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峰主面面相觑,均默默地低下了头,众人的目光却若有若无地落在了一侧那名身着黑袍,背负巨剑的汉子身上。
“钧重!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妙蟾自然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当即冲着黑泡汉子冷声质问道。
“圣姑……幻剑峰只是比其余四峰略高,故而钧重才遭到了片刻,但我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些yīn兵鬼卒闯入宗内!”黑泡汉子紧蹙蚕眉,沉声辩驳道。
“老娘可不管这些鬼物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你们五个给我回去彻查门下十三院,若有私自修炼鬼道之人,就地断筋炼脉,逐出山外!”妙蟾蓦然甩下一句,身形闪动间便已遁回了百月湖中。
“这……宗内一向清静,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些yīn间的鬼物?”花泣惊疑地看着长羲,似乎在询问着他的意思。
“哼!我可不觉得这些秽物是冲着院中那些弟子而来的!”长羲目sè凝重,将身前长髯一捋,看向了宿长风的方向。
“够了!”铁公子青袍一甩,郑重其事地说道:“师父此刻不在宗内,一切以火姑母的话为准。各自回峰彻查宗内,如有暗通鬼道者,立斩不赦!”
这五人居然隐隐以这位青衫书生为首,听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再没有半点反驳的意思,当即化作五道长虹,分往五峰之巅疾去。
火月灵台……
聂羽无声地趴伏在巨大的石笋上,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
虽然他的身体依旧无法行动自如,但迈入月基之境后,他已明显感觉到了体内的不同。不但绛宫和下丹田内多了那两弯赤sè的月牙,经脉中法力流经的速度也比原来快了数倍,吐纳而来的法力似乎也发生了质的变化。
体会着体内的巨大变化,聂羽脑中不住地回想着血界中那个男子声音提及的几样东西。祖碑想必就是妖塔下的那块古旧的石碑,而祖灯十有仈jiǔ就是小屋内怪异的七彩灯台,至于那男子所说的七焚鳞玦,玄阳真火和万妖血狱等物,他却没有半点头绪。
男子之言几乎句句都提及这个祖字,却对自己的疑问置若罔闻。至于青碑上的字,既不是他认识的字,也不是妖族的字,他更是半个都不认识。
聂羽清楚地知道,经这两年的时间,欢颜镇的废墟想必早已变成了断壁残垣。弟弟此时下山回去,不但寻不到他,见到镇上的惨状还不定会办出什么傻事。
他对这个弟弟再了解不过,虽然聂景平rì不像自己这般喜怒形于面上,但对于镇子和自己的感情却丝毫不弱,不然也不会出关的第一时间便冲下山去。
此刻他体内的心念之力已恢复了近五成,虽然十分勉强,但心急如焚的他不自觉地便再次运起了吐息之法。正当他凝神聚气一心吐纳的时候,突然发觉神庭中不知何时多了数道黑sè的法丝。
他颇为好奇地将心念往其间一探,丝丝黑气竟化作了数个梦境,将他的心神之力尽数困在了其中。
不知睡了多久后,聂羽隐约感到头顶处有徐徐微风拂过,yù睁开双目,却不想被一阵yù裂的头痛击了一个哆嗦,手掌之下丝丝凉意,似是自己正躺在冰冷的砖石之上,当他运起内力想伏地而起时,又发现浑身上下似是筋骨尽断一般,分毫之力都使不上。
就这样不知躺了多久,体内的困乏才渐渐褪了去,头痛之意也渐渐舒缓了许多,他艰难的爬了起来,环视了静的出奇的四周。
此时的他正身处在一座高约百丈的建筑之前,朱漆红顶,红木镏金,宏大的楼宇气派非凡,自己所躺之处则是那楼前的玉石平台上。
转头看去,他忽地出了一身冷汗。脚边不足一尺外竟是一处悬崖。崖侧吊着一条蜿蜒钢索,连着木阶嵌入岩壁之中。顺阶而下似是有千丈之深,目光所及之处云雾弥漫,竟看不到尽头。
聂羽随即吓得向后蹭了蹭,正yù起身,只见方才那紧闭的大殿之门不知何时已经大开,无数金甲持枪的兵士自那殿中涌出。聂羽吓得一个激灵,生怕自己被人看到,刚想避让一二,却发现那些金甲之人彷佛并未看到自己一般。
呼吸之间,已有百十多名金甲之人来到这玉台之上分列而立。遂即,自门中先后走出了三人。最前一人是一位赤发女童,白袍素履,丹唇玉肤,扎着一个朝天小辫,行走间却眉蹙紧锁。其左一人面相四五十岁,黄袍金冠,扎髯虎目,眉目隐露威仪之间,却也是凝着一股愠sè。最右之人乃是一个青衫道士,鹤发童颜,持拂背剑,面露淡然之sè,像是在思索何事。
三人行至殿外,相互之间似是说了些什么,虽几人近在咫尺,聂羽却如何都听不清楚。没说几句,只见那女童小脸一鼓,甩手便向玉台边上走去。其后那金冠之人似有挽留之意,她却全然不理。而那道人,只是望着二人摇了摇头。
聂羽心生疑惑,再看那小童之时,却目瞪口呆了。
行至台边的她身前散出一片白光,四周云雾如同得令一般丝丝缕缕飞至那白光之中,瞬时成了一方四五尺长的云榻。女童手指向着身前轻轻划过,遂即一道金雷自手指而出,击入云榻之中。随即一个闪身,倏地便出现在云榻之上,背后隐约可见一轮光晕流转。
那女童饶有深意的向着二人之处看了一眼,便蓦然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金冠之人又与道士言了几句,那道人只是做出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那人似是十分生气,大袖之间凛风骤起。双足猛跺了玉台后便一跃而起,竟是化身一条三四十丈长的四爪黄龙,裂空而去。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云际。此人一去,方才那百余名金甲之人也都各个脚踏霞光,向着方才黄龙所去的方向飞了起来,速度也是极快。
聂羽暗道,这些人的遁速比道乞师父想必也不遑多让,看着眼见着之前一幕一幕,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当即不假思索地欣赏起那横跨天际的百余道彩光来。
顷刻之间,玉台上就只剩下那名青袍老道。
只见那老道长吁一声,旋即在手中掐了一个奇怪的手势。一道白光缓缓那他袖中飞出,竟是一个玉质灵芝如意。呼吸之间,便迎风涨到丈许之长,悬在了那老道身前。老道轻跃而起,笔直的站在了芝冠之上。
聂羽方才看得两眼发直,当下长舒了一口气。
不想那站在如意之上的老道猛地回头,竟是死死的盯着聂羽所坐之地。聂羽心想不好,看方才的情形,几人没准都是梦中仙人,便硬着头皮闭起了眼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