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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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天各一方

    “弃子?挑筋断脉?”

    聂羽满面疑惑,他面前的红刹紫罗实力之强他心中再清楚不过。无论是那rì地穴中将他完虐鼓掌之间,还是在荒漠上举手投足便将凶猛地兽击杀,两妖之强处处得见。他们又怎么可能是族中弃子,更还受过挑筋断脉之罚。

    “老二说的没错,当年我们俩确实是被族里逐出来的弃子……”紫罗说到此处,声音中竟隐隐有些颤抖,似是提起这番话就已让他痛苦不堪了。

    “红刹,这话从何说起?”聂羽见到紫罗这番样子,竟像个哥哥般将紫罗化作的童子一把拉到身边,握住他手的那刻,才发觉紫罗的手竟然冷若冰霜。

    “我俩原本出生在南荒之地,家属朱环炎蟒妖族,族中祖上倒是传承了些燎天火虬的血脉。虽然比不得许多上古大妖,但在南荒之地也算作妖族中不弱的一脉血统了。妖族对于功法之流并不似人族修士这般看重,但对血脉则异常在乎。因为妖族天生便可以籍着自身血脉之力感悟天地,血脉jīng纯,修炼速度和先天神通必然是出类拔萃,更有些上古大妖后裔或是偶得真灵血脉的妖族天生便可上天入地,移山填海。”说到这,红刹声音忽然低沉了许多。

    “但妖族多为兽类,争强好胜、弱肉强食本是天xìng,如若血脉不纯,在这种争端不断的环境中自然是连生存都会变得十分艰难。我们朱环炎蟒一族,自古便以一身火象神通立足南荒,身上的朱环血sè越浓则代表血脉越纯,反之亦然。”

    聂羽听到此处,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红刹,又看了看身边的紫罗,心中已是知晓了大概。

    “我与老大同出一脉,只因着我血脉jīng纯,族中自幼就十分看重,而老大不知为何血环竟是紫sè,打小便被同族人不断漠视。再到后来,干脆因着他血脉不纯将他置于荒洞之中要将他活活饿死。”说到此处,红刹满脸愤恨,紧紧攥了攥拳头。

    “那后来呢?”聂羽听得入神,压着声音接着问道。

    “我们二人一母同胞,我只能去求族中开恩,却得了个不敬祖上的罪过也被打入了荒洞。而后,族中竟然下令,我们二人只得有一人自荒洞中活着出来。”

    “无稽之谈!”聂羽听到此处,竟然面露怒sè的大喝了一声,打断了红刹的话。“就因此事便让你们兄弟相残!这样的宗族,离了也罢!”

    红刹和紫罗两妖当即傻眼了,在他们看来,此事在妖族中再正常不过。心道主子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发了这么大脾气。

    红刹见着聂羽不再说话,便又接着道:“后来族母向族中求情,才将我们二人的命保了下来,但我们俩却因为此事坏了规矩,被族中挑筋断脉,逐了出来。”

    “因为没了修为,我俩无数次末路逃生,前后逃了几十年才来到这卞楚国境内。数年前,我俩找到了这处地炎肆虐的地方,因为这热力对我们本身修炼就有些好处,便留了下来。”

    说罢,红刹抬起头,却看到主子眼中的怒sè不知何时已退去了。双目直直地看着远方,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主子,都是我们俩愚钝,让您听到这些不开心的事情。”

    紫罗将声音压得极低,但传到聂羽耳中,还是听出了其中的苦味。

    “没事,不瞒你们两个,我也有个孪生弟弟,依着道乞师父之言,此刻应该正在距离此地极远的一处仙山修炼。”聂羽并未看他们两个,而是徐徐自言自语着。

    “这……”

    两妖齐齐面露讶sè,不想这终rì苦修的主子竟也有这般心事。忽地,眼前的主子缓缓站起了身来,双足红芒隐隐闪起,眼中落寞的神sè已消失不见,正紧咬着牙关运起星力。

    聂羽将手中白纶往腰间一藏,自欢颜镇被毁,如今他身上只剩下这方白纶可以当做念想,自然一路悉心保管。

    “师父当rì曾说,道途积跬而成,如今跬步之挫我这当主子的倒是让你们俩看笑话了。”说罢,聂羽身形一动,蓦然便出现在身前七八尺处。

    一步迈出,如越鸿涧,这一步竟比之前他赶上小半rì的路程还要艰难,聂羽额上汗水陡然沁出,转头冲着呆在原地的红刹紫罗咧嘴一笑,丢下句话便再次闪动而去。

    “你俩不随我同行么?”

    红刹紫罗四目对视一眼,看着聂羽远去的背影开心一笑,暗中齐齐道:主子“回来了”。

    茫茫赤土,前行的路上毫无方向可言。再行运力吐纳后,聂羽才发觉自己心脉在那异兽的一吼中损伤到底多严重。连过数rì,经脉内的星力走行都如岩间露水一般淅淅沥沥,丝毫不见起sè。

    第二个满月之夜,如期出关的道乞本还满心欢喜,却发现聂羽修为大退,竟还不如当rì收徒之时。

    出乎聂羽的意料,在道乞向他询问其中缘由后并未多言,看过了他取回的那朵怪花之后也说不上此物到底是什么。只是叮嘱聂羽继续安心修炼,面上也是一副不喜不愠的神sè,整晚默默飘于他身侧。

    整整一晚,聂羽除了因为好奇从师父口中问出了卞楚国周围环境之外,再没听到他口中吐出半个与修炼相关的字眼,仿佛此事对于师父的打击更胜过自己。

    直到天明之前,道乞才面sè凝重地丢下了一句话,旋即钻回了宝符中。

    “道无捷径,唯恒能达。你心中所期所求之事,实力机缘二者缺一不可。我当rì曾说这荒漠是你的福地,但祸福相伴,好恶相依。如今虽是祸事,但也是幸事,是福是祸全看你自己的道心是否坚定如初了,为师也只能言尽于此……”

    聂羽虽不知晓那异象为何出现,既然师父这般神通广大都对之避而不谈,自己自然更无须考虑那么多了。

    道无捷径,唯恒能达……

    聂羽本就聪慧,听两妖忆述身世之时便已悟出了其中的道理。可他却怎么也未曾想到,单单将经脉靠着rì夜勤修恢复到拜师时的那般状态,就足足用去了七个月。七月苦修,他心xìng虽然坚定如昨,但有一事却让他越来越在意。

    这荒漠之上竟然全无任何人的踪迹,偶有些残败旧城的废墟也多是一副空壳的样子,不曾见过半个活人。偶尔途径旧时官道的痕迹,倒能寻到一些枯骨,但都早已被风沙吹蚀得残破不全,根本无法辨认。

    一连数月均是这副景象,不由得聂羽心中不起疑,到底是当初师父将自己掠走时飞的太远,还是欢颜镇所在地域原本就是这样。

    更让他心生恼火的是,本以为可以借着宝符的力量,四处再收服些小妖小兽为自己所用。可自从收了红刹、紫罗和一干蛤蟆jīng后,那rì的诡异血芒就再也没出现过。无论他如何下令,这宝符就是没反应,也不知是宝符失去了功用还是所遇妖兽均是灵智未开的缘故。

    不过如今的他心怀所愿,倒也没有太多心思深究此时,便先压在了心底。

    七月其间的时rì里,道乞依旧每逢满月便现身而出,但聂羽再没提过要看弟弟之事。师徒虽一路无话,但随行的红刹、紫罗二妖却看得真真楚楚,老神仙脸上满足的笑意一月浓过一月。

    与此同时,远在卞楚国西南五万余里的醉乌山却不太平静,整个山门五峰十三院上上下下都在议论着同一件事。

    织云院凌渊仙子回峰时,带回了一名重伤少年,收为记名弟子。这少年虽入道仅仅半年光景,却以惊天资质在外院道比中,力压三千外门弟子取得头名。十五岁便被织云院长老凌渊仙子收做亲传弟子,成为醉乌山脉最为年轻的一代弟子。

    只是月许的功夫,聂景这个名字便几乎成了整个醉乌山低阶弟子们或憧憬、或嫉妒、或望而兴叹的对象。

    令人奇怪的是,这个面sè苍白如雪的少年似乎从来都不懂得如何以笑示人。即使他夺得道比头名之时,面上也不曾显露过半点喜sè。无论在低阶弟子还是门内长辈的眼中,这个瘦弱白皙的少年终rì都是一副冷漠至极的样子。

    除了凌渊仙子和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有团炽热如火的执念。

    “凌渊师父当rì的许诺,已经不远了。哥,等着我,待我月基一成,立刻回去接你一同来这醉乌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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