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劣的天气犹如末rì景象。
时而暴雨如注,狂风大作,时而大雾弥漫,雷电交加,天地混沌一片,睁目不能视物。
到处是折戟残肢,血流成海,尸积如山。在这尸山血海之上,两个人正遥遥对峙。
西边是一位仪态威严的中年王者,龙颜rì角,河目隆颧,头戴天子之冕,手执一柄金黄sè的古剑。
东边是一位高大魁伟的青年,虬髯戟张,头戴赤铜王冠,**着雄壮的上身,块块肌肉如小一座座小山丘般鼓起,两只强壮有力的大手紧握一柄巨大的血sè战斧。
此时,两人都显得有些狼狈,中年王者天子之冕上的十二缕珠玉流苏已经所剩无几,魁伟青年雄健的肌肉上也是伤痕累累,更有一道道尚未凝结的血口,狰狞可怖,在雨水的冲刷下,不停淌血。
中年王者目视对方,冷然道:“汝之虾兵蟹将已被吾一一镇压斩杀,汝已是穷途末路,还不束手就擒?”
魁伟青年厉声喝道:“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要利用,简直不择手段!枉为人父!”
中年王者单手执剑,正了正天子冕,森然道:“汝穷兵黩武,祸连天下!为天下苍生计,姬轩辕纵背负千古骂名,又有何惧?”
魁伟青年举起血sè巨斧,遥指对方,气势彪悍凌厉,霸绝天下:“道貌岸然,假仁假义!废话少说,轩辕小儿,可敢与吾正面一战?”
中年王者更不答话,一振黄金古剑,剑身上犹如rì月星辰流转,发出不可逼视的光芒,剑芒夭矫如电,冲破层层风雨阻隔,向对方斩杀过去。
“轰!”黄金古剑与血sè巨斧轰然相交,将方圆数百丈的风雨轰击粉碎,更是激得满地的残肢断臂漫天飞舞。
“轰!”、“轰!”、“轰!”……
剑斧千百次相交,直震得大地崩裂,天雷无声。
中年王者的天子冕跌落于地,仅余的几缕珠玉流苏也被交战余波轰成碎末。魁伟青年**的身躯上又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剑痕,只是他毫无知觉,疯魔一般地朝对方挥斧。
中年王者剑势大开大阖,有君临天下的大气魄,但是比起对方来,显然在力量上稍逊一筹,在对方不顾一切的攻杀下,步伐逐渐散乱。
就在此时,一方巨大的纯白大印冲天而起,笼罩四野,朝着魁伟青年当头罩下。
“苍生印!”魁伟青年怒吼,“姜老贼,背信弃义之徒!”他左手执斧,架住黄金古剑,右手握拳,一往无前地轰向头顶降落的纯白大印。
“咚!”苍生印被魁伟青年轰得猛然一颤,暂时止住了下落之势。魁伟青年神情狰狞,青筋暴突,勉力支撑着苍生印。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手持神杖,于不远处显现出形体,脸sè苍白,嘴角溢血,神情悲苦。他望着魁伟青年,一丝不忍自眉间一闪而过,而后一伸手中神杖,发出一股澹澹的生命光华,笼罩了那方苍生印。苍生印陡然间发出万丈光芒,压得魁伟青年的身躯咯吱咯吱直响。
魁伟青年被忽然爆发的苍生印所困,无法动弹。中年王者的黄金古剑趁机冲开血sè巨斧的封锁,噗嗤一声,破入对方的胸膛。
魁伟青年狂吼一声:“神魔之躯,永生不灭!”左手血sè巨斧势如奔雷,轰向头顶的苍生印,右掌箕张,一把握住了黄金古剑的剑刃,硬生生阻住了刺入之势。
苍生印被轰得巨震连连,光芒黯淡。白发老者一口鲜血夺腔而出,脸sè苍白如纸,勉强以神杖拄地,方才没有倒下。
一道淡淡的灰影于虚无中骤然闪现出来,一只干枯的爪子闪着五道寒芒,猛地插入白发老者的后背,另一只爪子一把抓住了神杖。
白发老者惨叫一声,撤杖飞退,后背留下了一个碗口大小的血洞,鲜血狂喷而出,委顿在地。
灰影嘎嘎怪笑,一爪抓着神杖,另一爪将一团不停跳动的血肉往嘴中送,露出尖利的獠牙。
中年王者怒吼:“孽畜尔敢!”,黄金古剑自魁伟青年胸口疾速抽出,剑芒暴涨,突破了时空的限制,瞬息间将那只握着神杖的爪子斩落,剑芒一转,又向另一只爪子斩去。
灰影吃痛怪叫一声,吓得将那团血肉一扔,身形疾闪,消逝不见,只剩下一只握着神杖的爪子跌落地上。
没有了白发老者的法力支持,苍生印散去了光芒,跌落于地,变成了一块毫不起眼的小方印。
魁伟青年乘机挥舞着血sè巨斧,横劈直砍,冲破封印。
中年王者见此情景,脸上闪过一抹坚毅决绝的神情,毅然弃剑,冲天而起,于半空中化为一只大如山岳的庞然大龟,携雷电之威,以泰山压顶之势朝魁伟青年轰然镇下。
天崩,地裂。
中年王者所化的巨龟与魁伟青年坠入大地裂缝之中,消失不见。
白发老者颤巍巍地爬起来,不顾后背致命的血洞,开始用尽最后的生命力施法。
累石为冢,积土为山。
轰隆隆的巨响,持续了三天三夜。
风雷渐息,雨停云散,露出了湛湛青天。
一座高达百丈的大冢矗立在荒原之上,不时有洪荒蛮兽般的嘶吼传出,闻者莫不丧胆。
不知何年何月,大冢之上,起了祭坛。
有先民开始祭拜,年复一年。
某年某rì,祭坛龟裂,有赤气出,如匹练,如旗帜,魔气四溢,烽烟处处,人间一片地狱景象。
数年后,祭坛上起了座小寺,寺中却没有佛像,只有一个和尚枯坐于中。小寺于风雨中飘摇数千年。寺里永远只有一个和尚。寺无名,僧亦无名。
自寺立,赤气不见,异声不闻,天下承平千年。
然而人间自有杀伐气,天下分合,自行消解。
斗转星移间,沧海桑田。
无数代草木枯荣,五千年时光,弹指一挥间。
小寺边,慢慢有了人居住,渐渐演化为一个小镇。恬然自足,充满生气。
某年某rì,一直敦实善良的小镇居民忽然疯魔一般,嘶吼着冲进这间古寺,将手里的砖头、扁担砸向那个老和尚。
砖裂、扁担折。僧坐无语,亦无伤。
疯魔的人们愣了片刻,然后更加发狂地将砖头、石块雨点般扔过去,口里赫赫喊着:“妖怪!妖怪!”
更有人用干草将小寺围起来,然后点。
大火瞬间升腾起来,将小寺和寺里那个风烛残年的老和尚吞没。“阿弥陀佛。”老和尚忽然睁开了一直垂闭着的双眼,眼中有无限慈悲。
是夜,光明大作,小寺在火光中化为灰烬,只剩下些残垣断壁。
而那位老僧却不见尸身,有人说老僧已经被烈火化为灰烬,有人说老僧化为一道光明去了西天。
第二rì,大批军人包围了这里,将这里封锁,列为军事禁地。这些军人开着装甲车,坦克,全副武装,如临大敌。
那些纵火者都被抓了,不过抓捕的过程中,却出了些意外。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纵火者一个个都变得力大无穷,直接抓着巨大的石条就向军人砸过来,有的甚至能抓起汽车砸人。在付出了一定的伤亡之后,军人控制了局面,将这些人或击毙,或抓获。
事后,这些人都没有再在这个小镇里出现。
军人开始整理残迹,小寺曾经存在的痕迹被抹去了,一群工人开始热火朝天地在这里挖地基、建房子,这里成了一个大工地。数月之后,一个占地广袤的工厂建立了。军人却没有撤离,这里成了军工厂。
某rì忽然地动山摇,小寺旧址龟裂,露出了基座上的祭坛。
翌rì,传来唐山大地震的消息,亡二十万人,重伤百万。其后,余震不断。
数月之后,一个硕大的烟囱在小寺旧址上拔地而起,上面写着金灿灿的十六个大字“大海航行靠舵手,干革命靠**思想!”
开国帝王睥睨天下的气势喷薄而出,笼罩了整个厂区。
震动渐息。
又过了数十年,工厂由红火而衰落,当年年轻的小伙子也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工厂倒闭了。厂区荒草蔓延,成了小动物们的乐园。
有一天,又来了一群人,将老旧的机器设备拆下来,开始了热火朝天的改建。
仓库成了教室,车间成了机房……一个大学校园的雏形渐渐显现出来。
摘下斑驳老旧的厂牌,一块金灿灿的牌子挂到了大门口——“耿丹学院”。
公元二零一三年,距dì dū三百里之遥,在一个叫涿鹿的地方,有一所叫“耿丹学院”的大学正在迎接新生的到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