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江东又重建了彭泽水寨,防御更加严密,尤其对偷袭等防御,不会再出现任何漏洞,目前彭泽水寨的主将是徐盛,徐盛已累功升为中郎将,出任彭泽都督。
由于程普已被任命为陆军主将,他便将船队交给了徐盛和丁奉,去了蕲chūn郡准备接受军队,这便使彭泽水寨中的战船数量大大增加,增至五百余艘战船,水军一万余人。
一早,丁奉急急赶到了大营,虽然丁奉是程普的裨将,但由于他年纪不大,资历和官职都要逊于徐盛,尽管有程普的支持,他也无法取代徐盛为彭泽主将,还是屈身为副将。
不过徐盛待人宽厚,看在程普的面上,还是让丁奉掌管程普留下的战船和水军,丁奉走进大帐,躬身施礼道:“参见徐都督!”
徐盛正站在地图前沉思不语,见丁奉进来,便笑道:“丁将军来得正好,我得到一个重要情报,不妨一起参详。”
丁奉快步走上前,“卑职愿洗耳恭听!”
徐盛指着柴桑道:“有探子得到柴桑的情报,柴桑最近在搞坚壁清野,不准任何在城外过夜,西城外的副营也被拆除了,我发现这里面有一个机会,可以趁其不备,一举夺取柴桑,为吴侯西征立下首功。”
丁奉立刻抱拳道:“都督只管下令,卑职愿为先锋!”
徐盛也喜欢丁奉这一点,为人低调,做事果敢,打仗勇猛,是一个难得的猛将,徐盛拍拍他肩膀笑道:“这一仗不用硬打,我用计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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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军探到的情报并没有错,柴桑加强了防御,实施坚壁清野,不准任何人在城外过夜。同时撤回了城外驻军。
这条命令是柴桑主将魏延下令,虽然看似谨慎,但凡事不可能十全十美,在防御得到加强的同时,也埋下了另一个隐患。
这段时间柴桑主将魏延的心情着实不好,虽然赤壁大战后他论功被升为校尉,但魏延心中却并不服气。
他主要不服气文聘,文聘不过是荆州大将,虽然资历深厚,但对江夏的贡献远远不如自己,他却能升为中郎将,而他魏延却要低半级为校尉。
另一方面,魏延被任命为柴桑主将,这同样让他心中不喜,虽然柴桑曾是江夏军的统治中心,但随着军政中心转移到,这些年柴桑已渐渐边缘化了,而且魏延得到确切的消息,荆州州治准备转回襄阳,这样一来,他出任柴桑主将,实际上就是一种被贬黜。
魏延仕途不顺,使他心情十分恶劣,整rì以酒浇愁,军政事务也不闻不问,全部丢给了副将王建。
傍晚,魏延独自一人在房中喝闷酒,头脑里昏昏沉沉,这时,一名士兵来报,“启禀魏将军,**董达率数百人来投降,王将军请示如何处理?”
若按照魏延从前的脾气,一定会前去详细地盘问一通,但现在他却没有这个心思,一摆手道:“既然是诚心投降,可按规矩挑选其jīng壮者编入军中,老弱遣散!”
这也是正常的做法,这两年江夏军严打水贼,水贼无以为生,只得纷纷投降官兵,连长江上最大的水贼黑蛟贼也被迫放弃洞庭湖老巢,远遁江东,今天有一股水贼来投降,也不足为奇。
码头上格外热闹,停泊着数十艘蛟船,这种蛟船足有四丈长,宽只有一丈,在江面上划水很快,是**特有的船只,所以又被称为贼船。
投降的这支水贼原是黑蛟贼的一支,去年黑蛟贼被迫远遁江东后,分裂为五支**,这支**活跃于蕲chūn郡和九江郡一带,为首头目叫董达,靠劫掠江中客商为生。
他们原本有五六百人,但最近遭到江东军的清剿,死伤大半,老巢也被端了,只剩下两百人左右,走投无路,只得来柴桑投降江夏军。
贼首董达只有二十余岁,十分年轻,却长得jīng壮雄伟,武艺高强,他单膝跪下,向王建抱拳道:“董某决心痛改前非,愿为江夏军小卒,建功立业,望将军收录!”
王建见这两百名**个个身体强壮,很多人都长得一脸横肉,一看就是亡命之徒,他有点不太想收,但他又无权决定,只能等魏延的消息,这时,报信士兵奔来,附耳对王建道:“魏将军说按规矩办,强壮者留下,老弱遣散!”
王建也没有办法,只得对董达道:“既然是诚心投降,我可以收下,不过按照江夏军的规矩,新来士兵必须先训练半年,再编入军队,现在时辰已经晚,明天一早我会派人把你们送去武昌训练,半年后再编入军队。”
董达抱拳道:“一切听从将军安排!”
王建招手叫来一名屯长,吩咐他道:“先把他们安置在副营里休息一晚,让刘主簿编造名册,明天一早送他们走!”
屯长施一礼,对董达道:“带着你的手下跟我来吧!”
董达眼中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带着两百名手下跟屯长进了城。
柴桑一共有三千驻兵,目前都驻扎在城内,城外原来的西、北两座军营都撤掉了,那么只要假扮来投降的水贼,便肯定可以混入城内。
尽管混入城内的办法有很多,比如乔装为商队等等,但柴桑的盘查很严,两百个jīng壮大汉组成的商队太引人注目,也容易被守军怀疑,所以作为**投降,是最合适不过。
这个所谓的**董达正是丁奉假扮,徐盛在彭泽两年,早已摸透了江夏军的各种规矩,这个漏洞本来没有,副营从前是放在西城外,但最近江夏军实施坚壁清野,不准任何人在城外过夜,无形中便出现了这个漏洞。
虽然要送去武昌训练,但不会马上就被送走,还要编录名册等等,尤其是黄昏时来投降,这样他们就有机会在柴桑城内过一夜,破城就在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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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位于柴桑城东的军营内都已灯火熄灭,副营内也静悄悄的,似乎也入睡了。
副营内又叫新兵营,主要用于新招募的士卒和民团集训,它紧靠主营,占地百亩,由数百顶大帐组成,在副营西面则是漕河,从副营便可直接下漕河,乘船前往武昌。
这时,五艘三百石的货船无声无息地靠上了副营码头,一个个黑影迅速从副营内猫腰跑出,上了货船,丁奉进了船舱,立刻问道:“兵器在哪里?”
由江东军乔装的船夫打开底舱,拿出了刀矛弓弩等各种兵器以及两百副江夏军的盔甲,两百名最jīng锐的江东军士兵迅速武装起来,丁奉在左臂上缠了一圈白布,这是和江夏军区分的标志。
货船离开副营,摇摇晃晃向水门而去,这时丁奉又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禀将军,还差一刻钟就到两更了!”
货船不多时便驶近了水门,水门两边停满了货船,瓮城内却没有船只,瓮城前后两座铁栅门都紧紧关闭,一百余名当值的守军正在城头和瓮城内巡逻。
丁奉默默盘算着时间,他们约好是三更时下手,所有人都躲在五艘货船中,丁奉则透过船帘,目光锐利地穿过两座铁栅门的缝隙,可以看到城外远处的情形,此时城外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任何异常和动静。
“梆——梆梆!”
远处传来敲更声,已经三更了,丁奉眼睛瞪大了,死死盯着城外,就在这时,远处忽然出现了一团光亮,这就是徐盛给他们的信号。
丁奉一摆手,“出击!”
两百名江东军jīng锐迅速上了岸,列队向城头而去,他们刚上甬道,便被守城的士兵发现了,大声喝道:“口令!”
丁奉一言不发,陡然加快速度,俨如一头猎豹猛扑而上,长枪一抖,一枪刺穿了守军的胸膛,他枪一收,反手一枪又刺死一名守军,守军临死前发出长长的惨叫声,另外一边的几名守军听到了,顿时大喊起来,“有情况!”
丁奉厉声大喊:“杀上去,开启水门!”
两百名jīng锐的江东士兵是从一万多人中挑选而出,个个勇猛善战,他们配合默契,兵分两路,一路去抢外城的水门机关,另一路则占领内城的水门机关。
这时,城头上jǐng钟大作,‘当!当!当!’在柴桑上空回荡。
但毕竟这时是三更时分,城头上当值守军只有数百人,就算他们全部杀上也敌不过两百名最jīng锐的江东军,唯一的希望就是军营的援军赶来。
但援军赶来至少要一盏茶的时间,丁奉要争取的就是这一盏茶的时间,他率领一百人杀退了防守瓮城前门的数十名江夏军士兵,推动机关,水城铁栅门开始吱吱嘎嘎开启,一名江东士兵举火把发号。
这时,埋伏在城外的徐盛看见了火光,他心中大喜,大吼一声,“儿郎们,杀进城去!”
八千江东士兵喊杀声震天,他们驾驶着数百艘小船向城内争先恐后划去,徐盛率先驾船冲进了瓮城,他并没有停留,吸取了当年没有攻破瓮城的教训,直接率军冲进了城内。
正好有数百名从军营赶来的江夏士兵列队奔至,他们发现了从水门杀入的江东士兵,纷纷张弓放箭,一时间,江东士兵纷纷中箭落水,徐盛手执盾牌和长矛,他见形势危急,大喝一声,跳上岸向江夏士兵杀去,如猛虎一般杀进了敌群之中,身后大队江东士兵涌入,纷纷上岸支援,和江夏士兵拼杀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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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魏延已经喝醉了酒,正沉睡不醒,一名士兵飞奔跑来,大喊道:“快叫醒魏将军,江东军杀进城了!”
亲兵慌忙将魏延推醒,急声禀报道:“将军,江东军入城了!”
魏延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一下子酒醒了,他从床头提刀向外跑去,大喊道:“快跟我去杀敌!”
他率领数百亲兵要向北门杀去,就在这时,一名军侯身披箭伤跑来,带着哭腔禀报道:“江东军已经杀进城了,大约有一万多人,弟兄们顶不住,正向西门撤退,王将军请魏将军赶紧从西门撤退!”
魏延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失守,但他却明白一点,自己稀里糊涂丢掉柴桑,已经闯下大祸了,他心中顿时悔恨交加,自己真不该如此喝酒坏事,万般无奈,他只得一调马头向西门逃去。
正好此时,一名牙将也千余败退而至,他急声道:“将军,王将军被徐盛击败活捉,柴桑已守不住了,快走吧!”
魏延心中乱成一团,王建竟然被俘了,但他心底还有一线清明,那就是必须保住下雉县,若下雉县有失,后果更加严重。
若被江东军再占领火油出产重地,他只有死路一条,魏延紧咬嘴唇,猛抽一鞭战马向城外奔去。
黑暗中,从北城撤来的江夏士兵纷纷跟着他从西门败走,城内喊杀声震天,随着八千江东军士兵从北门杀入城中,柴桑城由此沦陷。
南城上,三柱烽火在夜空中熊熊燃烧,火焰腾空,格外刺眼,将柴桑遭袭的消息向远方送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