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下一支北狄骑兵押着数百名俘虏,叫嚷着要进城。
城门守军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如此胆大包天,敢来偷袭城池,所以没有多少jǐng觉,在随便盘查了几句之后,轻易的打开了城门。
夜幕中的虎牢关非常宁静,整个城池一到晚上就进入了宵禁。除了偶尔的更鼓声,剩下的就是断断续续传来的北狄人的yín笑声和女人们的惨呼声。
北狄入侵之后,成千上万被掠夺的女人就集中安置在虎牢关,等待着被运回北方。在这些女人当中大多数年龄不大,容貌姣好。在这里面不管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还是普通农妇,歌姬舞女。不管原来身份如何,现在等待她们的却都是共同的命运。
古往今来,战争总是伴随着强jiān等罪行。未开化的民族更是如此。当时的北狄,便也刚脱离茹毛饮血的rì子不远,男人当兵的乐趣,除了杀人、放火以外,就是强jiān。
近水楼台先得月,监管如此众多的美女,那些无所事事的北狄守军又岂甘放过?先是私下的,过不了几天便是公然的放肆起来。那些早早被长官们内定的女人还好,剩下的可就遭了殃,短短几天时间,竟被虐杀掉了三成有余。
一个又一个帐篷内,赤身**被拴成一堆的女人们,在小声啜泣。一批又一批想来玩玩的北狄人,掀开了营帐……
这样的情景很多。不必看里面,就在露天也常常能够看到这样的场面。她们就这样被捆吊在树下、屋檐下——没有不剥去衣服的。她们已经被当作一种摆设,一种满足男人yù望的一种绝好工具。而且yù望永远不会被满足,反而时时会被惹起。
北狄给这些女人取了一个极为侮辱的名字——两脚羊。对于他们来说,女人,而且是敌人的女人只不过是一种动物,一种物资罢了。他们出征的时候,通常会带上大量这样的“物资”。平时供人yín乐,特殊时期则杀来取食……这比那些只会四只脚走路的绵羊要有用的多。
这是一帮畜生,不过今晚注定是他们的末rì。
城中本来有三万兵马镇守,今天术赤带了两万五千人出城围剿治国器去了,留守在城中的只有五千人。相对于偌大一个城池来说,这点人马无疑显得很单薄。而且,夜已深,那些在女人身上āo劳了一天的北狄士兵早没有了往rì的jīng神,大多正躺在床上为明天的继续而“养jīng蓄锐”呢…..
对于萧元和他的太平军来说,这是天赐良机。
那队押送俘虏的队伍还在城中缓缓的行进,一些巡逻的北狄士兵似乎没有注意到,刚刚与他们擦肩而过的那些俘虏们的脸上压抑着的激动,这好像不应该是一个俘虏该有的表情…..
是的,从这些俘虏踏入城门的第一步起,代号“明月”的夺城之战就正式开始了。
在悄悄的干掉守卫,打开了一些奴隶营之后,那些被掳掠而来的壮丁就冲上街头。在少数太平军士兵的组织和带领下,没费什么力,很快就占领了附近的一些仓库,那里武器库,里面有着数不清的兵器。
武装壮丁,这是计划的一部分。否则,单凭太平军这三千人,要想硬碰硬的夺城还是困难的。
就这样,随着一个个奴隶营被打开,壮丁们越涌越多。看着分发到手中那崭新锃亮的刀枪,他们原本麻木的眼神中渐渐闪烁出了一丝异样的光彩。
他们要复仇!
做为子民,大夏的百姓也许是世界上最好的。他们勤劳、善良,乐天知命。他们不懂得天下大势,他们最大的快乐不过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平平安安过一生罢了。而如今,这一切都随着北狄人的到来而破灭。
家园被毁、亲人被杀、自己身陷囹圄,妻女惨遭蹂躏……他们虽然习惯了逆来顺受,但是当一个人的尊严被剥夺、被任意践踏的时候,那么,即便是泥人,也会拿出它的三分血xìng。
拿惯了犁耙锄头的手同样也能拿得惯刀枪!
不需要动员,壮丁们自觉的加入了战斗。他们沿街行进,从东南角开始,陆续干掉了一些负责监押宅院和巡街的北狄军,释放了越来越多的同胞。
一切顺利……此时,做为计划制定者、太平军的主帅萧元正站在城楼上观望。在远处,漆黑之中有几处灯火在闪动,那是已经被太平军占领了的仓库;城下,无数的人头涌动,那些被解放的壮丁们在太平军的告诫下,忍着想要大声欢呼的心情,跟随着太平军,坚决而又有秩序的向城中各个重要目标冲去。
人越聚越多,队伍在无声中扩展。都是男儿,真正胆小的其实不多,以前之所以麻木,大多还是因为没有组织、没有主心骨,单靠个人奋勇是无力反抗一群恶狼的。而现在不同,在太平军的帮助下,压抑很久的怒火得到了释放。壮丁们拿着刚分来的兵器,或随手āo起趁手的家伙,跟随着人流,恶狠狠的朝那些还没回过神来的北狄兵扑去。
一个时辰不到,人háo就已经发展到近万人,这时北狄军才猝然发觉情况不对。不用多言,战斗爆发。
不用再潜伏行事,那就痛快开战!壮丁们齐声呐喊,大刀阔斧地压向敌营。随着行动的公开化,更多的人被解放出来,他们搞清楚情况后,欢声雷动,更多的人拿起武器,加入战斗。
太平军的兵士们齐声高呼:”驱除北狄,还我家园!”
一声高呼,四方响应,此时的虎牢关,处处刀光剑影,打斗声、喊杀声此起彼伏。壮丁们虽然没受过军事训练,但是仇恨填胸,士气高涨,无一不勇猛异常,以一当十,平时那些看似不可一世的北狄士兵,在他们面前如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
北狄人本来在数量上就处于劣势,而且大多是酒sè之后才从梦中惊醒。面对着如háo的”暴民”,一时都懵了。许多北狄兵手忙脚乱地抵挡了几下后,便被砍翻在地;还有一些连武器在哪儿都没找到,脑袋就已经被敲开了花。
混乱持续了一阵,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北狄军开始有了些组织,他们好象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一部分拼命向城外突围,还有部分则逃向内城。
萧元越过一些正在战斗的街巷,直接向内城奔去。一路上听见的杀声让他更加激动,似乎身上的力气也陡然增长了不少。
除了”别让北狄狗逃了!”、”兄弟们努力杀呀!…….”之类的叫喊声以外,还有”不要放火,夺下城池是自己的!”、”保护仓库、粮草,我军rì后需要!”等等口号。这是太平军士兵的声音。因为萧元害怕混乱中玉石俱焚,给这个城市造成破坏,为以后的建设带来困难。所以事先命令太平军的将士都牢记纪律,而且在战斗中也传达给那些被怒火烧热头脑的壮丁们。
守城的副将白天玩女人玩累了,正搂着两个美女呼呼大睡。可惜梦未做完,就被侍卫们惊惶地唤醒,好不容易才弄明白是暴民杀来时,顿时呆住了。
不愧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只楞了一下,就急忙就披甲上马,提刀出来看个究竟。有他在,兵败如山倒的北狄军总算有了一个核心,也勉强能够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可大势已去!撑了一阵子以后,随着城内喊杀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亮,北狄军的军心也越来越乱。那副将一看事不可为,一咬牙,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带着残兵往内城退去。
不料在半路中早驻扎着一队人马,许多之前溜得快的兵卒已经吃了苦头,刚一交锋便被杀死,而更多的是被抓住捆了,扔在一边。
副将勒住马,定睛一看。原来是廖勇率领的一队步军与治国器的小队骑兵汇合,在这里牢牢的卡住了敌军的退路。
事已到此,也没有别的出路。副将硬着头皮下令冲锋,一名偏将应声上前,还未搭话,就被一支利箭迎面shè中,这正是秦良玉的杰作。
”好!”廖勇出声喝彩,自己纵马杀出,端枪向一名手执长矛的北狄军官刺去,那军官见他杀来,有些慌神,一挡,却没挡住,被廖勇一枪结果了xìng命。
副将暗自心惊,正惶恐间,一边横街上又涌来一批溃逃的北狄军,在他们后面赶着一支队伍,为首的年轻人一头散发,斜斜的披着一件斗蓬,钢刀挥动之间,鲜血四溅,人仰马翻,来者正是韩邦。
那副将看见前路被堵,对方声势又添,多年征战的本能,使他不及多想,掉头就逃。
治国器、廖勇立即驱动人马追奔上去。韩邦问得清楚,那边逃去的正是守城的副将,于是也不暇休息,立即拨马追赶。
副将领着三五百败残人马,拼命的绕道突奔。萧元赶来,见此情形,便命治国器、廖勇分路包抄,自引一队人马紧追不舍。但是太平军多是步兵,一路战斗下来也甚疲惫,渐渐的有点追不上了。
眼看那副将已经快到内城门边,突然从前面的拐角杀出一彪人马,虽然只有骑步兵数十人众,却骁勇异常。几个北狄兵被他们一个照面就丢了xìng命,尸体正横在匆匆赶来,准备进城的副将马前。
那副将大吃一惊,但情势紧急,顾不得多想,便yù抢身而入。可没那么容易,只见那队伍中为首一名中年汉子,拍马舞枪直奔过来。那副将措手不及,眼看就要身首异处。正在这时,旁边一个北狄军官挺身而出,挡在前面。不过没用,还没等副将看清楚救他的人长什么模样,就见那军官已被一矛搠入腹部,这头进,那头出,眼见不活了。
好大劲道,居然能够搠穿铠甲。
兵士们齐声喝彩,北狄军尽皆胆寒,侥幸逃过一劫的副将魂飞魄散,借着大夏人欢呼的功夫,快马奔入内城,放下闸门,再也不顾外面将士的生死了。
这时萧元人马也已追至,内城外余下的北狄军如被风卷残云一般,或死或降,不久便被消灭干净。
萧元没有管这些,而是看着那中年汉子,询问之下得知,此人名叫曹诏,本是城中的一个军官,很有武功韬略,只是由于身出寒门,加上为人耿直,得罪了不少上官、同僚,幸亏治国器欣赏其才,护他周全,才没有闯下大祸。不过,由于种种原因,他一直没有得到升迁,只是一个小小的百户。在虎牢关失陷后,被北狄人俘虏,因为儿时会打铁,有门手艺,所以没被杀害,被关押在这里,准备改rì送回北狄去做工匠。
这次治国器派人混入城内联络,曹诏积极响应,很快便联系了一批兄弟。当萧元入城之后,他们迅速行动,为夺下虎牢关立下大功。
萧元高兴的拍着曹诏的肩膀说道:“真是一员虎将!你等放心,在我们太平军中,只问才能,不问其他。只要有本事,rì后都将封侯拜将,扬名天下!”
“多谢大人提拔!”
曹诏顿时产生了一种知遇的感觉,神情激动的向萧元拜去。他一直自负才略,可惜没有机会受到重用。治国器虽然认可他的能力,但治国器是典型的奉公守法的军人,在面对着大夏重门第、轻能力的情况,也无能为力。而如今萧元却如此眷顾,并提出了“只问才能,不问其他”的口号,又怎不能让他有一种得遇伯乐之感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