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救救我啊!”
“我不要死,不要啊!”
听着城下一声声惨呼声,在城楼上观察敌情的将领们个个面sè沉重。大家都没想到慕容无忌的数十万大军放着西行大路不走,硬生生的被萧元这个怪胎给调到这里来了。而且这些北方的鞑子果然冷血,竟然用刀剑逼着抓来的大夏百姓在前面开路。这一招的确毒辣,面对自己的同胞,战士们的手都不由得颤抖,还未开战就已经在士气上输了一筹。
“想不到,他居然真的把那些呼兰人调过来了,这家伙实在是一个战争的天才!可是我们真有必要打这一仗吗?这些乡亲是多么的无辜,还有我身边的战士,会有多少人能够看到明天的太阳?为什么人世间一定要有征伐杀戮,难道富贵和权势真的那么重要,竟然非得用鲜血和生命来换取?
夫君呀,请你告诉我,这次把逍遥谷卷入战争之中到底是对还是错?
萧元,他到底是一个能带给人间新天地的英雄?还是为了一己私yù而令天下徒增杀戮的恶魔?
夫君,你若泉下有知,请你告诉我!”
──摘自逍遥谷主袁媛的rì记
萧元看着袁媛那几分责怪、几分幽怨、甚至几分不屑的眼神,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这是个善良的女人,可惜太不懂人世间的险恶了。
也许是受不了城外百姓的惨叫,也许是受不了袁媛眼里的哀怨,萧元猛一转身,扬声大叫道:“将士们,看到了吗?这就是那帮可恶的北狄人。他们在我们的家园肆意横行,无恶不作;我们的财产被他们掳掠,我们的姐妹被他们蹂躏,而现在,他们不敢与我们决战,却卑鄙的驱使我们的父老乡亲为他们做挡箭牌!做为男人,做为太平军的士兵,你们难道无动于衷吗?杀敌,就在今朝!亲卫营何在?随我出城,阻杀北狄!各位,虎牢关就拜托你们了!”
说完,也不理会一旁被深深震撼的袁媛和目瞪口呆的众将,一转身,大步流星走下城楼,“呼”的一声跨上战马,径直冲了出去。
如同当初不甘心如歌的轻视而走上战场一样,现在更是无法忍受袁媛这个总是令自己莫名敬畏的女人对自己的怀疑。
无知的女人,仁慈的背后如果没有实力的支撑,那么只会是一种不自量力的愚蠢和可笑。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实现理想、拯救世界!引诱北狄人过来关系到整个天下大局的演变。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来怪我?
弱者就意味着遭受欺压,这些百姓不是因为我要在这里打这一仗才面临危险,而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才任人鱼肉。即使没有这一仗,他们也会被押到其它地方。即使没有战争,他们也会饱受贵族的掠夺和剥削,犹如行尸走肉──这,就是弱者的宿命!
而我,就是要打破这一切。我要用强权对强权,以血腥止血腥,用干戈来为这个世界建立起新的秩序。只有在我得到了真正的力量之后才能给世界一个公平和安宁!
而这些,是你这样躲在逍遥谷中的人根本办不到的!
胡思乱想着的萧元,赌气般的冲了出去。直到城外,方才回过神来,无暇吃惊于自己的意气用事,就见跟在那些跌跌撞撞的百姓后面的呼兰铁骑,正密密麻麻的压了过来。
为了不被这些百姓冲散队形,萧元率领亲卫营做了一个漂亮的弧形突击,绕过百姓,从斜刺里杀向那黑压压的敌阵。
“杀!”
在萧元的激励下,亲卫营三千男儿个个热血沸腾,根本没有以自己的安全为念,纷纷自豪于能够跟随自己的统帅一起杀赴战场!
当时还是普通一兵的赵云上将军在rì后的rì记中写道:
“战场上到处是血肉横飞,伟大的统帅率领我们无畏的冲向敌人!虽然眼前是三万敌军;虽然在之后还跟着四十多万北狄铁骑;虽然那个年代的北狄骑兵可以横行世界;但是,我们这区区的三千人,三千条汉子却没有丝毫的退缩。
统帅的话激荡在每个人的耳边,统帅的身影飘动在每个人的眼前,每一个战士都奋勇上前,没有一个是孬种。大家都知道是为谁而战,是为了乡亲父老,为了家园,为了荣誉和尊严而战。能够和统帅一起并肩作战是战士们的自豪;能够以自己的生命换来同胞们的安全则是战士们的荣幸。
大家无怨无悔的跟随在统帅的身后,整个队型犹如一把坚锥,狠狠的刺向敌人的心脏。北狄人根本没有料到我们会从侧翼杀过来,一时间手忙脚乱,阵形大乱。
统帅发挥出高超的指挥才能,我们好比是一条灵蛇,在敌人中间肆意翻动,每一次扭动都伴随着大批北狄人的倒下。
不过,北狄人不愧为百战雄师,很快就恢复过来。他们依仗着人多势众,大批骑兵从我们旁边掠过,杀向虎牢关;而更多的人则开始有条不紊的对我们进行合围。
士兵们一个又一个倒下,虽然在统帅的指挥下,我们的队形始终没有被打乱,但是实力的过分悬殊,使我们越来越缩小,逐渐被压缩成了一个圆阵来苦苦支撑。
即便如此,没有一个人的脸上流露出恐惧,每一位战士都是那么的英勇。亲卫营的战士有许多都是太平军里的老兵,在这个时候,他们明白,他们不能退却。因为身后,就是虎牢关。
──我们不是为皇帝和贵族卖命,我们是为了身后的家园而战!我们是为了生命、荣誉和zì yóu而战!
不错,我们是为了生命、荣誉和zì yóu而战的战士!是伟大的统帅麾下最坚强的士兵!
统帅万岁!”
──摘自赵云将军的回忆录
就在萧元被敌人压住的时候,无病也在另一边险象环生。
没有人命令。无病率领着白虎营在萧元冲出城后不久,也列着整齐的方阵,杀出了虎牢关。
对这位莽汉而言,普天之下大概只有萧元才能指挥得动他。从小到大,对于萧元的智慧,他有着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在他的记忆中,没有什么事,是萧元不能够解决的。
他是一个很单纯的人,那些大道理他不懂,也懒得动。在他的心目中,萧元就是大哥,就是可以让他风风光光、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老大。既然老大冲了出去,而身为小弟的就没有缩在后面的道理。
于是在他简单的头脑里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立马率领大多数还都是步兵的白虎营杀了出来,在让百姓通过方阵之间的空隙之后,截住北狄人直接开杀。
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白虎营的战士排着密集的队形,用长枪在队伍的前列抵挡着敌人的冲刺;后面的弓箭手拼命的发箭,由于敌人实在太多,根本用不着瞄准,就直接产生大量的杀伤。刀盾兵在侧翼着保护队形,而轻骑兵则游离在战阵附近,时不时的找准机会狠狠的掠杀几个北狄散兵。
老实说,无病虽是员大将,但没读过什么书的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排兵布阵。之所以能够列出这么严密的阵型阻击敌人,全靠萧元在这段时间对全军针对这一战所做出的强化训练的结果。
不过无病不愧为猛将之称,自有他的作战风格。只见他杀在全军的最前列,口中怒吼着令道德君子皱眉,却足以令全军将士振奋的脏话。整个白虎营上上下下在他的激励下,不要命的向敌人杀了过去,一时间居然占据了一定的优势。
事实上对于无病的战力,即使是萧元也只能苦笑着摇头,没有一点能够挡住他前半个时辰进攻的自信。
不过,这也同时说明无病的指挥,刚xìng有余而韧xìng不足。由于人数上的劣势,冲杀了一阵以后,白虎营很快陷入了苦战。
就在此时,站在全营最前列的无病突然大叫一声。原来前方一箭shè来,正中无病左眼。一旁的副将曹诏急忙上前扶住,在几名士兵拼死的掩护下,准备向阵中退去。
势单力薄,主将受伤,在一般的情况下,全军士气无疑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全线崩溃只就在须臾之间。
也许是意识到什么,更或许是这一箭彻底激发了本身的凶xìng。只见无病突然甩开了左右,大喝一声,用力拔出血箭,将眼珠一口吞下,然后大声叫道:“nǎinǎi个熊的,父jīng母血,不能便宜了别人,弟兄们,给老子杀啊!”话音未落,竟直接冲了上去。
在场之人无一不目瞪口呆,北狄人更是胆颤心寒。见过凶的,没见过更凶的。这难道还是原来那些温顺乖巧的大夏小绵羊吗?
不用猜了,几颗滚落下来的北狄人的脑袋已经告诉了他们答案。
“杀!”
白虎营士气大振,在无病的带领下,再一次不要命的向敌人杀去,而且,这一次更加凶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