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前世今生若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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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生于绍圣二年,时值太平盛世,有宋以来,历明君七代,大治百年。

    檀渊之盟以来,朝廷北接契丹,西和党项,南服大理,东却高丽。函谷东西,兵戈锈迹,玉门内外,皆沐hūn风。

    元丰年间,两度启用王荆公,变法兴农,削弱权贵。词赋兴而兵戎废,仓廪实而礼节行。

    然祸福依转,否泰相因。

    契丹虽无取代中原之心,檀渊之盟却暴露宋朝之懦弱无能。

    女真藏于辽北,觊觎中原,虎窥华夏,深谙黔驴之无技,早怀吞并之野心。

    荆公变法,急功近利,党同伐异,结怨甚深。人名士遭迫害者不可计数。以致苏子瞻流放天涯,秦淮海客死潇湘,黄山谷闲居巴蜀,欧阳公终老江湖。

    大宋江山浮华背后已生不治之烂疮。

    故余所生之世,乃赵宋王朝之顶峰,亦是滑坡之起始。

    余父郭北望时任哲宗朝礼部主事,为人忠厚谨慎,寡于言谈,做事一丝不苟,堪称严于律己之典范。

    礼部主事乃一闲职,并无事务可做,无非每年到地方几次,名为督学,实则游玩。其在外游山玩水,于朝中亦是甘居人后,从不进言,亦无怨声,然吾尝审探其神sè举止,却非碌碌无为之辈。

    余父平素于家中常读经史,兼读兵书,善使一双铁钺戟,长可齐腰,重不可估量。

    益善骑shè,所使檀弓需二人合力方可勉强半开。每值秋后必于郊外shè猎,尝于疾驰中追猎群雁,连shè三箭,箭无虚发,然从不与人前展示。

    一rì,曾与蔡京及其门客吴某出猎。

    见两兔隐于丛中,吴某shè得一兔,得意忘形,以弓指另一兔曰:“此乃雌雄两兔,雄者矫健,已被我shè死,雌者迟慢,由郭公shè之,此亦可谓一决雌雄也!”

    说罢将弓递向吾父,百般推辞,坚请,乃引弓,不中,中死兔。

    吴某乃大笑:“郭公shè术超绝,不中雌兔,反中雄兔,古语云:‘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今rì郭公雌雄不辩,不足怪也!”

    蔡京闻言亦抚掌大笑称妙。吴某益加狂傲。

    余父亦笑曰:“待rì后,吾必shè穿迷离眼也。”

    吴某与蔡京相视捧腹大笑,几不可直身。

    时余9岁,骑白马立于身后,yù一箭将其二人串糖葫芦,余父怒视余,乃止。

    崇宁四年,吴某遭花石纲之乱,为双箭贯穿双目而死。

    余父常促余习武艺,读四书。尝语曰:“尔切记,吾家曾显赫,先人乃后周太祖郭威,太祖起于五季枭雄之间,取后汉而有天下,雄霸四方,威加海内,然审视后梁以来天下纷乱,朝代频更,恐后世有患,遂萌避退之意向,以免不测之风波,故隐世子于兖州府宁阳境内,而将帝位传于柴荣。至此郭氏一族退避时代之风口浪尖。

    有宋以来,天下太平,国富民殷,后周郭氏亦被世人遗忘。至儿辈,国贼当道,北患丛生,魔教势力,遍及江南。汝当谨记,不可只顾低头拉车,亦当抬头看路。此值朝廷多事之秋,兖州宁阳郭氏独吾一脉为周太祖后裔,汝不可透露家世,以致灭顶之灾,宜勤读经史,苦练武艺,谦虚做人,低调行事,保全xìng命,将以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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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到此结束,剩下的纸张不知道被谁撕掉了,没有了下。

    读完这段言,我把这一纸泛黄的残卷重新放回古旧的铜箱子,陷入了茫无涯际的沉思。

    这到底是谁写的呢?看起背景应该在北宋宣和年间。写作的人应该是某个中级官员家的少爷,关键是他的家世,在中他透露了自己是五代十国时期后周郭威的后裔。

    我拿出ipd,打开浏览器,在百度中输入“郭威”两个字,确定。——

    “郭威,邢州尧山人,字仲,五代后周开国皇帝。他生xìng节俭、虚心纳谏、他又能留心搜罗人才,所任用的魏仁浦、李毂、王溥、范质等人都能忠于职守,遵守法度,君臣合力,逐渐改革了一些弊政,使北方地区的经济,政治形势渐渐趋向好转。郭威在五代十国时期,是一个清廉勤政的好皇帝。去世后,因亲生儿子全都被刘承祐杀害,由妻侄柴荣继位。

    人都说“知之为知之,不知问百度。”看来有时候问了也不见得问明白。

    百度百科上说,郭威的儿子都被刘承祐杀害,所以把帝位传给了柴荣。而这张残卷却说,郭威是怕自己的后代遭到不测,所以将世子隐藏在了兖州府的宁阳县,而把帝位传给了柴荣。很显然,我手头上的这是第一手的资料,这可是郭威的后裔,北宋末期的人写的,比百度要具有说服力。

    也就是说,郭威没有后代这事儿并不属实,他的后代至少在北宋末期还隐藏在兖州宁阳境内。这倒是一个新发现,因为我所住的地方就在宁阳县,现在已经不属于兖州,而被规划到了泰安市。照这样说,我和郭威的后人还是同乡,而这古旧的铜箱子很可能就是郭威后人曾经用过的。

    在铜箱子里,还放着一张模糊的美女图和一把红sè”的利器,美女图上写有“明月”两个字,红sè利器上刻有“苍龙”字样。它们静静躺在那里,看起来那么亲切,似乎在向我暗示着什么:“嗨!老朋友,这回记起来了么?我是某某某。”

    我和这箱子到底有什么联系,为什么打小就在我家里,而且看起来很亲切的样子,房间空无一人的时候,我总能感觉出这箱子向我传递的某种信息,很亲切,就像自己的老朋友和自己一同来到陌生的火星,唯一知近的就我俩而已。

    它为什么打小就和我在一起?我一直无法破解这个谜,就像我无法了解自己的身世。

    我母亲临死的时候牵着我的手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她说,我是捡来的。

    她以前做环卫工人时在垃圾箱里发现了一口铜箱子,我就躺在箱子里,和我作伴的就是这把苍龙和这幅画像,连同一纸不知所云的长卷。

    我母亲把铜箱子连同里面所有的一切搬回家,从此以后她收养了我,对我百般呵护,陪我度过了十三个hūn秋。

    现在,母亲离开已经整整三个年头,只有我一个人生活在这座旧房子里。房子外面的城市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每天有无数的旧房子被夷为平地,也有无数的摩天楼如雨后hūn笋一般向我诠释着什么叫“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hūn”,而不久前这座旧屋也被下达了拆迁通知。

    仅有的几件家具都被处理了,我躺在这座空房子里,忽然感觉自己还是那个铜箱子里的弃婴。

    这口箱子移动起来很沉,又没有多大用处,我决定卖给化局。多少钱无所谓,母亲已经不在,我也不想再看到它,它不属于这个年代,并且总在提示着我不同常人的身世,我痛恨这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我要和它说拜拜,我要走出这个破房子,去穿行在那钢筋水泥的丛林里。

    最后,我打开那副模糊的画像,向那个叫“明月”的少女道别,这是一个如雨后蔷薇一般清新的女子,她笑得很好看,仿佛是我此生看到的最真实最纯洁的微笑。

    “再见!”

    我注视着她,不觉两行清泪溢出眼眶,划过脸庞,滴落在泛黄的画面上,那幅画竟泛起阵阵涟漪,向无边的远处扩散开去,随即一股如印度洋海啸一般的狂háo袭来,冲击着我的脑海一片狼藉,我竭尽全力让自己足够清醒,但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一道闸门瞬间被打开,我随波逐流地翻滚着进入那扇门,那是温暖的、本该属于我的世界。

    在那里,一幅波澜壮阔而又玄幻陆离的画卷徐徐展开,在那金戈铁马,玉人铜雀的悠悠古风里,将一段埋藏了千年的旧事开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