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济率领着弓骑兵,在杨大眼游骑的协助下,押着八百多名垂头丧气的俘虏,出现在视线之中,来到佩云城外时,震天的欢呼声再次在佩云城中响起。
大雨无法遮掩消息的传播,随着张远他们战胜起义军,佩云城中最先却是从一些失了方向感,溃散的到佩云城下,被俘虏的起义军口中得知,而之后一队队的起义军被押解进入佩云城,大胜的消息无法掩盖,传遍了整个佩云城中,上至世家,下至百姓,无一不欢呼雷动,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啪啪啪啪啪…………!!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城中响起,果然,天下没有不透风墙。
站在城门楼之上,张远背着,目视人群最中间,缓缓走来的高欢。
此时的高欢在也没有了往rì的意气风发,虎皮金袍,蚕丝披风,黄金大叶龙鳞甲上满是泥土,散乱的发丝,似从淤泥中捞出,而整个人更没有张远初见时,风流倜傥,英姿勃发,似失了意志一样,整个人没有了jīng气神一样,空有一副躯壳,却感受不到那让张远都颇为震惊的锐意之气。
除了高欢,最引张远注意的还是坐在马背上,但一看便知道是俘虏的尉景,尉景中拷着枷锁。身上穿着极为普通,没有高欢那般华丽,但在此时的情况来,却显得格外的出众,普通的灰sè麻衣。身上披着一行蓑衣,带着的草帽已经不知向,虽被俘虏,意志有些恍惚,但整个人多少还有一些jīng神。
两人对视一眼,尉景似乎认出了张远。深深的看了一眼张远,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平淡的宛若一汪清泉,清可见底。
两人仅仅是对望了不到半秒中的时间,尉景便收回了目光。张远的目光也投向了其他的地方,这群俘虏的人中,除了少部分的妇孺,皆是整个起义军中jīng华所在。
除了高欢与尉景,而在尉景身边,鲜卑女子打扮的娄昭君无疑最让张远注意,不是因为其美貌。娄昭君只能长得清秀,而泥土更是遮了她的容颜,使她更显的不起眼,而她的穿着也谈不上多么的华贵。
只因为张远曾在看高欢的记载时,知道了这位奇女子,心中多少有些好奇,除此之外,更多的可能是因为娄昭君对高欢的不离不弃吧。
看着娄昭君拖着薄弱的身体,浑然不顾自身走路时的颤抖,竭力掺扶着垂头丧气的高欢。张远心里被触动了。
“走吧,我们回……!”
张远一扫披风,哗啦一声,淋着朦胧细雨,带领着斛律金。韩福,庄铮等人走下了城墙。
城主府中。
张济洗漱好,大步来到殿内,整个人jīng神奕奕,没有丝毫的疲惫感,踌躇满志的走到殿中,单跪而下,朗声道:“参见主公,末将不负主公所托,擒获高欢,献于主公!”
此时的张济,一扫东汉的颓废,似乎又找到了新的目标,jīng气神达到了极点,完全不似已知天命之人,反而比之一般的年轻人更加的充满活力。
张远听到张济的回报,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会意的笑容,道:“好,很好,此次便记一个大功,待回师西河城,当一同赏赐!”
“喏!”听到张远的话,张济满怀着激动的应道。
大功,这是不是意味着下一面旗帜就属于他了?想到徐荣先他一步获得旗帜,如今自己又追上了以前的老同僚,知己,这让张济有些忍受不住,失态。
看着其他武将投来的羡慕的目光,张济站起身退到了旁边,而另一边的杨大眼则有些懊恼,这次机会可以白白的从他中飞走,可能怪谁呢?只能怪时运不济,没有撞到适合他的功劳,要是追击的话,那就非他游骑兵莫属了。
只可惜天下着大雨,他麾下的骑兵虽然jīng锐,但实战配合上却不如张济下那群百战jīng锐。在大雨中追击可不单单考验骑术,更考验配合,考验骑兵的经验,狂飙的骑兵眨眼间就是十数米的距离,而能视的距离不过十米之内,甚至更近,在这样的速度下,保持整齐的队列,所需要对队伍的配合,极高!
张远面sè一整,声音淡漠沉稳,不急不缓道:“带高欢,尉景上殿!”
很快,一阵咵咵的铁链声响起,高欢与尉景被带了上来,两人并没有清洗,一副阶下之囚的模样,而这时高欢的眼睛却肆无忌惮的打量整个大殿,颇有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张远微微一缩眼睛,装,高欢给张远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在装,从一见面,不,或者没有见面,从高欢被抓开始,高欢就是在装。
张远此时有些后悔太过于大意,当时应该和张济好好谈谈高欢此人,熟话的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当然,他们可不是臭皮匠。不过,显而易见,若是当时商议的话,张远也就不用一个人脑袋疼的猜疑了。
‘算了,我为刀俎,他为鱼肉,败军之将,难道我还怕了他不成?’张远干脆不再想,正sè看着高欢。
高欢这时目光也看向了张远,旋即,高欢神sè一变,气势凛然一变,目光定定的盯着张远,道:“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吧?第一次在战场上,第二次却在这里,一人高座堂上,一人成了阶下之囚,真是造化弄人呀!”
“不,从你开始打我的注意。这一切就已经注定!”张远淡淡的道,回视高欢,眼中闪过一丝怒芒,道:“异人你将成为北齐的建立者,你便忘记了。那一切不过是异人历史中的事情罢了,而与你无关,哪怕没有异人的到来,这天下也不一定有你的容身之所,做人,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来。我与你本无一点瓜葛,却因你一念之差,如今,我在这里,而你在我面前,成为了我的——阶下之囚!”
阶下之囚四个字。张远是一字一字的的,的很慢,却很重。
高欢面sè变了几遍,深吸几口气,回道:“在见到你之前,我本想装下,在这之前。我亦想要装下,骗过你!不过,现在我不想了,虽然我成了阶下之囚,可我不会认输!”
‘还是在装!’这是张远的第一个念头,只要了解高欢此人,就会知道他的可怕。
若张远不是玩家,不是异人,就算听别人,怕也不会太大的疑心。
可眼见为实。不管是先入为主,还是其他,张远知道,高欢的话,信不得。
他就是个老狐狸。老谋深算,能够凭借一颗脑子就谋了北魏一个王朝,若非一念之差,不定就如赵匡胤一般,黄袍加身。
所以,对高欢,张远是打定主意,不管他什么,都不改变之前的想法,因为高欢的话,可能连他自己把自己都给骗了!
张远决定看看高欢到底想要怎么样,道:“那么,你该知道自己的结局吧!”
“知道,把我送给北魏吧!”高欢傲然站在那里,道:“对你来,我不过是表示胜利的象征罢了,生擒了我,你便得到了你想要的,如今的我对你来,已经无用,杀了?我想你不会这么做的,关起来?你怕是没有那个心情废这心思,那么,就只有送人了,送给我的敌人,最想要我的人……!”
张远满是复杂的看着高欢,旁边的武将也纷纷侧目,高欢的话无疑是中了他的内心,也中了他们的商议,虽然这个并不难猜出,可高欢这个时候这话的意思,却令人生疑。难道,他想要我们把他送北魏?
“高欢,若是你不野心勃勃,我真的很想要招揽你,只可惜……!”真的可惜,高欢的能力摆在那里,军事上虽然不是很出众,但比之绝大多数人强了不知道多少,便是放在张远麾下武将中,现在能够比肩的屈指可数。
而口才,张远没有见识过诸葛亮的舌战群雄,不知道有多高。可如今这高欢,给他的感觉就是舌战群雄。智慧,深邃若渊,张远根本就摸不透他的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如此人才,可谓是武双全,难怪能成为北齐的建立者,一代枭雄。
张远心思坚定,打定主意不改变自己之前的注意,摆摆食指,道:“我会如你所愿,把你送给尔朱荣,到时候你怎么样,就是你自己的造化!不过,你得做好准备,千万别让我知道,我是不会给一个死敌一点崛起的机会……!”
张远有那个自信,骄傲。哪怕这次交给北魏高欢化险为夷,重新崛起,张远亦怡然不惧,下败将就是下败将,打败了一次,自然就能打败第二次,论智慧,张远自叹不如,可是张远却摸透了高欢的一点本xìng,那就是怕死!
怕死没什么,每个人都怕死,不过怕死的底线在那里,因什么怕死,等等都各有不同。
在与高欢交之后,张远便知道,高欢怕死,他是个聪明人,可却无法改变这一点,因为他的怕死正是他太聪明,太计较于得失,失了武将该有的血xìng,哪怕高欢自己看透了这一点,可也无法改变这一点,最多,只能隐藏的更深一些而已。
话到这里,高欢面sè淡然,看不清是喜是悲,这让张远很是憋屈,总有一种落入下风的感觉,好似阶下囚的是他一样。
这一刻,他真希望自己有主角光环,光环一下,所有敌人智商直降二百,全都变成只会喊打喊杀的白痴。
“临死之前,还要恶心一下我,真真是可恶至极呀,这样的敌人,却杀不死!看来,还是得好好与其他人商议一下,我真的改变主意了,想要一刀砍了他,然后使用复活点旗帜把他转移到天边,一辈子也别看到他了……!”张远第一次为有这么个敌人感到头疼,可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高欢的军事指挥,并没有如他智慧一样,难以捉摸!
“尉景,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不过,你的大名我却久仰了!”张远想着把目光投向了一直沉默,眼睛都没转一下的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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