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动容的站起身体,一脸惊异的看着老人,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完全不知道从何开口。
“老夫靳远山,靳家的第六代传人!”
老者看着云清温和的笑了一声,轻声的对着云清做起了自我介绍。
当年的天辉王子,也算得上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能够跟随在他身边,并被他作为部属族群的人,少不得便要有着其惊人的能力!
根据云清阅读过的那些史书中记载,天辉三姓中的靳家善权谋,白家善理财,黄家善于征战,这三种能力,对于一名合格的君王来说,俨然是鼎之三足,缺一而江山不稳的因素!
“诶,想当年,天辉王子战败的时候,老夫也还只是襁褓中的婴儿,随着先父家人离开了天强,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得在这边荒之地落脚!”
金靳远山长叹一声,不胜唏嘘的看着云清说道。
听着老人的感慨,云清也是半晌无语。
作为一名多年来背井离乡,四处征战的军人,云清的内心可以深切的体会到,到底什么才是那些人墨客经常会提到的乡愁。
那是一种落叶对根的思念,一种完全无法剪断的离愁,一如东逝的hūn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很显然,离开了故土已经将近百年之久,老者现在想家了!
“天强现在如何,现在当政的,恐怕是已经是天耀那个叛逆的子孙了吧!”
靳远山一脸动情的从太师椅上站直了自己的身体,双目茫然的望着dì dū的方向,炯炯有神的眸子里,可见晶莹的泪花。
“天强很不好!”
云清长叹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这些年来,天强真的是内忧外患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外有铁勒等草原部族虎视眈眈,内有洪旱天灾!”
云清说到这里,轻轻地咽了口唾沫,语气里充满了对于混乱时局的不满。
“而那些贵族老爷们,却似乎对此浑不在意,他们只是一味的沉迷于享乐,即便是在大灾之年,依旧不断地提高税率,现在,国内已经民不聊生了。”
“想不到,天耀这个叛逆的子孙,居然将祖宗留下来的江山,败坏到了这种地步!”
靳远山的拳头,狠狠地落在了自己身边的茶桌上,上面整齐摆放的茶壶,随着那激烈的震撼,一股脑的落在了地上,碎裂的瓷片,飞溅的到处都是。
由于跟随在天耀王子身边的关系,天辉三姓的人,本能的将现在天强国当政的天耀集团的人当成了叛逆。
“诶,现在的时局的确很乱,其实,天强帝国,又何尝不是一个放大的天沙城呢!”
云清长叹一声,很有些感慨的看着靳远山说道。
靳远山看了云清一眼,轻轻地对着他点了点头。
”小友,我记得道德经里曾经说过,君子不仁,以天下为刍狗,而天下必以之为刍狗,择其贤德者取而代之!”
靳远山低着头沉吟了一阵,一双虎目,若有所思的看向了云清。
对于这话的意思,云清还是明白的。
其中的大意便是,统治者不施行仁政,把天下的人,都看成是猪狗一样,那么,天下的人,也必定会把他当成猪狗,并却选择贤德的人来代替他。
“小友,你可考虑过,取而代之吗?”
靳远山笑眯眯的捋顺着自己的一部长须,一双眼睛,若有深意的看向了云清。
“老人家,我不过是一介武夫而已,怎么可以........”
听到靳远山的话,云清很是慌乱的摆起了手。
作为一个平民的他,心里的愿望,也是卑微的出奇。
他之前的想法,不过是能够靠着军功,混的一个可以一生吃喝不愁的爵位,从此在家里高枕无忧的安享太平而已。
但是,命运却似乎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无数次的将他推到风口浪尖!
如今的云清,已经被自己的命运整的七荤八素,不管是在草原上的疯狂逃命,还是带着铁心莹,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大沙漠,都令他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奈。
如今,除了要给清字营和冷面丹王报仇以外,似乎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包志强也是不过是个武夫,还是个一点元气也没有的武夫!”
靳远山的嘴角上,明显的挂上了一抹浅浅的鄙夷。
听着靳远山的话,云清的脸上,不由自主的多了一丝愕然。
这包志强,可是天强国开国的皇帝,而在靳远山的眼里,确实如此的不值一提,难道,经过了这数百年的苦难,靳远山已经疯了不成?
“老夫并没有胡说,这么多年来,我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看过了太多人世间的悲欢,直到最近,我才明白了道德经中某些词句的深切含义!”
老者的头,成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苍老的脸上,写满了无限的感慨。
“正所谓天道有常,报应不爽,包志强生前,恐怕绝对不会想到,他当年对那些功臣的赏赐,居然成了今rì天强最大的毒瘤!”
听着老者的话,云清立刻便明白了过来,老者口中所谓的毒瘤,正是那些高高在上,躺在自己祖宗建立的功业上,一味只知道欺压良善,寻欢作乐,不思进取的贵族老爷们。
根据包志强之前颁布的推恩制,这些贵族老爷,完全变身成了只知道吃饭和搞女人的种猪,搞出了无数的后代,而这些后代,根据天强帝国的法律,只要一出生,便能够获得爵位。
长此以往,一些世家大族,就此出现在了天强帝国的舞台上。
这些世家大族,不仅垄断了天强帝国的政坛和经济命脉,更是在上把持着朝纲,在下靠着祖宗流传下来的元气修炼方式,欺压着那些毫无反抗能力的平民。
虽然还没有晋身于贵族的行列,但是,云清平rì里耳濡目染,对于这些天强帝国的黑幕,自然也是痛恨到了极点。
此时听到靳远山将这些人比作了毒瘤,云清忍不住轻轻地点了点头。
”天行有常,帝国亦和人一样,有着他天然的寿命,一旦到了,就需要有英雄横空出世,拯救万民于水火,重新建立适合所有人生存的秩序!“
靳远山意气昂扬的演说着,说到激动处,不由得口沫横飞,拳头狠狠地捶打着那坚硬的花梨木的茶桌,激起一阵阵有节奏的声响。
“不错,老人家,你对时局看的如此透彻,只是冲你这句话,我们便足以浮一大白!”
这些话,又何尝不是说到了云清的心坎上,他陡然间拍案而起,只觉的一股豪气直冲胸臆,忍不住抚掌叫起了好。
“所以,小友,你为何还要如此混混噩噩的遁世?为何不能振臂一呼,率万千子民,将那些率兽食人的贵族们,彻底的消除!”
靳远山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云清,一字一顿的说道。
“老人家,小子有何德何能,怎么敢担当这个位置,不行,不行的!”
云清的头,几乎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他的身上,已经担负了太大的责任,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增长自己的修为,以便在冷面丹王有生之年,能够杀上天台山,斩下童丽德的人头!
他要对抗的,乃是控制着几个庞大帝国,手下更是高手如云的玄天宗,又如何还有jīng力,去管这种世俗间的恩怨?
“素梅,你送云公子回去吧!天晚了,我也乏了!”
眼见得云清眼神决绝,靳远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朝着门外吩咐道。
随着靳远山的叹息声,素梅莲步轻移,缓缓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很是恭敬地对着两人道了个万福。
靳远山一脸失落的转过身,语气里充满了绝望。
“至于囡囡,还是留在我这里几天吧,我老头一个人孤身,也是寂寞的很,难得有这样的一个玩伴!”
“老人家,对不起!”
看着靳远山孤寂的身影,云清无比真诚的对他说道。
“去吧,小友,如果你回心转意的话,可以随时让素梅带你回来!”
靳远山说完,很是疲惫的对着云清挥了挥手,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云公子,请!”
素梅伸出一只纤白的玉手,对着云清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云清从假山中走了出来,缓步的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了开去。
两人并排而行,素梅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云清说一样,但是,那话显然又有些难以启齿,是以,素梅只是神sè复杂的看着云清,几次都是yù言又止。
或许是由于心事重重地原因,加上天黑路滑,素梅突然间脚下一绊,身躯不由自主的朝着前方摔了下去。
此时的云清,由于锻体术的修炼,五觉已经不知道比常人敏锐了多少倍。
眼看着素梅即将跌到,云清立刻身体前倾,一把拉住了素梅纤白的玉手,一拉一带之间,已经把素梅拉入了自己的怀中。
借着天上朦胧的月光看了一眼倒在怀中的美人,云清的心很有些不争气的狂跳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无比的急促。
素梅长得清零俊秀,虽然已经嫁做人妇,并且生育过孩子,身材早已不复少女般的纤盈。
但是,在她的身上,却有着一种成熟的妩媚风韵。再配上那一件洁白如雪的孝服,天上朦胧月光的映衬,实在是不亚于与襄王共进绸缪的巫山神女,朦胧而又充满了诱惑!
虽然并没有跌倒,但是,突然间的羁绊,却令的素梅心跳加速,娇喘连连,一张不涂朱而赤的樱桃小口微张,不时的朝外吐露着芬芳的香气。
此时的素梅,就那样娇弱无力的蜷伏在云清的怀里,云清甚至于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身体微颤,以及她强烈的心跳。
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很是微妙,云清只觉得呼吸渐重,身体也有些僵直。
或许是发现了自己现在的姿势极其不雅的缘故,素梅苍白的俏脸上,染上了一抹浅浅的红霞,令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甜美汁液四溢的水蜜桃一样,诱惑着云清去一尝其甜美。
就在此时,云清的心头,却陡然间一阵jǐng兆!
随着这种不安的感觉,云清陡然间止住了脚步,脸sè也变得无比凝重了起来。
“云公子,这是怎么了?”
娇躯犹自被他抱在怀里的素梅,语气里不禁的多了一丝娇羞。
“好重的血腥味!”
云清提鼻子闻了一下,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你这个灾星,我杀了你!”
就在此时,一声含愤的厉喝声,陡然在云清对面的街角响起。
随着声音,一名披头散发,手里紧紧拎着菜刀的中年男子,血红着双眼,怒气冲冲的朝着云清和素梅冲了过来。
“啊!”
素梅惊恐的惨嚎一声,娇躯紧紧地抱住了云清结实的身体。
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那男子已经冲到了云清的身边,手里的菜刀高高的举过头顶,狠狠地朝着云清的身体劈了过去。
这个男子只是普通的平民,并没有修炼过任何元气的功法,是以,他的动作虽然看似凌厉,但是在云清看来,不过是小孩家的玩意儿而已。
眼见得那男子冲到了自己的身边,云清忍不住怒喝一声,抬起自己的脚,以迅雷之势踢在了那男人的手腕上,而他的双臂,则是反shèxìng的揽紧了怀里的娇躯。
随着一声叮当的轻响,男子手里的菜刀,直接被云清踢飞,巨大的冲击力,令的男人的身体好似断线风筝一样的倒飞了开去,狠狠地摔在了街心。
“你这个灾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男子无比懊恼的坐在街心冰凉的青石上,歇斯底里的朝着云清嚷了起来。
“啊!”
素梅从云清的怀里,偷偷的转头看着男子的情形,突然间无比凄厉的大喊了起来。
她一边喊,一边疯狂的从云清的怀里挣了出来,纤白的小手,无比恐惧的指向了男子的身后。
云清顺着素梅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忍不住的一怔。
汩汩的血水,正顺着男子身后的青石缝隙,缓缓地流淌了出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