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一日,三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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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聂羽登上最后一阶石梯后,他和子冬子夏二人的名字也在山道上回响了起来。唤出三人名字的是一位jīng神矍铄的黑袍老者,只扫了三人一眼便接着报起了后面那些通过初试弟子的名字。

    醉乌山门,白石长阶,朱篆青碑。

    就在他身边不远处,便是外院山门两丈余高的青石碑。此物座在喜忧顶上百年之久,目送了十万百万计的问道之人上山下山。为了“醉乌道门”这四个字,多少人穷尽一生却不得寸进半步,多少人自其间求道三载却落得一场空,又有多少人根本不曾注意过碑后的箴言。

    “此一途,惟具向道之心、问道之惑、悟道之赋者,非机缘至不可痴求。”

    聂羽与子冬子夏这一路虽然无惊无险,但当他此刻重新站在喜忧顶上,再看这山巅,这道院,似乎都有了不小的变化。他清楚的记得当rì石为心一指苍天,站在喜忧峰下yù以铁石为心问道,可不知他当下若身在此处,又该怎么想。

    随着时间流逝,倒在这两千阶白石板上的弟子越来越多。俯视着趴倒在石阶上的众人,聂羽的面上没有半点睥睨之意。因为这些人的眼中分明还闪烁着热切的目光,死命抵抗着脚下传来的巨大吸力,往山上爬着。

    环视四下,此时站在山门外的近百人,除了几个成竹在胸之人外,大多数弟子均面sè平淡地看着山下,没有取胜后的欣喜,也没有凌人和鄙夷,大家都知道,真正的道比才刚刚开始。

    “乙组三十人满额!”

    随着黑袍老者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山道上忽然飞出数百个黑点,化作数百枚禁制木牌朝山上汇聚了过来。与此同时,山路上所有的乙组弟子齐齐一怔,无论周围的火海花阵,还是足下的庞然吸力,都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虽然没有了热炎炙烤,虽然没有了举步维艰,但这些人的眼中却没有半点解脱的神情,反倒一个个失魂落魄地跪坐的地上,露出一副黯然的模样。其中的不少人在初试之前也许就曾想过会是这番结果,可当这结果真正发生时,却依然无法坦然面对。

    不久,其余的四组也先后满了三十人,而参加道比这一百五十人也算是确定了下来。聂羽却发现,之前那百余名世家弟子竟有大半都通过了初试,足足占去了近半的名额。而后随着黑衣长老一声令下,众人当即往院中走去。

    “聂师弟,通过初试的感觉如何?”

    方走了没几步,聂羽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令人生厌的声音,正是搂着周之滢的贺夕。

    “贺泥鳅!怎么又是你!一路跟着我们你烦不烦!?”子冬不待聂羽张嘴,就没好气儿地说道。

    “小师叔,你这滢姐姐都已经是我道侣了,你们俩还生得哪门子气?莫不是在九窟涧中受了委屈,要到我这小辈儿的头上撒?”贺夕脸上的笑容一敛,突然顶了子冬一句道。

    子冬闻言一怔:“你!你怎么知道这事!?”

    “前rì我得族中长辈教训,说青罡太师伯家法严明,只因两位小师叔偷吃了几个灵果便将二位关到了九窟涧下。想到此事,贺夕此时两腿还在打颤,着实比不得两位师叔有胆识,小小年纪就能进出九窟涧这等凶险之处,佩服!佩服!”贺夕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故作谦卑地说道。

    “贺泥鳅!你!你该死!”

    子冬从小到大哪儿受过这种窝囊气,浑身当即狂涌出数道电芒就往贺夕的方向冲了过去。眼看他带着雷霆的一拳就要砸在贺夕面门,却被一股轰然巨力弹飞了回来。

    就在这一瞬间,那名领路的黑袍老者竟身形诡异地后发先至,站在了贺夕身前。

    “子冬!休得放肆!”黑衣老者面sè肃然,冲着子冬大喝道。

    “贺泥鳅他……”青子冬正要辩驳,却被黑袍老者当即喝止。

    “此时正在道比!坏了规矩,你不怕,上面那些人还怕丢了颜面呢!?”老者眼中骤然划过一丝厉sè,冷声说道。

    “谢谢陈长老主持公道!”贺夕拜身说着,遂即露出了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上面那些人?”

    黑袍老者这声喝止声音不小,周围众人也都听得清清楚楚,当即朝上方空中看去。下一刻,他们便发现外院上方百余丈处,正有三个黑影无声无息地浮在当空,竟然是三件体型巨大的法器。

    其中之一,正是昨夜送青子冬、青子夏二人下山的那把赤红巨剑。巨剑一旁,还漂浮着一朵十余丈大小的粉sè云霞和一副散出阵阵乌光的硕大画卷。随着此三物映入眼帘,原本寂静无声的人群当即传出了不少交头接耳的声音。

    “不过是道比初试,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宗内前辈前来观看?”

    “有青家的两位小师叔在,那巨剑该是上夕院红央仙子的法器,但是上面为何站了那么多人……”

    “那朵粉霞呢?难不成是织云院的云驾?”

    因为晋级的弟子中有不少世家之人,对宗内的情况也多有了解,居然有几人认出了上方法器的来历。

    与此同时,聂羽、贺夕、子冬子夏几人的面sè可谓千差万别。

    子冬子夏方一仰头便发现了赤红sè的巨剑,却发现其上站着的可不止师父红央仙子,连二人的爹娘,青罡真人和水绮仙子也在上面观望着。兄弟俩当即没了脾气,悻悻地低下了头。

    聂羽则一眼就看到了云驾上的凌渊仙子和她身后的几人,除了弟弟,似乎师父座下的几名弟子都随她一同来观战了。

    而贺夕则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张乌光熠熠的画卷,面上露出一副十分得意的神sè。一个记名弟子有几斤几两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能引得一名宗内的长老前来助威,这可是莫大的荣耀。他早就见到了族中长辈在上方坐镇,之前才敢如此跟子冬子夏二人对话。

    虽然他们几个神sè各异,但除了聂羽外,谁都没有发现人群里脸sè最难看的居然是那位黑衣长老。于此同时,尚在院内的汪院主和其他两名长老心中也泛起了嘀咕。

    青家一对兄弟参加道比,三位至亲前来应当应分。贺氏一族道源深厚,贺夕又是沉苍院记名弟子和族中翘楚,这位贺长老来此倒也勉强说得过去。可聂羽不过是个二代记名弟子,织云院的凌渊仙子又是宗内出了名的清冷之人,又怎可能携着门下所有的弟子移驾来此观战呢?但此刻院中除了聂羽之外,又没有其他能与凌渊仙子扯得上瓜葛的人……

    “哼!这些人也是你们可以妄自议论的么?速速跟我上聚星阁顶,今rì之内,道比复试和终试便要一并完结,莫要误了时辰!”黑袍老者静了静心绪,沉声喝道。

    “什么?一天?”

    在场之人刚收回心神,听到这位陈长老的话,当即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纵然都是些jīng锐弟子,这一路上来也不似其他人那么狼狈,但但法力的消耗却着实不小。此时,人群中的大多数弟子的法力都已不足平rì的三四成,而其中一些勉强走完全程的,体内早已是法缘枯竭了。

    看着他们大惊小怪的样子,黑袍老者平淡地说道:“修道之人,若是连心平气静都做不到,又如何登得上大道之途!”

    听他这么一说,聂羽当即暗笑。方才这老头提起上方那些宗内长老的时候,不也是一副苦瓜脸,这会儿教训起人来,反倒是一套一套的。

    正说着,黑衣老者便领着众人往聚星阁走去,而方才受了大委屈的子冬和子夏显然还没有缓过劲儿来,赌气瞪着贺夕,口中不停地暗暗叫骂。

    “聂师弟,今年的道比我和滢妹是一定会顺利入宗的。你入道尚浅,当下法力已去了大半,跟在这两位法力深厚的小师叔左右,万一被他们甩在了外院可不好收场……哈哈!”贺夕冲着聂羽嗤笑一声,当即跟上了人群。

    看着贺夕的背影,聂羽当即冷笑一声,低不可闻地轻吟道:“哼……那小子还在织云院中等我,若连这道比都通不过,我还有何脸面去见他?”

    言罢,两手分别拽起了子冬子夏,快行了几步赶上了人群。

    与此同时,众人上方浮着的几件法器上,身着青sè道袍的青罡真人正以一副略带笑意的神sè,盯着云驾上的莫凌渊。

    “凌渊,真没想到你带回来的孩子居然一个比一个出奇。去年那个天资绝伦也就算了,今年这个竟将我这两个不服管束的孩儿哄得服服帖帖,我倒要想想此事该如何谢你了。”

    “师兄言重,子冬子夏生xìng纯良,如今只是年幼贪玩而已,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莫凌渊淡淡地回道。

    “哼,年幼贪玩!年幼贪玩就可以骑到我沉苍院门人的头上么?”距离几人不远处的乌芒画卷上,一个歪身侧卧的瘦小老者没好气儿地应声道。

    “贺长老,他们兄弟已被师兄罚跪九窟涧五rì五夜。你好歹也是一院长老,犯不着跟两个尚不足十四岁的孩童一般见识吧?”青罡身后,一袭红衫的红央仙子冷声回道。

    “哼!今rì大家聚在此处便是来护短的,就是不知这位徒孙有何本事,竟能让凌渊你来亲自护他的短!”老者并没有应红央的话,反倒冲着莫凌渊yīn阳怪气地说道。

    “贺长老,他可不用我护着。你还是让自己那嫡系孙儿收敛一二的好,免得rì后真成了你这般模样,沉苍院倒要头疼了。”莫凌渊冷哼一声,当即御着云驾往聚星阁上方飞去。

    “莫凌渊……我贺丞州倒要看看,你们醉剑峰还能张狂多久……”

    看着远去的巨剑和云驾,老者面上当即闪过一道寒意,乘着巨幅画卷跟了上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