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禾说的当然不是现在身处的营帐,而是他自己早上暂时住的营帐。
从硕禾手里接过书信,陆严见他深呼一口气,不知道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能够让他把书信递过来之后才放下心来。
看过之后陆严才明白过来,这不仅仅是皇子的书信,里面还夹带蹇硕的信,好像协皇子除了抱怨这段时间没人玩耍,皇上身患小疾连他也让不经常觐见之外,别的也没什么大事。陆严倒是明白他这是孤独的心理,想找玩伴吧。
至于蹇硕的信,陆严看了之后心里却是直接凉了一半,嘴里面牙咬得咯吱响,刚开始还没注意,只以为自己身份地位比较特殊,连节杖也是奇模怪样的,但是现在看来自己确实蠢笨如猪。可是旁的人也没问过甚至都没怀疑过,这些人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有些愤愤的问硕禾道:“蹇硕让你来还交代什么没有?”陆严的两只眼好像要择人而噬,吓得硕禾像只老鼠一般都快缩成一团了,神sè很是慌张。
他这时候倒是不敢胡言乱语,两只眼珠东撇西瞄的想了想自己来的时候蹇硕大人都说了些什么。抬头看看陆严,见他原本俊美的样子怒瞪起人来虽然不可怕,但是眼里面深冷的寒意却是让硕禾两腿止不住的打颤,这还是知道他不会将什么怒火发到自己身上的结果,要不然···
不敢继续挑动陆严的心火,硕禾赶紧道:“回大人话,小的出来的时候蹇硕大人说:‘咱们都是皇上的臣子,万事都听皇上的吩咐,事事都要谨记皇上和协皇子恩宠信任。’大人就这一句话。”说完眼巴巴的看着陆严,生怕他发火。
陆严嗤笑着,眼里面全是冰冷,扬着手里面的书信,但是想了想对硕禾根本没办法发火,他也算是帮过自己很多次,与自己也很亲近,若说自己能有现在硕禾也是功不可没。
深吸一口气,陆严也不愿让硕禾厌恶自己,强笑道:“蹇硕可真是,不过他怎么那么糊涂,连这关乎xìng命的大事都给给忘了,要知道一个不好某就是人头落地了。”
硕禾疑惑地看着陆严,问道:“大人,蹇硕大人有什么不妥的安排?”
陆严摇摇头,这事情没必要说太多,无非是蹇硕竟然与自己开玩笑想换节杖,皇子协也是,知道了之后从私人金库里随便挑出来一件充当,却又是想看陆严什么时候发现不对。
福祸难料,谁知道皇子捣乱从自己的金库里面拿出来的做节杖的东西竟然还是夹带的另有宝贝。
直到陆严临近回京的时候蹇硕才想起来自己忘了将真正的节杖给陆严,这不特意令硕禾亲自前来,免得陆严因此生怒做出什么糊涂事。当然这节杖的事情要说没有jǐng告陆严要兢兢业业奉皇命做事的意味,打死陆严他也不相信,更何况蹇硕信里不无提及当初就是皇上暗中授意这么做的。
只是蹇硕现在写信告知原委,事情还牵扯到皇上、皇子,更是言辞恳切的道歉,陆严只能自己心里担忧后怕,连说都不能说出去,只能按照信里写的假装秘密接诏另接节杖,即使别人生疑,也要好过rì后回到京都归还节杖的时候出现什么事端。
皇上也不好当啊,尤其是手下一干人员等候着瞅机会大动肝火表示自己忠心义胆,这个时候皇上自己想要做点什么都要瞒着哄着,生怕他们不听自己的,自以为是地拆自己的台。
看硕禾依旧胆颤心惊的样子,陆严笑着安抚道:“没事,不过是蹇硕和我开一些玩笑罢了,只是一个不好恐怕我这小命都要搭进去,真是危险万分啊!幸亏你及时来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哼!不管怎么说都饶不得他,回去之后定要在皇子面前说清楚,非让他也尝尝这心里担惊受怕的滋味。”
书信虽然是硕禾带过来的,但是他并没有好奇心旺盛的去看看是什么内容,是以对这些事情并不清楚,只是知晓陆严很生气,即使现在看不出来,但是心里不知道会怎么想。
他硕禾能在宫里混出来,也是一个小人jīng,见陆严安抚自己,也不好这样作态,赶紧恭敬地说道:“无事便好,您和蹇大人可是皇子身边最为亲近的,您两位若是有了什么间隙,皇子肯定忧愁万分的。”他打一开始就是跟着蹇硕混的,虽然后来和陆严关系不错,但也不能说是陆严的手下,这两人一个是上官,一个是让自己亲近的,真有什么事情,不仅皇子烦恼,自己夹在中间要做些个什么事都是极为不妥当的。还是说好话,借着皇子的关系让两边不出什么间隙。
陆严本就不愿让硕禾为难,这件事情不论是谁的对错,自己不能提及,也不能再继续想下去,反正只要对自己有利那就好,何必想得太多徒惹人心烦,万事有人顶着,现在自己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不使得自己陷入危地就好。
又说了几句,便着人去摆宴席,这么长时间不见陆严准备好生与硕禾说些体己话,免得因为这么长时间不见而生疏。当然顺便问一些京都里的现况,避免自己回去不明情势而遭到有心人的坑害、算计。
···
到了下午,估摸着午时刚过未时刚到,陆严这里午宴也是刚刚结束,秦虎他们就回来了,他们在盖府寻了半天,逮到张管事才问清楚陆严已经回营了,好像是京都来了信使。听了之后他们也顾不得失礼,直接跟盖绩说了一声就换了甲胄跑回来,连午饭都还没享用。
陆严还打算先去瞅瞅硕禾一块带来的节杖是什么样的,生怕蹇硕再给自己乱开什么玩笑。可是见端木微趾高气昂的,秦二虎又是垂头丧气的,还以为又有什么变化,也顾不得多想,就问道:“你们为何这般麽样,可是事情有什么变化?你们都回来了,事情做没做好?”
秦虎站在前面拱手回道:“回禀大人,都做好了,虽然中间有些曲折,结果也不称心如意,但总就是达到盖家绩公子的满意了。”
陆严皱皱眉头,这不称心如意想来是没有达到自己的预定目标,可是绩兄长满意,这好像也是达到自己原本的设想了,可是秦虎说的并不清楚,一句话就给带过去了。看着他后面端木微和秦二虎截然不同的样子,这肯定有什么隐情,二虎心情不好肯定也是不会说的太仔细,端木微趾高气昂的样子自己一问他说不得就会长篇大论,大嘴巴肯定不会将什么事情遗漏,最多是添油加醋而已。
陆严就道:“秦虎先去吃饭吧,端木微和秦二虎留下,等会再去。”
他们倒是没什么迟疑的,这上官问话是很正常的,自己等人跑回来上官要是什么也不问那才不正常,秦虎赶紧应诺,行礼退去,只是临走前看了看自家兄弟,见还是那副样子,皱着眉头也没说什么,毕竟他的事情自己管得太多说不得会适得其反。
陆严笑着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兴高采烈的,一个垂头丧气的,莫不是二虎没成?让微夺了美人心去?”
端木微拱手嬉笑着道:“大人说的太好了,那女客梁莲儿哪里是美人,只不过资质平庸而已,只是二虎被人家被骗了才会这么一副样子。”
秦二虎怒瞪着他:“去、去,这你知道还是我知道,少说话,大人是问我的。”
端木微听了也不恼,今天只当是看了一出闹剧,只不过这闹剧的主角还牵扯到这喜欢与自己经常拌嘴的袍泽。反正他心情不好自己也不能去与他计较,笑嘻嘻道:“大人问话你说便是,别拿我来撒气,我闭嘴不说便是。”说完便捂着嘴站到一旁,露出古怪的表情冲陆严做鬼脸。他倒是胆子不小,盖因为陆严比他还小,也从不与他计较这些小事。
秦二虎见他退开,也不能再拿他说事,只得悻悻地回头对陆严行礼道:“大人恕罪,小的无异冒犯,实在是今天之事太让人气愤。”
端木微在旁边插嘴道:“就是、就是,即使盖家公子嘴里不说,但是心里也恨不得直接将那冯家给踩平了。”
秦二虎倒是没调转话头与他吵闹,而是点点头道:“早上小的借用大人的名义去做的事情,虽然后来被揭穿,但是rì后真个有什么事情还请大人饶恕这个。”
陆严笑着道:“这又如何,本来就说好的准你便宜行事,借我的名头又何妨,只要事情办好,不丢了我的脸面这便不是什么罪过。”
端木微苦笑着道:“大人,若是事情没办好的话,那小的们是不是要受到责罚?”
秦二虎也是担忧的望着陆严,生怕他点头,要不然自己可就真的倒霉到家了,不仅在外面落下一肚子气,回来还要受到责罚,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陆严哂笑道:“某的名头再怎么小,也不可能连着信手捏来的小场面也镇不住,你们且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让大人我听听再做计较。”
秦二虎哭丧着脸,端木微也是有些小心翼翼的,连忙道:“大人您听我说吧,二虎今天着实被气糊涂了,可能会口不择言。小的可是句句属实,保证让大人听了如同在场一般清楚。”
陆严笑呵呵地看着他,对于端木微的这句话他倒是不置可否,事情怎么样还要听了之后才能下定论。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