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私下谈及朕身边的任何事;不准接受任何人的钱财物品,不准贪污;不准结交藩王、朝廷大臣和勋贵,不准欺压鱼肉百姓。”众宦官不由的大声喊道。
“但现在已经有人忘本了,以朕给其的权利,来了一个偷梁换柱,以次充好,从中谋取私利,中饱私囊,如此人等,朕如何可信,又如何敢信!你们自己说,”朱由校说的很伤心很悲怆,自己施大恩尽用罪监,没想到还是有人为了钱而玩了这一手。
“皇上息怒,奴才等自浣衣局被皇上救出之后,算是从阴朝地府一步升入了天府一般,皇上对奴才等有再造之恩,谁人如此不顾如此大恩大德,无视皇上规矩,真是狼心狗肺一般,奴才等愿将此人生食,以平息皇上怒火。”张光年是最早受到重用的,当然也是动静最大的了,虽然说同乐酒店见利晚了一些,但现在每天也是出入相当的大,所以敢于在皇上面前说话,而且皇上对于身边的宦官和净军也不是很冷,让他们有发言的机会。此时见皇上生气,不免的劝慰着。
“皇上,不可为此猪狗不如的东西气坏了龙体,奴才作保在卫生纸作坊系统,现在没有任何一人会如此忘恩负义,还请皇上指出何人,奴才等必生撕此人,”胡桂诚也说道,如今的卫生纸作坊已经在北京、山西、山东、河北几省均有作坊,是分作坊最多的实体了。也是创收大户,但胡桂诚对于内厂的监督是相当的配合,甚至是先于内厂进行不断的管控,所以以此来回答皇上,意思是说大多数宦官是忠诚的,不能因为极少数人就把这百十号浣衣局出来的人给否定了。
接着宦官们不断的发言,不是劝慰皇上。就是表白自己的清白和忠诚。从贫苦的浣衣局走了出来,本来就承受着皇上的大恩,皇上也如当然所说,虽招死士,但并不是要他们为皇上送死,只是好好的干活而已。除了宫变当晚有惊险之外,其余的时候还不都是办差吗?这辈子都没有享受过这几个月如此安逸富足的日子了,这些都是皇上给的,而且皇上也不断的赏钱,又保证了自己的老有所养,这一辈子已经知足了。
但现在却有人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将皇上的恩泽抛之脑后。简直是禽兽不如。宦官为什么贪财,那是因为只有钱才能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培养自己的‘下一代’,让自己老了之后,仍然能够丰衣足食风光旖旎,贪多了的时候,甚至就有一种满足感,如果正常男人发泄一样的满足感。这是一种变态,一种因为身体的缺陷而导致的意识形态的变态。曾经饱受命运摧残的浣衣局宦官们,在先有苦难,后有皇恩,再有内厂监督,等因素之下,保持警惕之心。做的的确不错,一直谨记着皇上的三条规矩,不敢放松。
但跟随皇上而走了宦官之中,虽在皇上的眼皮底下。相反却没有了内厂的监督,渐渐的失去了警惕之心,才有了今日之败。
“许有军,把尔等如此犯卖战马之事交代一下吧!”朱由校听着众宦官在那里发狠、发誓,心里也着实的欣慰,好在只是极少部分,否则自己这个小班子要是彻底毁了,自己还真是恐怖的可以了。点出了当事人的名字,因为不是一个人,许有军和十六个宦官,一起作的这个案子。
“皇上恕罪,奴才等罪该万死。”
“交代!”
“是,皇上、、、、、、”
原来自从西征之后,一切都是好好的,有了俘获的俘虏或者是战马之类的战利品,起先都是卖给了京城的皇商团。但岱海之战后,就对一些俘虏和战马,不再直接的买了。皇商团也是急啊,奴隶买卖倒在其次,在战马之中‘淘宝,’那可是暴利中的暴利,要知道皇上给他们的马可是‘批发价’只要市价的七层就可以了。一般来说就是十两银子左右。但这马的品质区别却大了去了,优良的马和普通的马,这两匹马的差价就得有几百两之多。一匹马能买几十匹甚至上百匹的马。
于是他们改变了策略,和管马的十七名宦官混熟了之后,找到了皇上管理上的漏洞,以普通的马,把宝马良驹给换了出来,而许有军他们被这种保险的方式就可以赚到一辈子想都想不到的钱,而又不损害皇上的利益,这样一想,这个口子开了,负责管马的十七个宦官无一不沾着这股利益。直到东窗事发。
“许有军,你获利多少?”朱由校问道。
“回皇上,三千七百两?”这个查得倒是清清楚楚,夜深人静之际,可不就查这些银两偷着乐吗?
“花过这笔钱吗?”
“回皇上,分文未动。”
“为何不花?”
“回皇上,衣食住行俱是皇上提供的,一直也没机会花。”说到这里许有军都多哭了,亏大了。
“传旨锦衣卫,将皇商之中所有参与换马之人擒下,妄图偷窃亲军物质罪,本应重罚,念其提供军需有功且系初犯,处所得利润十倍罚金,”朱由校真是气的可以,一直跟着自己的皇商团,竟然用钱来腐化自己的宦官,这等事不罚肯定是不行的,考虑到他们在河套、蓟镇,以及天雄、白杆在陕西,阎应元西征河套,这些都在后勤保障方面立了大功,所以倒没必须抓人入狱了。但罚肯定是要重罚的,不为别的,就为他们是糖衣炮弹的制造发射者,彻底的腐蚀了自己的贴身宦官。你们不是想要利润吗?那看看结果如何,还想着通过非正常手段赚钱吗?
“传旨:许有军十七人,罔顾君恩,见利忘义,经受不住金钱的诱惑,为谋私利,出卖朕之利益,特抄没所有财产,仍发配浣衣局古役终生。”朱由校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杀人的习惯,辛辛苦苦几个月,一夜回到解放前,但这个解放前可比以前更加的凄怆。一个生下来就受穷的人整天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他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给了他几个月丰衣足食的日子,再回到那整日劳苦挨饿受冻的日子,那过山车的感觉可不好受。所以说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由简入奢再返简,更难!
自己不是讨价还价的料,本来就没想到这战马优劣之别,与皇商们作生意,本身就低了三层的市价,结果皇商人仍然是贪心不足,还是钻了空子,这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或者说是所托非人,被黑心商人给黑了,虽然吃了个哑巴亏,但只能是认了。但许有军这等狗奴才却明明知道了这种事情,非但不报,反而从中谋利,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处罚肯定是不行的。
许有军等十七人,是万念俱灰,皇上圣旨已下,回天乏术,这世界上也没有个后悔药可买,自己等人猪油蒙了心,放着皇上的大恩不报,反而想着损害皇上的利益来赚钱,这是猪狗不如的白眼狼所为啊。如果说第一次进了浣衣局,那是被人迫害什么的,这次那可真是咎由自取了,没有人会同情他们一星半点的,只能是变相的折磨他们,这基本是可以想得到的。这从天上掉到地狱的自由落体运动,又能怪得谁来?
“尔等也看到了,许有军他们为了不属于自己的钱财,把自己的后半生彻底的葬送了,以后还要接着受那苦役之累。为了什么?不就是一个贪字吗?这些东西也就是暂时的存在了手头上,然后被抄家而出,一无所得。他们到底能用几何?一分没有,那这些不义之财要之何用?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倒不如只拿该拿的,只花该花的,此事尔等且记,朕送尔等八个字,以此为戒、警钟长鸣!”
这里是处置完了,但整个皇宫或者说整个宦官体系并没有动手术。皇宫是自己的家,虽然大了一些,但的确是自己安身立命之所,而放着一群贪污犯在里面,保不齐哪天仍然会为了私利把自己给害了。所以这次朱由校是狠下心来了,宣布,三日之内,所有有贪污受贿罪行之人,必须自首,并将贪污、受贿的财产全部交给东厂及内厂,并写保证书永不再犯,可既往不咎。三日之后,所有宫中宦官、宫女俱可举报,查抄银两由举报人获得百分之五。而所有查实的宦官,俱发配浣衣局,终生劳役,不得享受以后宦官养老待遇。
发动群众斗群众,这招被毛太祖用的是出神入化,这百分之五可不是小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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