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白鹏要将红棉交给血手帮拷打,红棉自己默不作声,反而是铁狼吵闹起来。大骂白鹏不懂怜香惜玉,又求他高抬贵手。白鹏笑眯眯地控马而行,走得也不快,故意让他们多害怕一会儿。
走了一阵,听铁狼还是喋喋不休,白鹏低头对他说道:“铁狼兄,别想那么多了,你没希望的。这姑娘是神女下凡,只能侍奉大光明天,不能嫁给凡人的。”
铁狼一惊,扭头看红棉:“姑娘你是魔教圣女?”
红棉却回头看白鹏:“你怎么知道!”随后认真端详他眉眼,这把大胡子从没见过,但眼睛眉毛看着眼熟,声音也耳熟,却想不起是谁。毕竟她虽然见过白鹏三次,但第一次只是在背后偷袭刺杀;第二次她赤条条躺在地牢刑具上,哪敢抬眼多看白鹏;第三次在小客栈,注意力先在水神,后在圣王,仍然没有细看过白鹏,所以印象不深。
随后红棉黯然低头:“我已不是圣女了,只是个漂泊红尘的孤女,还是一个偷抢拐骗被人追杀的女贼……”说着泫然欲泣。
这句话和这副神情,让两个倾慕她的男人同时心碎。白鹏从身后抱住了她,只是由于现场有个铁狼,不好碰她胸,将双手圈在她腹部轻轻抚摸:“嫁给我吧,我会好好照应你。”
铁狼看了大急:“放开她!她允许你摸她嘛你就乱摸!”
红棉神情哀怨:“没关系,这也不算什么了,等到我被带去血手帮的地牢……那时的遭遇才叫悲惨……”红棉现在无力反抗,只有尽量激发铁狼的同情心了。
铁狼连忙恳求:“这位大哥,你要是真想娶她,为啥送她到血手帮?先救她离开再说呀!”
白鹏笑道:“将她送给血手帮,与我要娶她,这两件事又不矛盾。”
说着话,前面已经看到铁狼的三个兄弟。那三人见他们回来,都很吃惊,飞快上马赶了过来,却还不明白白鹏的用意,一时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白鹏一手提起红棉,一手抓住铁狼,将他从红棉屁股下面拽了出来,向他那个吼声惊人的魁梧兄弟抛去。魁梧汉子伸手接了,忙问四弟有否受伤。铁狼却只焦虑地看着白鹏,不知他究竟打算怎么处置红棉。
白鹏拱了拱手:“抱歉,刚才路上了解一些实情,发觉错都在这姑娘,所以,才亲自送了铁狼英雄回来。”又将那包银两从红棉怀中夺了过来,抛向那长须“大哥”,“这银子也还给你们!”
长须中年人接了银子,仔细系在马鞍上,拱手还礼:“在下幻鹰姚谦,这三人是我兄弟暴熊郝猛、血虎岑天风,还有铁狼胡雅阳。白先生深明大义,姚某佩服。请问,这女子可否也交给我们?”
“银子都还了,为何一定要抓她去拷打?只为了黑吃黑拿她的六千两银子?这样就不合道义了吧?”
姚谦脸色一沉:“朋友,你一定要在湖州府管血手帮的闲事,就拿出些真功夫来吧!”
白鹏笑容灿烂:“我这人最懒,从来不想管血手帮的闲事,奈何不得不管。”他故意不坦白自己的帮主身份,想多瞧瞧这“塞北四侠”的真实性格和人品武功。
“幻鹰”姚谦手一扬,几片虚影呼啸而来,他打算用“幻羽刃”在白鹏身上划几道微伤,小小地恐吓一下。然而白鹏将手掌竖直向前一伸,周围空气随之隐约波动,那几片幻羽刃顿时凭空消散。
姚谦从未见过有人如此轻松化解自己的真气凝化的利刃,愣了一愣。旁边的“血虎”岑天风见状怒吼一声“一起上!”身形陡然如电射出,带起一股劲风,扑到白鹏身侧,气势不亚于真正的猛虎,将白鹏的马又吓得四腿发软,踉跄而退。
白鹏看这“血虎”挥出一掌来势极猛,掌心还透着血红色,知道他练过类似朱砂掌的武功,恐怕在四人中以掌力见长,便故意硬碰硬与他对了一掌。这一下“砰”地巨响,两人手掌四周的空气都被压得爆鸣,下方的坚实路面崩开一个深坑。白鹏的马再次踉跄侧退,他手臂也震得麻木,不由地喊了一声“好厉害!”
血虎岑天风样子更狼狈些,被白鹏震得脚下拌蒜,连退十几步才站稳,脸皮涨得比掌心还红,不但手臂麻木,几乎连半边身子都不听使唤。换个旁人,遭遇离梦神功全力震击,周身都会瘫痪,好在他功力深厚,生生压制住了白鹏阴损内力的进一步侵袭。
与此同时,幻鹰姚谦已经从惊愕中清醒过来,身子如鹰隼一眼跃上半空,先是扑面甩来数十片幻羽刃,又一手成爪,紧随利刃之雨向白鹏当头抓下。
“好轻功!”白鹏又一声喝彩,袍袖挥舞,将那些幻羽刃尽数扫清,继而卷住姚谦的手腕一甩,将他送回半空。
稍远处暴熊郝猛已经从林边寻来一块巨石,目测不下千斤,而且下半截沾着黑土,显然是刚从地里拔出来的,如此神力几乎不下于“涅盘神躯”的小玉。眼看他将巨石高举过顶就要投掷过来。而白鹏对掌之后手臂兀自酸麻着,吓得心里高喊“我滴娘!”连忙扬手阻止:“住手!都停手!我有话说!”
姚谦从空中落回马上稳稳坐定,也向几名兄弟打手势:“且住!”郝猛怒哼一声,将巨石砸在路边,震得地动山摇,然后两手抱怀盯着白鹏。
姚谦对白鹏拱拱手:“这位朋友武功卓绝,乃是姚某平生所见第一人!我四人被迫联手相攻,很是惭愧。但今日并非比武,而是履行职责。还望白先生给个面子,否则我四人只好与阁下周旋到底!”
白鹏笑道:“单打独斗,你们不是我对手,四人联手,我就只能溜之大吉了。不过,咱们不必拼个你死我活的,又没深仇大恨,何必呢?”
“先生说得有理,你留下这女子,我们交你这朋友,如何?姚某保证,不让她吃太大苦头,绝不拷打,顶多关起来饿饭不给东西吃。”
铁狼内息流转还未恢复正常,无论相助哪一方,他都难以插手。听到大哥这样说,心中大定,暗想:“嘿嘿,你不给她吃饭最好,我偷偷给她送,她会更感激我……”
白鹏笑着摇头:“不行,这姑娘长得漂亮,我看上她了,不能留给你们。”见姚谦等人脸色一变又要动手,白鹏将手向天空一指,“你们尽管去报告司徒香主,说她的老熟人湖州府童生白相仁抢走了这名女子,白某在这里指天为誓,若司徒香主怪罪你们,令你们向我要人,我立刻将她双手奉上,绝不说半个不字!”
姚谦犹豫一阵,点头道:“好,白先生武功奇高,定是大有身份之人,又与司徒香主熟识,我们这就回去禀告司徒香主,希望白先生言而有信。”
“嗯!一定!一定!”白鹏笑眯眯地挥手道别,拨转马头就走。
“等等!”铁狼踉跄着追来,“你带她去哪里?要对她做什么?”
“自然是去洞房啰!”
红棉闻言拼命挣扎着要下马,她现在倒宁肯落在铁狼手里,也不想跟着这个色狼。铁狼则大骂着猛扑,却被三个兄弟死死拉住。
白鹏哈哈大笑,抱紧了红棉,打马而去。如今马背上少了铁狼和那包银两,又跑得轻快起来,转眼就消失在官道北方。
姚谦望着远方,自言自语:“湖州各路高手,有名的,没名的,司徒香主都跟咱们说过了,怎地唯独漏了这个白相仁?”
岑天风走到大哥身边:“司徒香主说,帮主的武功深不可测。不知帮主和这人相比,谁更厉害些?”
姚谦呵呵一笑:“湖州一个小帮派,帮主能厉害到哪去?司徒香主为人精明仗义,武功却不高,她说厉害的,未必真厉害。血手帮里,包括帮主在内,不会有人是咱们四兄弟的对手。先回去禀告白相仁的事,听听香主怎么说吧。”
另一侧铁狼被暴熊拉着不得动弹,却两腿乱踢,眼泪鼻涕地吼叫:“你们怎么就这样放走了他!任他欺负那个姑娘!这是侠义道做的事吗!”
姚谦苦笑:“老四,你才第一次见到这姑娘,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就痴迷至此,你这情圣性子究竟还能不能改了?”
“不能改!不能改!我要救她!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救她!”铁狼的嚎叫声远远传开,在武清县南门外的官道上回荡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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