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让站在走廊上的几个披甲守卫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哆嗦。其中一个留着一脸大胡的披甲守卫,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扁平的铁瓶子,拧开瓶盖往自己嘴里灌了几口瓶内的液体,这才舒畅的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我说,老迈多你不够意思啊,兄弟们哪次吃饭的时候不请你喝酒?可你现在明明有朗姆酒却一个人独喝!”旁边另一个瘦矮披甲守卫用肩撞了撞老迈多的胳膊,示意自己可是将刚刚那一幕看的一清二楚。
老迈多有些不情愿的将已经收入怀中的酒瓶又拿了出来,一边递给旁边的瘦矮披甲守卫一边嘟囔道:“摩德你说的倒好听,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每次吃饭的时候确实都说着请我喝酒,可最后付账的时候又有几次真的帮可怜的老迈多付了钱?嘿!你这家伙给我留点,这朗姆酒可是我花了一银币买来的高档货,今天晚上我还准备靠它熬夜呢。”
摩德有些意犹未尽的吧嗒吧嗒嘴,但还是将手中的酒壶还给了老迈多。他知道老迈多虽然嗜酒如命但他的酒量却并不好,这一瓶上好的朗姆酒按老迈多的酒量最多也只能喝掉一半,剩下的等老迈多喝醉了还不都是自己的?
老迈多可不知道每次自己喝醉之后酒壶里的酒都会便宜摩德这个坏家伙,所以他在看到摩德眼巴巴的瞅着自己怀中的酒壶时,老迈多还以为摩德准备再找自己要酒喝呢。故而为了转移摩德的注意力,老迈多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那个传来阵阵惨叫声的牢房:“说起来,这已经是第五个夜晚了吧?能撑过五个晚上,这个德玛西亚人看来很有希望撑过十天啊。看来摩德你上次和卡布里打的赌八成是要输了,到时候可是你那三个银币可就要归卡布里所有了。”
摩德闻言立刻就变得面sè铁青,对于一个月只有五个银币收入的人来说,三个银币可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一想到自己那三个作为赌资的银币在几天之后就要归别人所有,摩德的心里可是在滴血啊!
“我就不相信这个该死的德玛西亚贱种能再撑四五天!你没看到他在今天早上的角斗中差点被一个野蛮人一斧子劈死,而明天早上他还要去面对三名诺克萨斯人的围攻,难不成以他如今这样每天连睡觉都无法完成的状态,还能在明天继续涉险过关?依我看,明天就是这个德玛西亚贱种的葬身之rì!”摩德拍了拍胸脯,似乎在为他自己补充着信心。
老迈多轻轻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和摩德继续这个话题。因为在老迈多看来,这个叫盖伦的德玛西亚人虽然在数天前的角斗中,不幸挨了地狱魔腾兽临死前施展的噩梦种植。但是以他这些天展露出的力量、敏捷以及一些神奇的魔法来看,要对付几名瘦弱的诺克萨斯奴隶还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所以明天早上的角斗,老迈多还是看好这么德玛西亚贵族少爷会获胜。
但是关于五天之后这名德玛西亚人还能不能活着,老迈多就并不能做出肯定的判断了,毕竟这名德玛西亚人除了要面对夜晚的噩梦和白天的对手之外,还有一些潜藏在暗处的危险会降临在他的头上,例如赌了这名德玛西亚人十天内死的摩德,也许就会在他濒临输钱之前,在这名德玛西亚人饮食或休息的时候,伸出罪恶之手做出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出来。
“咣!咣!咣!!”
突如其来的三声巨大的撞击声从那名德玛西亚人的牢房中传来,老迈多、摩德以及其他几名披甲守卫立刻抽出腰间弯刀,充满戒备的快步走向那处牢房,准备看看那名德玛西亚人究竟在牢房中如何的闹腾。
“怎么会这样......”老迈多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德玛西亚人,顿时傻了眼。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盖伦,花了三银币赌这名德玛西亚人十rì内身死的摩德,此时的心情光用欣喜已经不足以去形容了,更确切的说他此时的内心涌出的是一股突如其来的幸福感!没错,就是幸福感!!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一定不会活过十天!!你看看,他现在受不住噩梦的侵袭,终于一头撞死了吧?我花了三银币赌他十天内死,如今他在第五天就一头撞死在牢房里,我明天就能得到九银币的横财啦!老迈多,明天我一定请你喝酒,喝最好的麦酒!!”摩德兴奋的上蹦下跳,提前筹划起明天拿到那笔横财之后该如何消费。
其他几名披甲守卫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德玛西亚人心中满不是滋味,他们大多都是在看到这名叫做盖伦的德玛西亚人于那天的抉择之宴中大展神威,这才花了不少银币赌盖伦可以在每天的角斗中撑过十天时间。可他们却没有想到,这个盖伦没有死在角斗场上,却是因为受不了每天的噩梦缠身竟一头撞死在牢房里。
“快点打开牢房看看他死了没有,如果他还有一口气在,我们将这家伙送到治疗室里给他弄上一点疗伤药,说不定还能让他活下去。”其中一名赌盖伦可以活过十天的披甲守卫向保管钥匙的老迈多讨要钥匙,他这次下了二个银币的赌资,如果这名德玛西亚人真的就这么死了,那他的两枚银币明天可就要和他的口袋说再见了。
老迈多还没说话,一边的摩德就已经双眼圆瞪的跳了出来:“我看谁敢救他!!”
“摩德!你什么意思?”
“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流血而死么?”
看到其他几名赌了这名德玛西亚人撑过十天的披甲守卫纷纷对自己指责起来,摩德得意的拿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石碑:“主人可是说过,任何守卫无论是出于什么情况,绝对不可以帮助角斗场的角斗士做任何事情。另外在角斗士没有角斗的时候,除非是有主人的亲自许诺证明,否则绝对不可以打开角斗士的牢房!
这些规矩可是主人定下的,如果你们明知故犯的话,我摩德绝地不会因为你们曾是我的同僚而帮你们隐瞒不报。想想看,如果主人知道了你们违背了他定下的规矩,主人会不会轻饶了你们?你们将要受到的惩罚或许是被贬为奴隶?又或是直接打发给地牢里的巫术师大人做**试验?呵呵,为了区区几枚银币而去面对主人的怒火,这事要是换做我摩德的话,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那几名原先嚷嚷着要去救治盖伦的披甲守卫,一听摩德威胁着要将这件事告知主人知晓,立刻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虽然心中万般无奈,却只能看着牢房里的那名德玛西亚人血越流越多,眼见是绝对活不成了。
而此时牢房里的盖伦此时当然是在装死。至于头上的伤口其实根本就无关紧要,甚至于流出来的血液也不过是用些许生物能量点兑换出来的‘赝品’。所以盖伦在听到那些披甲守卫要立刻救治自己,盖伦心里立刻紧张起来,生怕会因为异界的一些神奇药品而被‘救活’。当听到几名披甲守卫碍于角斗场的规则而无法救自己的时候,盖伦这才在心里暗呼‘好运’。
第二天一早,老迈多就急匆匆的将盖伦自杀的消息反映给角斗场的上层。为了查看盖伦的生死,数十名披甲守卫拥着丁博萨派来的角斗场医师走进盖伦所在的牢房。
“我的老天,这家伙竟然流了这么多血?看来不用浪费时间了,就算这家伙有两条命,流这么多血也是活不成了。”角斗场医师只是看了看牢房外面流了一地的血,便直接宣布这名拿头试验牢门坚固度的德玛西亚人绝对是活不成了。
“不管如何还是去看看吧,说不定这家伙命大还未死呢。”老迈多打开牢门外的机关后,从腰间取出一把钥匙将牢门从中间打了开来。
角斗场医师也知道主人丁博萨男爵交代的事情不能出差错,所以虽然心中有些不高兴这些披甲守卫不相信自己话,却还是在这些披甲守卫的保护下走进盖伦所在的牢房。
医师先是探了探盖伦的鼻息,按了按盖伦脖颈处的大动脉,又翻了翻盖伦的眼皮,最后在拿手戳了戳盖伦的身体时,才猛然发现这具‘尸体’竟然还未完全僵硬,而且依稀还能感觉到这具‘尸体’身上残留着依稀体温:“鼻息全无,脉搏停滞,瞳孔也涣散无光,我已经确定这家伙是死透了。只是我却没想到他竟然是才死没多久!他的尸体还未彻底僵硬,并且还有一丝体温存留在身上。只是可惜了,如果我们再早来一会儿,说不定他还真的有口气在。只不过现在他是真的死了,就算给他服用我手上最好的五级治疗药剂,也不可能将他救活了。”
“哈哈哈,这说明他命薄,没有这个福分享受医师你的珍贵药剂。嘿嘿嘿,死得好!死得好!!”摩德在听到医师确切宣布盖伦身死的消息后,原本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终于缓和下来。他现在最在乎的事情已经不是这个德玛西亚人的尸体会如何处理,他在乎的是自己该什么时候去讨要属于自己的九枚银币。
角斗场医师重新站起身来,拿脚轻轻踢了踢盖伦的‘尸体’,对老迈多吩咐道:“将这尸体处理一下吧,我要去给主人汇报去了。”
老迈多有些为难的抓了抓自己的大胡子,愁眉苦脸的追问道:“该怎么处理这家伙的尸体?是直接像处理失败挑战者那样直接丢到角斗场外面的万人坑,还是像处理我们角斗场的角斗士那样直接送到地牢里去?毕竟这家伙也不过是刚刚通过我们壁垒角斗场的角斗士身份,他还未接受壁垒角斗场的训练,要认真说起来他还不能算是我们壁垒角斗场的角斗士。”
医师摆了摆手,指着盖伦‘尸体’上那一块块健硕的肌肉:“不说别的,单说他身体里还有扩肌蛊还未取出,主人又怎么会让他就这么被丢到外面去?你们将他的尸体拖到地牢里的巫术师大人那儿,等巫术师大人将他体内的扩肌蛊取出后,这具尸体到底该怎么处理自然就由着巫术师大人吩咐了。”
“好,我们这就去办。”老迈多应诺一声,待医师走远后就指挥着身边的手下拖起盖伦的‘尸体’往地牢方向走去。
‘千算万算,结果把那劳什子扩肌蛊给漏算了!’被人拖着前行的盖伦暗自咬牙,原先按照他的计划是借着被当做尸体扔出角斗场的机会逃出生天。却没料到因为自己体内那早已不存在的扩肌蛊,以至于自己还要被送到地牢里的那个叫波拉德的巫术师手上。
此时盖伦已经别无选择,他自然不会让那个波拉德从自己身体里寻找早就灰飞烟灭的扩肌蛊,所以接下来盖伦就要采取预备方案:趁着角斗场里的人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机会,寻找时机逃出角斗场。
“桀桀桀,我记得这个人,前些天你们主人让我给这个小家伙用上扩肌蛊和强心蛊,结果这家伙刚用了扩肌蛊就自己吐丝结成一团绿茧。现在这家伙成了一具尸体,我可得好好研究研究他身体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正在肢解一具类人生物尸体的巫术师波拉德看到老迈多等他拖着盖伦的‘尸体’走来,当即放下手中的活计怪笑着走了过来。
老迈多看着周围奇形怪状的尸体,直感到一股寒意从自己的尾椎骨一路爬到后脑勺。看到满手粘稠血液走向自己的巫术师波拉德,老迈多赶忙示意手下将盖伦丢在地上:“大师,这小子是受不了地狱魔腾兽的噩梦种植,在昨天晚上一头撞死在牢房中。医师大人说他体内还有扩肌蛊未取出,所以就让小人送到大师手上。”
“嗯嗯,知道了。接下来我要从他体内取出扩肌蛊,如果你们不想中午吃不下饭的话就赶紧出去吧。”波拉德手中拿着滴血的解剖刀,翻了翻地上盖伦的‘尸体’,似乎在想着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老迈多干咽一口吐沫,应诺一声后赶忙逃出这个可怕的地方。他可是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波拉德大人解剖时的血腥场面,那一次可是让他连续三天吃不下一丝肉。
待那些碍眼的披甲守卫全部离开后,波拉德似乎也选准了自己接下来要下手的地方。锋利的解剖刀缓缓切入盖伦的胸口肌肉,从一旁照明水晶的光线照耀下波拉德依稀能看到盖伦深处那颗一动不动的心脏。
“桀桀桀,真是好运气,这家伙的心脏竟然还未被扩肌蛊给吃掉,看来今天晚上的下酒菜是有着落了。”波拉德舔了舔嘴唇,撸了撸左手衣袖就要将盖伦的心脏生生掏出来。
“啪!”
一只略显冰冷的大手一把抓住波拉德的左手,巨大似铁钳般的力量让波拉德不由痛呼一声。
“该死的!没看见我正在忙着么?竟敢在这个时候打断我的工作,我一定要告诉你们的主人,让你受,啊!!怎么可能!!!”
当怒气冲冲的波拉德猛的回过头来准备发泄怒火的时候,却看到原本自己以为已经死透了的那名德玛西亚人,竟然瞪圆了一双虎目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而那只冰冷却有力的大手正是这名德玛西亚人的右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