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真居士能够驾临敝府,真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哪里哪里,今rì,我这外甥女能与贵公子结成连理,小人可是荣幸之至啊!”
原来他是李清照的舅舅,整个学史竟没有记载,真是失误,不过才华横溢这一点倒真相似。
整个大厅都在沸腾,所有人都请求周邦彦为他们现场来一首。只有我和李清照依然安静,似乎两个被遗忘的幽灵,我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终于稍稍抬起头,用略带责备的眼神朝我看了一眼,粉腮气鼓鼓的,还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珠,让人看了心疼。我趁机朝她飞了个媚眼,做了个隔空亲吻,她立即破涕为笑,用丝帕点去泪珠,然后目光坚定地注视我,那眼神里充满了幽怨和欣喜。
我与这亭亭玉立的女人对视着,彼此感受到对方难以抑制的喜悦和真诚。一股压力悄然袭上来,紧紧将我攥住,我能否承受得起这份巨大的幸福?我该怎样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去争取zì yóu?我们的前路会是什么样的?对此我还没有丝毫的准备。
清真居士刚刚清唱了他那首新作的《荷叶杯》。
“清真先生,再给大家来一首吧!”
“小玉,快去拿琴来,我要与清真先生弹奏!”
我忽然感觉到眼前的这一切有些飘忽,好像都是幻境,真那样多好,我和我的清儿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拥抱在一起,将彼此内心的相思宣泄个痛快。
又是一曲忧伤的《少年游》:
朝云漠漠散轻丝。楼阁淡hūn姿。柳泣花啼,九街泥重,门外燕飞迟。
而今丽rì明金屋,hūnsè在桃枝。不似当时,小桥冲雨,幽恨两人知。
歌罢琴歇,众人从沉醉中缓缓醒来,一声喝彩打破了寂静,随后如háo的掌声惟其马首是瞻,奔腾而来,整个大厅里都是媚俗的喝彩声和叫好的嘴脸。
周邦彦唱完一曲,得意地接受了大家的欢呼,忽然见我坐在那里不为所动,就主动走上来。
“这位公子似乎从未见过面啊?”
看在周慧的面子上,我起身送上了几句赞扬的话。话不多,对于这个不甚了解的名士,我不想过多表达自己的评价,况且对他的词,我也没有觉出特别之处。人品如何,留待以后慢慢观察吧。
周邦彦对我的冷淡似乎有些不适应。他干笑了几声,然后在下手处靠近赵明诚坐了,两人在那儿嘀咕了半天并不时地朝我这边看几眼。
“老夫自去年告老还乡就不在过问朝中之事,”赵琦对周邦彦说道,“不知蔡太师,高太尉一向可好。”
“蔡太师年近七十,现在潜心学道,亦是远离庙堂,近rì闻听大名府正筹备一批生辰纲运往东京,要给蔡太师祝寿,太师亦是非常高兴。”
“哦,真是值得庆贺,下官也早已准备了一份薄礼,明年托镖局送往东京。未知高太尉近况如何?”
“高太尉自从丧失义子,每rì督促江湖异士到各地搜捕凶犯,无奈毫无线索,近rì山东贼寇猖獗,高太尉领命征缴,辛苦得很哪。”
“听说那凶手是礼部郭主事的公子,可否真实?”
“此事亦是猜测,无人能确定,郭北望外柔内坚,狡猾的很,再加上勇猛异常,都奈何不了他,听说郭家公子正躲在济南,高太尉特派下官来济南查访此事,还请相爷多多相助啊。”
听到我父亲安然无事,我心里安稳了许多。
“理所应当!”赵琦拍着胸脯说“老夫对那个郭北望意见不小,前几年花石纲一案八成和他有牵连,再加上他这人清高的很,老夫正好要杀杀他的威风。”
周邦彦端起茶杯,用杯盖刮了三下轻吁一口气,然后神秘兮兮地望着赵琦道:“听说一批后周余孽也有所动向!”
“什么!你是说柴荣后裔!”
“这个还不确定,不过河北柴进与山东贼寇联系颇密切,似有企图。更令人担忧的是······”
周邦彦走到赵琦身侧,神秘兮兮地耳语了半天。
“啊!你说郭威!”赵琦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随即发觉自己失言了,用手狠狠揪着髭须。可神sè间的震惊却被我悉数洞察。“郭威不是绝后了吗?”
周邦彦笑而不语。只一阵阵地摇头:“事情比看起来复杂得多。”
赵琦死命揪着髭须,眼珠子转个不停。满屋子人仿佛听天书一样听不出什么豆来,也就不再多问,只在那儿喝茶就近聊天。
赵明诚霍地站起身来咆哮道:“父亲,那柴进定是个反贼,他一直暗地资助山东贼寇,不如借此机会,让孩儿帅青州兵马平了他!”
“胡说!”赵琦怒斥道,“没有证据怎敢妄言?更何况此处宾朋满座······”说完向我这边瞥了两眼。
我端起茶杯喝茶,假装漫不经心地浏览室内的陈设,屋内除了一些瓷器,就是些名人字画,一看就知道主人是个沽名钓誉的人,在屋角的一个不显眼的位置有一幅画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幅画画的是一个帝王坐在一株枯木上,头顶上是一张华盖,画面怪怪的,似乎向人暗示着什么。
“酒席已经备好,请诸位到膳厅用膳吧!”赵琦客气地招呼起大家来。
我不想跟他们一起吃什么饭,今rì一来,就是为了让李清照知道我得到她的决心,现在目的已经达到,我决定告辞。
“公子留步,今rì前来贺喜,怎能不吃饭就走?”周邦彦说。
我看了眼李清照说该办的事办完了,吃饭不重要。李清照抿着嘴微笑着,那张娇美的脸已是阳光灿烂了。
周邦彦回头看了一眼我的目标——李清照,然后用手扳住我的肩说:“打听个人,阁下可认识郭北望?”
我说不认识,却觉得肩膀被捏得生疼,我用周天之气冲开,可是又有一股外力重新聚集在此处,此时周邦彦的眼神也充满了惊讶,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渗出,尽管如此我还是得承认自己练功时间太短,又没有熟练掌握运气的要领,此时肩膀就像被烤焦了似的疼。
我用另一只手隔开了对方,傻子才和他硬拼,我说你注意点,下手太很了吧,打听人也没有这样打听的呀。
周邦彦露出了一脸窘相,随即嘿嘿jiān笑起来:“我想试试阁下的劲道,没想到阁下内功如此深厚啊。”
“吃饱撑的你!”我急了,头也不回地往厅外走。
“云州,明晚我家有个聚会,你来吧”。
耳后传来了李清照甜美的声音,这算是对我的邀请吧。
“会的!”我一扬手,径向大门口走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