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牛挥舞着大拳头,向几个少年恶狠狠地威胁着。
『牛哥,我们不说就是了。』
那几个少年本就是怯懦之辈,被萧牛一威胁,顿时唯唯喏喏。
不过他们心里很失望,先前跟着萧牛欺负狗蛋,很可是后来事情几经变折,狗蛋翻身将萧牛打.倒在地,还折服了他,实在让他们不敢相信。
此时萧楚河还没有离开,而是捡起散落在地的柴木,将大筐背起来,见到萧牛这般举动,不禁心道:『萧牛这么做,给我省去许多麻烦,倒也不算太坏。』
不地萧楚河可不会对这个欺负自己四五年的大小子有好感,擦了擦打架弄脏的脸,便往村中走去,准备回家。
『狗蛋!』
萧牛见状,欢快地大叫一声,跟了上来。
『狗蛋,你说我让他们保密,够不够义气啊,嘿嘿嘿!』
『狗蛋,我们什么时候烧黄纸斩鸡头,结拜兄弟,这种事情越快越好,等到你将来大福大贵,那就太迟了!』
『唉,狗蛋就是狗蛋,我萧牛怎么没这种福气,老爹啊,当初你为什么不给我取名叫狗蛋呢!』
『咦,狗蛋你怎么越走越快,你回我一声啊,唉唉,别跑,狗蛋别跑……』
……
『这个萧牛真烦人,还不如像以前一样让他欺负,挨几下揍,也不用这么呕气!』
萧楚河快跑着钻进一条小巷子里,甩掉一直说话让他烦心的萧牛,又小跑一刻钟,就回到家了。
只见一座破落的小院,门口种着两棵枯槁的杨树,枯枝上发着几片黄芽,要死不死,要活不活。
小院的周围,围着一圈篱笆,不过年久失修,只要轻轻一碰篱笆,那竹条就会碎成黑灰,再一推,整片篱笆都要倒下。
小院的中间,是一座比萧楚河稍稍高点的矮小茅屋,屋檐垂着好几拨被风吹落的干草,只要一下雨,屋中无处不漏,雨水都能淹到脚踝。
茅屋中,除了一个黑乎乎脏兮兮的烧火灶台,就只有两间只能容身一人的小屋,每间小屋都是两只长板凳加一块破床板,连席子都没有,就铺一小堆干草,就是萧老大和他儿子狗蛋的居处了。
而且萧楚河屋中的一只长板凳的一只脚腿断了,床并不安稳,睡觉翻个身,整个床板上下摇晃,「咯吱咯吱」直响。
萧楚河看着两根干裂的木头支起来的不设防家门,心中一叹:『家中还真是像富贵大叔说的,家徒四壁,也难为我爹把我养这么大了!』
『狗蛋!狗蛋!』
突然,一个大嗓门张开了直吼:『你回来了,还不赶快进来,愣着做什么!』
『咦,我爹怎么声音这么响,好像脾气有点大!』
萧楚河疑惑着走进院中。
只见萧老大佝偻着身子,背着手,从又窄又矮的茅屋里走出,小眼睛瞪圆了,怒冲冲盯着萧楚河。
『狗蛋,听富贵大叔说,我交给你拿到外村卖的香蕉全淹河里了?』
萧楚河一听,暗想:『没想到事情传得这么快,连我爹都知道,唉,偏僻小村子,有点屁大事情,恨不得传得满天下都知道!』
想罢他直说道:『老爹,是啊,河水太急,我过河时不小心跌倒,香蕉掉下去,就被河水冲走了。』转口又道:『不过老爹,我在山里砍了一筐柴木,算补回一点。』
萧老大听罢,突然很生气地吼道:『不过是一筐香蕉,老爹我虽然没出息,挣不了几个钱,但也是不放在眼里,最重要是你人没事就好了!来,把那筐柴木放下来,我拿去隔壁换点米来,今晚又没米了!』
萧楚河按着他爹的要求,将背后的一筐柴木放下,让他仔细查看。
『哎,不是什么好木头,你要砍点梨木,还能卖给人家做家什,比柴木值好几倍,还能抵好几筐香蕉啊!』
萧老大一边查看柴木,一边痛心地说道:『唉,我那筐香蕉啊,都是又大又甜,比这筐柴木值钱得多,兴许卖出去,连明天的米也有了!』
萧楚河见状无可奈何:『这老爹啊,口口声声说香蕉不放在眼里,最后还不是在心疼他的香蕉,我们萧家村的人,就是好脸面,做事是这么做,但嘴里一定要显摆一下。』
不过萧楚河想起另外一件事,眉头一沉:『那对神秘爷孙已经抢得「七彩琉璃剑」,而我又不是什么好灵根好资质的童子,想必拜入洞玄派,重回恩师门下已经不可能,还是要到大罗宗去碰碰运气啊!』
心下一合计,萧楚河搬了张小板凳,让萧老大坐下,这才清了清嗓子,道:『老爹,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
萧老大看着一大筐柴木,脸sè有点不好看,毕竟损失的香蕉,比柴木值钱多了。
『老爹,我要去大罗宗山门,参加灵根测试!』
『什么!』
萧老大手一抖,扭头看向萧楚河,『狗蛋,你想去碰运气?』
『是的!』
萧楚河坚定地道。
『不准,不行,不许去,也不许你再提!!』
萧老大当即怒斥道:『狗蛋!你真是太你爹失望了!刚才富贵大叔说你财迷心窍,做起白rì梦,想要学仙术飞黄腾达,我还不想相信,一直跟他说,我家狗蛋不会的,我家狗蛋不是这样的人,我家狗蛋很懂事,哼哼,没想到爹真是瞎了狗眼,看错了你!』
萧楚河叹了口气,便还是坚定道:『老爹,我是认真的,你不要舍不得几个钱,路费……』
『啪!』
萧楚河正想说路费他有了,再拿出锦囊,没想到萧老大站起来,狠狠扇了他一个巴掌!
『狗蛋,你不要再做白rì梦里,爹不是不舍得这几个钱,但是我们家有这几个钱吗,除非卖掉那两亩薄田,再把家也给卖出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凑够!』
『大罗宗一千多里路啊,有多远你知道吗,坐牛车要半年,坐马车也要一个多月,路费加起来,要十两银钱啊,十两银钱,就是把你爹和你,再加这点家产全部卖光,也凑不上!』
『狗蛋,你要懂事点,你.娘生你时难产,受了多大的罪你知道吗,生出你后连口热粥都没喝,就闭眼去了!狗蛋,爹这十几年来养你,容易吗,你别为了一个白rì梦,就给你爹添乱!』
……
萧老大越说越火,脸sè通红,脖子青根勃.起,一通好像密雨一样的口水,把萧楚河骂了个狗血淋头,连回嘴的机会都没有。
萧楚河是又无奈,又怜惜,他老爹这些话都说得很对,这十几年来家里实在过得不容易,如果自己再提出点什么倾家荡产的要求,只怕父子俩以后就要当乞丐过rì子。
当然,这是没有那个叫洛冰的蒙面少女给银钱的情况下,现在有了这笔银钱,萧楚河也不怕老爹发火。相反,他现在还怕老爹火头太过,一下子突然拿出那笔巨款,只怕这一惊一乍,这个看起来苍老得像五六十岁的壮年老爹,就要一命呜呼了。
『唉!』
萧楚河叹了口气,没有回应,而是等着萧老大过了火头,才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狗蛋啊,我们父子俩就这样过吧!等过多几年,这银钱凑够,爹就到隔壁村给你讨个女娃儿来,这女娃啊,模样长得好不好看不要紧,但最重要就是屁.股大,能下崽!你看隔壁富贵大叔家,媳妇比你.娘丑吧,但身子骨强,下崽一连下好几个,哎,我可怜的狗蛋他娘……』
听到这儿,萧楚河发现萧老大开始说起一些陈年往事,不再像刚才一样怒骂,应该是心情平静下来,便取出那个锦囊,递给他道:『爹,你看,银钱我已经有了,这下你该不反对我去大罗宗碰运气吧!』
『咦?』
萧老大接过锦囊,眼睛一亮。
只见他轻轻在手里掂量着,表情不可思议起来,这才小心谨慎地打开锦囊,这一看,顿时目瞪口呆,许久说不出话来。
『狗蛋啊,这银钱,这银钱,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萧老大双手拿着锦囊,开始哆嗦起来。
『老爹,这是我在山里砍柴时,捡到一件宝贝,后来回到村里,遇到两个外地的富贵人家,就卖给他们,这才有的!』
萧楚河编出一件合理的事情,并没有道出实情。
『宝贝,什么宝贝能卖这么多银钱,是玉镯子,还是玉佩?』
萧老大随口应道,眼睛直直盯着锦囊里的银钱,乐不可支:『哎呀,狗蛋啊,先前富贵大叔还跟我说你运气好来着,你想想,你过河时跌倒,河水把香蕉冲走,却没有把你冲走,这就是运气啊!』
『狗蛋啊,你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呀呀呀,应该就是老爹我英明神武,有先见之名,给你取名狗蛋的缘故了!』
『狗蛋,有这么多银钱,不如爹赶紧到隔壁村给你找个好看的丫头,让你马上成亲生娃,这娃儿啊,其实也不能生太多,一两个就好,否则也养.不.起!』
萧老大看着锦囊里的银钱,立刻合计起来,准备安排以后的生活,至于萧楚河,是想要插嘴也插不上,只能在心里哀嚎:『我的老爹啊,我不要娶什么丫头生娃,我要去大罗宗,去大罗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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