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禳哈哈一笑,胸有成竹的笑容,立刻感染了附近人等。“本王何惧他尹洙呢?纵他尹洙有万人相助,本王胸中自有百万兵!”
说罢,赵禳一行人策马赶去。
来到雍水边上,可以遥望到一块界碑除,有着一座茶寮,外面散落着衙役、仆人、轿夫。
这个时候,大概是外面的仆人来禀报,茶寮里面的官员这才走出茶寮,一个个仿若赶鸭子一般,按照官阶大小,排列成四行,领头两人,一朱色一绿色,两人官服是如此鲜明的对比。
赵禳知道朱色是定然是文官之首尹洙,而绿色自然是武将之首。不过严格的来说,绝对不是武官之首。兼任秦凤路马步军副总管、经略安抚副使、招讨副使的葛怀敏,官阶不可能低,就算不是穿最少三品大员才可以穿戴的紫服,也少不了一个朱色官服。
看来秦凤路的高级武将并没有来,一方面让尹洙表现出怠慢的态度,却还是来迎接自己。另外一方面则是葛怀敏表现出强硬的抗拒态度,表示出军方的意志。软硬兼施啊!倒是下了一手妙棋啊!
赵禳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
待赵禳等一行人赶到界碑附近,尹洙率领秦凤路的文武官员齐齐拱手行礼。“下官等恭迎卫王千岁!”
“诸位这是做什么呢?本王惶恐,快快起身!”赵禳一副受宠若惊的姿态。不过人依旧在马背上。
不是只有你才会软硬兼施的!赵禳冷笑看着尹洙。
尹洙这个人,能力、人品什么的抛开不说。光是从表面看,却不得不说是一个让人一看,就感觉很有文采的士大夫。一举一动,都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息,非常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观。
“王爷,想来长途跋涉来到凤翔府,定然很辛苦的了,请下马喝一杯清茶。把心灵上的疲惫洗涤一番吧!”尹洙一副很恭敬的样子说道。
赵禳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说道:“比起本王的疲惫,诸位的辛苦才是真的辛苦。在如此炎热的天气当中等候本王,并且强制忘记那关系陕西百姓的政务,实在是叫本王心生惭愧啊!”
尹洙和一众官员,都禁不住脸色一僵,不过到底是官场上混的人。一个个脸色很快恢复如常。
一名官员强笑,道:“王爷说笑了,是下官等失礼,居然在王爷进入凤翔府都已经一天的时间,才在这里迎接王爷!”
赵禳看着此人,绿色的官袍。甭说在凤翔府内,就算在秦凤路内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不过赵禳并不认识对方,也没有掩饰,问道:“这位大人是?”
“当不得一声大人,下官凤翔府通判陈汉成。”陈汉成略带谄媚的说道。
如果说在此地当中。谁最愿意赵禳入主安抚司,陈汉成此人绝对是首位。因为按照惯例。赵禳担任秦凤路经略安抚使,便兼任了凤翔府知府。不过这个兼任,其实作用并非特别大,因为要统辖秦凤路一府八州之地,那里会有那么多精力关注凤翔府呢?
故而如果赵禳入主安抚司,那里陈汉成他将成为无名有实的凤翔府知府,赵禳也就是大方向的管理一下凤翔府罢了。
这是一个可以拉拢的官员,赵禳很快就给陈汉成贴上了标签。
赵禳一副宽宏的说道:“陈判官此言差矣,本王怎么会因为诸位迟迟到来迎接,而因此愤怒呢?本王也知道政务为重的,对了,这位将军是?”
赵禳说话间,目光落在那为武将之首的汉子身上,这名汉子与其说是将军,还不如说是员外。皮肤白皙,宽大的官袍都掩饰不了他那六月怀胎一般的肚子。
“末将凤翔府兵马提辖曹辛度。”曹辛度笑的宛如一座弥勒佛一般,真心叫人怀疑,这家伙到底是武将还是文官。
“提辖是那里人啊?”赵禳笑问道。
“开封府人,托大一点,算是王爷同乡!”曹辛度姿态虽然放的很低,但带有几分自傲。
这个时代汴梁城可谓是东方第一繁华的城市,出身开封府,也怪不得曹辛度如此自傲。不过估计他也认为靠着这个关系,可以和赵禳拉上几分好感吧?
赵禳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蓦然说出让人紧张的问话。“本王听闻兵马副总管葛怀敏骁勇善战,乃是陕西有名的大将,怎么没有见他来的呢?可是在后面呢?”
赵禳在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但眼神很冷,谁也知道此刻赵禳是在发难了。
尹洙等人虽然紧张,但对此早有准备了。“请王爷见谅,因为泾原那里西夏贼尚未完全退去,近日又侵攻一县城,故而葛总管不能到,望王爷见谅!”
“何来见谅一说呢?葛总管在为泾原路百姓安危而苦劳,本王心中甚为佩服。来人啊!”赵禳闻言,立刻表现出一副敬佩的样子。
杜献升从后面策马上来,问道:“王爷,不知道有何事吩咐呢?”
赵禳一副备受感动的样子,说道:“本王听闻了葛总管的事情后,深受感动,之前官家不是赏赐了本王一根辽东百年人参吗?”
“是的!但王爷,这根辽东百年人参,乃是王爷前一段时间,染病了,官家才特意送来的。就算是内帑怕且也没有多少存活,须知这等珍贵药材,历来是可遇不可求的!”杜献升闻言,立刻带上隐晦的劝说。
赵禳摆了摆手,道:“不必多言了,葛总管之于大宋,有大恩!如此劳累,如果不吃一些补品,怎么行呢?你带上护卫,现在就给葛总管亲自送上这一根辽东百年人参,为本王表达上对其的敬佩之情!”
杜献升无奈道:“下官遵命!”
说罢,杜献升便退下去,挑选侍卫护送他到泾原路。
虽然目前是敌人,但尹洙也不得不为赵禳这一手连打带消感到赞叹。甭管赵禳这送人参的事情是否真心,但他表现了以德报怨的姿态来。日后葛怀敏就算想针对赵禳,也得三思。要是给其他人知道了,葛怀敏的名声岂不是臭大街了?
而且葛怀敏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承了赵禳的情分。估计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得从泾原路返回秦凤路,把葛怀敏之前计划晾赵禳三四个月才见面的计划给夭折了。
赵禳此刻才翻身下马,笑意盈盈的说道:“麻烦尹安抚为本王介绍一下诸位同僚。”
尹洙露出一抹苦笑,不得不为赵禳一一介绍。来的人不少,三十多人的,赵禳自然不可能一一记下来,但无论是谁,赵禳都给了对方一种。卫王并没有忽视自己的感觉,说话的态度很诚恳。
尹洙心中暗暗心惊,这卫王在拉拢人心上,很是有一把手段。
茶寮这里到底很是简陋,赵禳、尹洙等人并没有久留,在看似和谐的气氛当中,一行人往天兴县而去。
天兴县乃是秦国国都雍城所在之地,雍城有名水上之都,四面环水。当然了,现在雍城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上。但天兴县也很大程度继承了雍城的特殊,县城修建在雍水边上,沿途水草丰茂,大队人马经过的时候,不时河畔的草丛中,还会惊出数只肥大的飞鸟。
道路两侧可以看到延绵不绝的水田,一直蔓延到天兴县县城外围的小镇,大概还有一个月左右就秋收,田地上满是黄绿黄绿的小麦。
沿途的农人看到赵禳一行人,纷纷在田间微微欠身,这才重新工作。
看着这一副充满幸福和谐的境况,赵禳也禁不住对尹洙感到赞赏。“如果不是在京兆府那里来,真是感觉不到一点战争的气氛!尹转运和陈通判真是处理政务的好官员啊!”
“这多亏是北面的一片延绵不绝的山地,阻住了大部分西夏贼南下,下官的些许功劳不值得王爷如此称赞!”尹洙笑了笑,情绪并没有太过的波动。
陈汉成则不同,一脸自傲,不过尹洙这个上司说话如此谦虚,他也不好说什么自夸的话儿。偏生又不愿意谦虚,无奈只得在一边露出得意洋洋的微笑,却不能言语。
赵禳看了陈汉成一眼,这才对着尹洙说道:“尹转运过谦了!”
到了衙门,尹洙和赵禳进行交接。虽然理论上这个交接应该由秦凤路上一任经略安抚使和赵禳进行交接,但上一任经略安抚使乃是夏竦。当初好水川之战大败,朝廷怎么可能等人来交接了,才让夏竦交接呢?
故而夏竦将摊子都留给了尹洙打理,也怪不得尹洙如此不甘心了,他可是顶着安抚司通判的名头,却干了几个月经略安抚使的事情呢!现在叫他把权力交出去,甭说尹洙了,换了是赵禳自己,也不甘心。
这也叫赵禳知道,自己和尹洙的矛盾,短时间内是绝对不可能会化解的。
但也叫赵禳对陕西的情况感到了一丝忧虑,自己秦凤路情况如此了,其他地方的情况估计也有类似的情况。也许没有自己这么大的矛盾,但想来也不会轻松的到那里去。陕西目前大换血,新任主官锐意进取,旧有官吏封建保守,还有权利分配上的矛盾。
朝廷却是要在如此情况下,于今年内发动一次对西夏的大规模进攻。赵禳光是想想这一点,就对陕西的情况感到不容乐观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9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