人注意到,不由大恸,泣道:“老爷,还是让别人去吧,这是让孩子去送死啊!”
男子紧紧抓着她的手解释道:“九龙璧怎能交与外人,如此我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毗沙门是嫡长子,自是不能冒险,大德和三胡还小,也是不能担此重任,只有达延自幼聪慧过人,交给他也不至于将宝物遗失!”男子说完,当下当机立断将九龙璧系在了达延的脖子上,达延默默得看着父亲的动作,心里充满了哀伤,但没有开口拒绝,因为他知道父亲不会改变主意的。
男子转身对一将军模样的男子和一头发灰白的老道士抱拳道:“还请王真人和殷将军两位多加费心了,等此事完结,在下定当答谢!”两人点点头,殷将军接过达延,道士尾随其后两人几乎同时向外边掠去,只听得外面一声喝道:“赶紧追!”随即一阵盔甲摩擦声刀剑劈砍声脚步凌乱声连绵不绝。
妇人几乎浑身无力地趴在男子身上,泣道:“老爷的心思妾身也知晓,只是老爷未免太过狠心,那件事达延没有错啊,何以让他几无葬身之地?”男子脸sè一变,良久叹息道:“亲生骨肉为夫何尝忍心?只不过不得已而为之罢了,将来未尝没有再见的机会,夫人身子不好,还是好生调养,莫要担心了,为夫自有计较!”妇人点点头,忽的一个踉跄,却是昏过去了,别馆内又是一阵慌乱······
嗤嗤嗤嗤……无数道破空之声响起!
殷将军眼尖手快,一阵清鸣之音响彻云霄,银剑飞舞间将shè来的箭斩断,他却是没有注意到达延在他怀里侧身过去不料正被一支断箭shè中脖子,殷红的血瞬间浸湿了衣裳,慢慢向着九龙璧流去,九龙璧浸润鲜血越发通莹,达延想要伸手去拔去箭头,却最终无力地放下,身体慢慢变冷,就在其昏死过去之后,九龙璧逐渐流光飞转,脖子上的箭头自动脱落伤口愈合,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只有九龙璧愈发光亮。
眼见追兵骑在马上,身上穿着黑sè的盔甲,映着天上的月光,发着幽幽暗暗的噬魂光泽,手上都拿着只有军队配备的硬弩。道士衣袂鼓鼓,须发皆张,急声道:“你先走,贫道先引开他们!”话音未落,道士转身冲向追兵。
殷将军眼见道士身形渐远,抱着达延不顾一切地向远处飞去。突然他止住身形,周围的漆黑之中逐渐显现六尊丈高金甲将军将他团团围住,其中一尊上前一步,哈哈笑道:“殷将军,有我六丁神将在此你在所难逃,在下劝你束手就擒,交出九龙璧可免一死!”
殷将军冷冷看着这些人,正待厮杀,突然怀里闪现一道耀眼的金光,金光的光晕越扩越大,阵阵震天吼叫中飞出九条金灿灿的九爪神龙,鳞甲鲜明,云纹刻录,气血贯虹,颔下龙珠璀璨,光华万丈,祥光万重,让人难以直视。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震撼了,就在此时,天空中突然亮起一颗紫sè星辰,其sè煌煌,继而周天三百六十五颗主星四万七千颗辅星齐齐出现在夜空之中,发出夺目的光彩,那颗紫星连连闪烁九次,随即一道紫光直直shè向殷将军怀里的孩子,九条九爪金龙被紫光罩住挣脱不得,纠缠在一起没入孩子眉心,光华大作,笼罩住殷将军和孩子······
待六甲神将反应过来,天地间再无异象,而那将军和孩子也不见了身影······
虚空之中,金花垂落,虚无飘香,紫气纵横三万里,环佩之音贯通天地。九条金龙托着香辇,辇下冒出千朵金莲托住,莲上生光,光中孕育万朵金莲,层层叠叠,耀眼夺目,氤氲馨香,一片广博气象。
一中年男子身着素白道袍缓缓下辇,步步走向前方的宫殿。一路静寂无声,中年道士微微蹙眉,怎的不见弟子前来迎接?
宫殿门柱上写着“道判混元,曾见太极两仪生四象;鸿蒙传法,且将太清一气化三友。”正中大殿内,一尊香炉生出一股又一股紫烟,蒸腾而上,上面密密麻麻,刻满宇,个个晶莹放光,像是要烙印在虚空中。一须发皆白的老道士正盘坐在云床之上闭目养神,背后的墙壁上书写着一字迹莫可名状的“道”字。
中年道士走了进来,也不开口,径自寻一处坐下,也闭目养神。
良久,中年道士终究忍耐不住,开口道:“自延康、赤明、龙汉、开皇、封神五劫以来,天地大劫越来越短,师弟近来忽有所感,特来请教大兄,敢问这下一劫难是何时,又是何等模样?”
老道士倏忽睁开双眼,眼睛内混沌一片隐见jīng芒,不急不慢地道:“此劫近在眼前,只怕在此数十年之内,具体何时开启老道也是不知,至于是何结果,重定三界也未可知!”
中年道士闻言一喜,道:“既如此,便是我道门的机会了!”老道士正待说话,突然神sè一凝。中年道士也注意到了,挥手一道白光,闪现一轮镜子,只见镜中显现周天星斗齐放光芒,中年道士想到来时并未发现大兄的那个寸步不离的弟子在此,心里一惊,莫不是······脸上却是一副大喜的模样,向老道士试探道:“大兄果然非凡,定下如此远计,连师弟也是不知!”
老道士哪里不知道这个师弟的想法,缓缓摇头道:“并非老道所为!”中年道士犹未相信,老道士面无表情地道:“周天星斗齐出,圣人亦不可为,老道怎敢冒老师之韪?”
中年道士闻言心里既是松了口气又是失望,看了一眼数千万里外的某处,叹道:“只怕那两位恐怕不这般想,认定了是大兄所为!”
老道士听了,眉头微微蹙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虚空中的另一处,金银遍地,琉璃光华,池中瑞彩缤纷,莲花万朵,璀璨生辉。池畔有株菩提树万千枝条垂落,似绦如丝,金灿灿的,恍若明灯耀眼,夺目不凡。
一道人腰着白衣,衣上有花纹,着轻罗绰袖天衣,以缓带系腰,浑身圆光明焰,手托一宝瓶,头戴两枝花,非道非僧,不时俯身倾倒碧流,滋润莲花。旁边一九品莲台上跏趺而坐一偏袒右肩的僧人,身披金玉袈裟,慈眉善目,手握念珠,闭目低吟。池中不时宝华绽放,灼灼放光,梵音大作。
看着一片繁华胜景,那怪异道人停下手中活计,慢悠悠道:“师兄,师弟近来隐隐感到忐忑,怕是又将横生波澜!”水中锦鲤跳跃,不时翻动清波,荡起圈圈涟漪,吐泡成珠,机灵可爱,为这庄严神圣之地渲染上一层生动的sè彩。
僧人也不睁眼,道:“如今封神之劫刚刚过去不过一千余载,本就是下一次大劫的预演,天道不稳,自需圣人代出,监察天地,秉承公道,上体天心,下恤万灵,数起于一,立于三,成于五,盛于七,处于九,九为数之极,天道有缺,却还需一位圣人填补圣位,以全周天圣人之数。虽然我等成就万劫不灭之金身,同时也占据圣人尊位,可是对于这等重大天机却是知之甚少,一知半解,但是也不可以掉以轻心,还需细细筹谋,为我佛门谋取此位。”
怪异道人闻言略微迟钝浑浊的双眼中闪烁着智慧的jīng光,手中宝瓶越发透明,甚至似乎可以看到其中荡漾的清波仙液。“师兄高瞻远瞩,虽然我等屡屡吃亏,但也让玄门众圣放松了jǐng惕,哼,他等以为我等乃是贪图芝麻小利的乞丐之流,却不知我等所图甚大,只要我佛门谋取到尊位,便可保我佛门根基源远流长,不会时兴时衰,从此无忧矣!”
似乎感受到圣人心情愉悦,水中锦鲤不时跳起,喷吐珠玉,坠落湖面,溅起点点水花。
“正因为这次可能七圣齐出,所以众圣肯定都在图谋,我等还需细细筹谋,否则很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自五百年前我等落子,玄门却是看似毫无动静,令人难以捉摸,事关大计不可不防!”僧人白眉垂胸,宝相庄严,口绽莲花,喷吐七彩之光,圣人气象,大为不同。
怪异道人收起宝瓶,看着花开花落,心中陡起万事无常的感慨,对于佛门前途也是心生忧虑,微微叹息。“事在人为,我二人当年何曾不是谨小慎微,一步一步走到今rì这般田地,何况如今以圣人手段去争夺区区一尊圣位。如若能够成功,也不枉我二人呕心沥血,寂灭足可以发扬光大,传扬万世而不灭。”
二位尊者正沉浸在思虑当中,突然心神一动,都抬头看向天外天。
僧人眉宇一皱,脑后升起一抹光轮,大如磨盘,圆坨坨,明晃晃,其中浮现一经幢,流光溢彩,佛光大炽,黄钟大吕,轰然作响。万佛吟唱中,接引经幢shè出一道光柱,落入池中,池水波澜不兴,却是波光粼粼,起了异象。原本清澈见底,可以照见白藕的池水瞬息之间变成一面水镜,立马光怪陆离,走马观花般闪过无数身影和场景,最后停留在一颗紫气蒸腾的客星上。
两人正待瞧个明白,突然池水无风荡漾,镜像模糊混沌不堪,怪异道人挥手一道流光,却是不济于事,那池中景象再也看不到了。
僧人一叹:“客星乱命,天机大乱,劫难之象已现,可惜你我不能出世,还得好生计议!”
怪异道人点点头,望向虚空某处······
隋仁寿四年,高祖崩,炀帝即皇帝位于仁寿宫。七月壬子,有客星见于冀,入太微,扫帝座,其sè紫而荧荧然,其光煌煌,长而竟天,史无所载,时人莫能识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