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羽又怎么知道这些,在萌关时乔墨给了他这三十块火属xìng灵晶,他至今也不知道是怎么个用法。刚听到这东西能够救人xìng命,自然而然便拿出了那个储物戒指,从其中取了两块灵晶递到了落魄道人面前。
落魄道人先是一愣,遂即猛地往地上一拜,颤着声音喊道:“谢谢恩公!”
话音未落,他起身一把从聂羽手中将两个灵晶抢了过去,拽起了聂羽的胳膊就往巷子深处跑去。不过几息的功夫,两人便消失于周围人们错愕的目光里。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两个乞丐般的身影才再一次出现在七条巷中。
聂羽看着落魄男子从眼前这雕花木楼里走出来的样子不知当哭还是当笑,本是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偏偏此时却像个孩童一般捧着手里的青玉小盒,红着眼圈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他面前。
“恩公,您若不嫌麻烦,能否跟我回一趟寒舍。待我将这续元散给爹爹服了,将家中安置妥当,自会跟随恩公左右,听候差遣。”落魄道人一口气将话讲完,仿佛解开了一团心结般长舒了一口气。
“好!”聂羽盯着眼前的男子,强忍着笑意说道。
紧接着,他便跟着身前的男子出了巷子,走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来到一处破败的院落前面,这一路上落魄道人倒也给他讲了不少关于自己的事情。
这道人姓石,原名叫做石满,十几岁时便跟随修道的爹爹来到了九忧一喜镇上。他爹爹曾经数次拜上喜忧顶,却无一例外地被外院考核挡了下来,随后他也数次尝试,但也没能成功进到喜忧顶的醉乌山外院中。rì子一久,他和爹爹两人的修炼也慢慢遇到了瓶颈。
爹爹年事已高,自觉无望的情况下从七条巷中花重金换回了一本古籍,书中记载了一门秘术,具有能将一人的修为法力尽数渡给另外一人的功用。谁曾想在他爹爹施展了这门秘术之后,一身火属xìng修为不但没有将石满的修为提高分毫,反倒被他冰寒异常的水属xìng法力反噬伤了脉络。
让人奇怪的是尽管石满想尽了办法,爹爹身上的反噬之力居然没有任何好转的意思。他也曾求助过一名月基已成的前辈相帮,但无论用药还是施法,都没有半点效果。为了救他爹爹,这二十余年间他将家中相传的各种器物能换的换、能卖的卖,才落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此间,他更是前后七次拜上喜忧顶,想拜入外院后向山中高人请教,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名落孙山,由此他便将自己的名字改叫石为心,yù以此名证向道之心。
直到前些时rì,他才从旁人口中听说百草楼中的毒婆婆配有一种灵药,叫做续元散,对于各类功法的反噬都有些效果。可当他求至百草楼后,才被这毒婆婆告知,此药用料珍贵异常,没有两百块灵石想都别想。
石为心家道已破败至此,又上哪儿去找这两百块灵石,百般苦求无果后,他才出此下策,为父卖身街头。
聂羽之前只觉得救命要紧,虽给了石为心两块下品灵晶,但他并不知晓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可听了石为心后面的话,他当即心疼了起来。
所谓灵石,都是些蕴含着各个属xìng灵力的矿石,对于修士们吐纳相同属xìng的灵力有不小的帮助。寻常修士对于金银之物都看不在眼里,因为灵石的作用,反倒将这些蕴含着灵力的矿石当做金银一般使用。
这市面上一块普普通通的灵石,就抵得上三四百两银子,而且还是有价无市,因为没有几个修士会用手中的灵石换些根本用不到的身外钱财。至于聂羽手上的下品灵晶,因为jīng纯程度较之寻常灵石高上许多,一块便可抵得上百块灵石。
聂羽粗略一算,这一块灵晶竟然抵得上数万两银子,怪不得当初乔前辈想要布下那座大阵还需要皇族支持,这么些钱哪儿是寻常人负担得起的。乔老爷子当rì送自己这三十块下品灵晶,岂不是将一座金山都交给了自己?再想想他托付给自己那几个死于非命的后人,聂羽这心里当真不是滋味。
他虽然心疼不已,却也知道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并没有再行多言,只是默默地跟着石为心进了眼前的破屋子。才一进屋,他便发觉这屋中寒意森森,居然如同天寒地冻的三九严冬一般。
聂羽随着石为心快步进了里屋,才扫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老者便怔住了,暗道一声眼前这人哪儿还有半点活人的模样。
这老人此时除了惨白的面上还有些血sè之外,枯瘦无比的身子上下竟呈现出淡淡的蓝sè。这蓝sè与穆家姐妹发肤上散发而出的蓝光并不相同,倒像他体内的血液就是蓝sè的一般,透过肌肤隐隐地显现了出来。薄薄的衣衫搭在淡蓝sè的躯体上,表面如同冻结了一样,生出了许多星星点点的白sè霜花。
看着石为心进屋,老者的眼皮微微抬起了一些,十分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石为心几步跨到老者身前,小心翼翼地将手中攥着的玉盒轻轻打开,从中出去一粒碧绿sè的丸药,不假思索地送到了老者嘴边。
“爹爹,服了这药,您就没事儿了。”石为心说着,将手中碧绿sè的药丸轻轻放进了老者嘴中,指尖微微泛起一道蓝芒,药丸当即化作一团粉末,散在了老者嘴里。
聂羽心中不忍再看下去,转身便出了屋子,刚到了院中便被身后追来的石为心给叫住了。
“恩公,家中的事情我还需要再安排一二,不知恩公现住在何处,待我安顿好了爹爹立刻便去找您。”言语间,石为心面上的神情比之前已平静了不少。
“我……我刚才也只是听到你家中情形,于心不忍才帮帮你而已,并没想真的想把你买回来为奴为仆……”聂羽听他这么一说,反倒十分尴尬。
他自己刚到九忧一喜镇,许多事情都还没有半点头绪。按穆浣菱留下的消息,用不了几天那仙子就要接自己上山去了,根本没办法带着这么一个人跟在身边。
“如此大恩,石为心一介修道之人,岂有知恩不报的道理。请恩公不要为难,我方才说的卖身,也只是跟随在您左右,直到明年醉乌外院开山广募弟子之rì而已。rì子一到,我仍会继续上喜忧顶求道。”石为心说到此处,竟散发出一股与他这身破破烂烂的外表毫不相称的气息来。
“唉,随你吧……”聂羽忽地想到爹爹此时还不知去向,蓦地一转身往院外走去,边走边说道:“我这几天住在仙来客栈,你就先照顾好你爹爹吧……”
说罢,他头也没回地循着来路出了院子,看着床上老者的那副模样,他哪儿还有心思肉痛这两块灵晶。
不多时,他便独自回到了七条巷中,来来回回逛了两圈,倒也大概明白了修士间的交易。这集市里虽然摆摊的修士不少,所卖的东西也是千奇百怪,却无非就那么几类,其中不乏灵丹药草,道门法器,法符术篆,功法秘术等等。
当然,这些东西的价格也都是参差不齐,便宜的符纸材料,只要一两个灵石便能买上一堆;相反地,年份久远的灵草和那些旁门秘术则要贵上许多。另外还有几处格外热闹的摊位,所摆放的法器与丹药竟都没有标价,反倒被摆摊之人指明要换取些其他的稀有物件,自然引起了周围人群中的不少唏嘘声。
虽然七条巷里依旧是喧闹不止,可聂羽却渐渐没有了闲逛的心情,走着走着,他竟又回到了石为心买药的那处十分jīng致的楼阁前。看着门梁上龙飞凤舞的“百草楼”三个字,他忽地想起了之前小狗子说的话。
七条巷里虽然买卖易物的修士很多,但若真想买些像样的东西,除了在坊市里捡漏外,就只能去临街的几间大铺子。传闻巷子里的几间店铺,或多或少都与醉乌山内门有些关系,故而无论是材料法器还是灵草丹药,其品相与地摊上这些货物都不可同rì而语,而这价格也自然贵上许多。
聂羽眼前的这座百草楼,便是其中一家颇为有名的铺子。
然而让他感兴趣的,并非是这店中所售的丹药,而是小狗子的一句无心之言。这几家铺子的买卖可不止售卖丹药材料这么简单,若是有灵草异宝送上门来,他们也会十分乐意地高价收购。
聂羽看了看门梁上的牌匾,默默地从袖中摸出了一个绛紫sè的木盒,往怀中一藏便走进了百草楼中。
这木盒中正是他从荒漠蛛穴中得到的七八株草药中的一棵,他在宝符中挑了好久,才将这棵最不起眼的枯草取了出来。初来镇上已经办了一桩傻事,他也不想因为这东西再生出什么枝节来。
才进了大堂,聂羽就感觉阵阵药香扑面而来。神清气爽之余,他径直朝着药柜后的一位俏丽女子走去。
女子看他这副蓬头垢面的样子,目中划过一丝异sè,淡淡地问道:“这位小兄弟,是来买药的?”
聂羽咧嘴一笑,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是,听说百草楼是镇上最有名的草药铺子,我是来卖药的。”
说罢,他将怀里掖着的紫sè木盒取了出来,摆在了女子面前。
俏丽女子听他这么一说,遂即饶有兴致地拿起了木盒,并没有直接打开,而是端详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紫曲木的盒子倒是好东西……”
说罢,她反手将盒子掀了开来,却盯着盒子里的枯草愣住了神。接下来,她并没再多言,而是转身从身后的书架上取下了一本十分厚重的书册,专心地翻了起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女子眼前忽地一亮,目光闪烁地看着聂羽道:“恕小女眼拙,之前竟没认出来这九叶蕨。这株灵草年份虽算不得很长,但却十分鲜见,倒也能给你个好价钱。”
说着,她在身边的算盘上略一拨算,轻笑道:“小兄弟倒也带了些好东西来,这株三百年的蕨草算你七十块灵石。这紫曲木的盒子着实不错,你若要一起卖的话,可以给你两块下品灵晶做个整数。”
听罢女子口中的话,聂羽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什么?这盒子就值一百三十块灵石?”
女子看到他的反应,掩口轻笑道:“小兄弟这东西莫不是白来的?若是不知道此物价值多少,你又怎么会将它们捧到百草楼来?”
聂羽低声嘟囔了一句:“我还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谁能想到这么一个破木盒子竟能换来两三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两块灵晶就两块灵晶……”
“慢着!明明就是一株千年灵草,被恩公这么卖了岂不可惜了?”
聂羽话音未落,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个响若洪钟的男子声音,他扭头看去,来人居然就是刚才卖身救父的石为心。此时的他已将满头的碎发挽了起来,正面sè肃然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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