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禳对诸人环圈拱手,所有大户碰上都忙不迭的拱手还礼。.
礼毕,赵禳一脸认真的说道:“既然各位父老如此看得起本王,让本王来主持第一届的股东大会,本王自当尽力,务必让诸位父老满意!”
不等各大户奉承,赵禳已经抛出第一个议题,道:“我们如此海贸多曰,却无商号,此自是不当。无名无姓之辈,古往今来都无人看得起,无名无姓之辈皆是最下等,商号自然也是如此,就算路边脚店也有一个商号,甭管其粗鄙不粗鄙,最少也有个名号让人知道。”
一众大户都忙不迭的表示认同:“王爷所言甚是!”
“王爷一言,如同醍醐灌顶,老朽等佩服!”
赵禳看着众人,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在此商定商号为先!”
赵禳话音刚落,就见到一名肥头大耳的青袍员外站起来,傲然道:“小子不才,刚刚想到一商号之名!青州也!青州货栈闻之怎的大气啊!而且京东东路无不以青州为首,正是暗含王爷坐镇之尊!”
一听这话,立刻有沂州大户不忿站起来。“合我三州大户之力,怎的却成了尔青州之名!”
登州大户也觉得这话有道理,虽然平曰间也沂州大户也有所摩擦,但在利益一致的情况下,他们还是毫不犹豫的站起来。“正是此理!怎的我三州出钱出力,却成了青州之名?”
青州大户那里甘心啊!立刻有人站起来,叫嚣道:“我青州股份最多,自然以我青州为名了!”
其他登州和沂州大户那里肯呢?一个二个站起来,此时再无什么员外风范,人人仿佛泼妇骂街一般,就差动手打起来。
王思泉也知道这话儿犯了众怒,不过这老儿狡猾得很,知道自己直言拒绝,不仅仅落了青州本土大户的面子,青州的大户不会领情。就连沂州和登州也不会领情,反而会在背面里笑话自己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王思泉人虽然老,但这脑袋转的却不慢,百姓多言将姜是老的辣,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只见王思泉站起来,一脸恭敬的朝赵禳躬身拱手。“正所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王爷乃我大宋官家亲弟,贵不可言,怎么可以让这铜臭污了王爷的贵气呢?你说这青州货栈什么暗喻王爷坐镇之尊,说了此等胡言乱语还不老老实实的坐下!”
赵禳有些意外的看了王思泉一眼,看来这老家伙脑袋转的不慢。到了这个时候,赵禳自然不能够让这闹剧继续下去了,之前没有制止,只是时机未到罢了。只听赵禳咳嗽一声,登时所有大户都知道赵禳的意思,不敢再言语。
赵禳心中舒畅,这就是权力的味道啊!不过表面上赵禳还是一副公道人的样子,板着脸说道:“如此叫嚣,岂是员外风度啊?”
顿了顿,赵禳接着说道:“这商号的事情,本王刚才思量一番,决定尔等每人都可以思量一个出来,交给胡书记官。再由本王和王知县、沂州胡员外、登州张员外来评选出三个商号,最后再进行不记名投票!”
王知县自然指王思泉,胡员外则是胡夫臣,这两人虽然不是本州大户的统军任务,但都是本州名望最高的人。而这个登州张员外名张菓,他的儿子却是在三司使为官,官职虽然不高,但所在的位置却是机要官职,再加上为人长袖善舞,勉强算是登州名望最高的人物。
由这三人和赵禳来挑选,倒也公平。
一众大户自然认同,而且他们也觉得颇为新鲜。感觉如果此法真的实践后可行,不失为管理这海贸的好办法。最重要的是,他们感觉到尊重,不是赵禳借着权力,肆意掠夺。
经过初选后,最后选出三个商号,分别是东海、宋海、齐鲁三个商号。
在投票的时候,每人按照股权分得白豆(眉豆)和黑豆若干,好比赵禳,占据有三分之一,也就是三成三的股权,便得到白豆和黑豆各三十三枚。
而白豆的含义则是赞同,黑豆自然就是反对,如果弃权则两者皆投。
在投票的时候,赵禳公然将所有白豆和黑豆都投进去,表示自己超然于外的姿态。让不少想跟风讨好赵禳的员外都有些傻了眼,但更多的人则是感觉到宽心,赵禳这个庞然大物太过叫人不得不忌惮。
最后宋海以一票的微弱优势击败齐鲁,成为海贸货栈的商号。
第二个议题,也是由赵禳来主持和发起。“本王知道有不少人都认为不应该运送大黄牛,太过费钱费力,赚的不如珍珠、高丽药材、高丽绢布的多。这事情本王认为可以改变一下!”
王思泉资格最老,闻言率先发问。“不知道王爷想如果改变一二呢?”
赵禳微笑道:“在座诸位都是良田万顷的大户,这大黄牛想来对于你们的田地有所帮助,贸贸然取消了。固然可以获利不少,却于乡民无利。毕竟你们都是读书人家,不能够如此自私自利啊!”
说到这里,顿了顿,环顾一圈后,赵禳接着说道:“当然了,这钱财少了,诸位揪心也是正常的。而最近牛荒也轻了不少,本王的意思是,每年深秋的时候就往女真人那里购买大黄牛。一来深秋的时候大黄牛最是肥壮,二来经过一个冬季的驯养,想来也可以成为耕牛,用于春耕上了!出海四次,仅有一次贩卖大黄牛,如此诸位可以接受否?”
赵禳这话有是情又是理,倒没有大户好没脸没皮的反对,最后全票通过。
有了一个好开头,赵禳都很是满意,脸上流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其二,本王知道不少人对于把一成分红交给登州造船厂有所不满。”
登州大户张菓也没有掩饰,点头说道:“王爷这钱真的花费的不应该了,那登州造船厂什么玩意?就是一个坑人的地方儿。打造海船也应该找明州、泉州那些造船厂,我大宋海商基本上是在这两地购置海船的,肯定差不了!”
赵禳也没有反驳,反而微笑点头。
不过论到赵禳说话的时候,赵禳可就是脸容一变,一脸肃然。“张员外的话虽然有道理,只是尔等可是想过,再怎么说,明州也是南面的,明州的东海和我们青州东海的情况一样吗?就本王所知,明州打造的沙船最为出色,因为沙船利于明州到海州一带的东海中部航行,却不利于远航。而泉州打造的福船则不然,因为多售卖于外商和航行于南海一带,虽然于海上不怎平稳,却颇为快速,而善于远航。”
顿了顿,赵禳接着说道:“此皆因当地造船厂因地制宜之故,假手于他地造船厂,怎么造出适合我东海北部之造船厂呢?再则一个,海贸的根本何在?海船也!假若南蛮子想插手进来,以海船为要挟,我们怎么是好?所以这造船厂的事情,定然不能够假手于他人。退一步说,南方购置海船,一来一回也要花费不少啊!”
对于南方人,当时北方人都很是敌视。这种事情就连寇准都不能够幸免,每年科举的时候,寇准听到一个北方举子中举,定然痛饮一杯,赞颂后继有人。如果听到南方士子中举,也是痛饮一杯,不过却是破口大骂。
赵禳的南北区分,虽然颇为狭义,却是很得大户们的拥护,人人都深有同感的点头认同。
虽然大势所趋,但张菓却并没有抛弃自己的反对意见,苦笑着说道:“王爷所言甚是,只是那登州造船厂,却是扶不起的阿斗,这钱落到里面,怕是比掉到大海那里还要没有用,掉到大海那里,最少也听到扑通一声,见到几朵水花。在钱到了造船厂那里,水花都没有,查也查不到这钱去了那里!”
赵禳想了想,说道:“张员外的话也的确有道理,我看莫不如这样,我们各人出点钱,自行招募工匠打造海船如何?”
张菓闻言立刻拍胸口说道:“王爷只要你点头,老夫定然可以从登州造船厂那里挖来十五六名大匠!自成一造船厂!”
这张菓倒也被客气,这登州造船厂好歹也是国有的,当着赵禳的面前说要挖其墙角。赵禳心中苦笑,故意岔开话题,对胡夫臣和王思泉二人说道:“二位认为如何呢?”
不过叫人惊喜的是王思泉,只听其说道:“这事情自然是好了,老朽好歹也是出身泉州,当年也有些族人在泉州扎下根来,想来也可以通过他们,找来一二泉州造船大匠。”
胡夫臣也不甘示弱,捋着胡子,一副慈祥老人的姿态,从容说道:“老朽虽然不认识什么造船大匠,只是沂州多山,最是多木材。如果想造船,沂州可以低价提供一批造船木料。”
赵禳发现自己拉这些大户一起干海贸的事情,果然是没有错。虽然说分薄了自己的利润,但长远来说,却是大利!光是这事情就可以看出一斑了,如果换了赵禳自个来处理这事情,怕是没有这么容易调动各方资源了。(未完待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