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短息得到了丫头的卡号。
望着不薄的五千大洋浓缩成四个数字，我郁闷。
将这两方面的程序作完，我再次请求燕儿帮忙办理网银业务。
她正反的上了贼船，中途下与到站下没有什么区别。也就帮着弄好了。
做完这一切，我们走出银行，差不多下午一点钟，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道路上依然来往着炽热阻挡不住的人们。
“有些话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燕儿没有戴帽子，不习惯这种炙热的天气，伸手平放在额前，转而望着我。
“你问就好，能够回答的我一定回答！”
燕儿有商人的jīng明，什么事情可以问，什么事情不可以问，她自己就能够分辨出来。
这番话很客套，却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好吧！我就不客气了。刚才一直好奇，你手机后壳上的人，就是刚才发来短息的人吧！你们是恋人关系吧！你与周敏有着满天飞的流言蜚语，虽说都是捕风捉影，可也有些事实在里面吧！所以，我想说的是，你这小子该不会脚踏两条船！”
“你才脚踏两条船……”
“哦，原来是这样……”
燕儿一副深深了解的样子，对我白眼，迈步走下台阶。
“这样是怎样？你给我说清楚。”
我追了上去。
不一会儿，我们来到了银行附近的一处中档餐厅。
藉由燕儿办成了一件对于我来说十分困难的事，感谢的话说多少也显示不出诚意来，不如直接请顿饭实在。
燕儿倒也真不客气，直接点了五菜一汤。
本来身上就没剩多钱，这几样菜的价位一合计。
预算方面我彻底捉襟见肘，甚至连回去的路费都腾不出来。
看着燕儿认真细致的用餐，我额头涔涔的冒冷汗。
早知道进那贩卖牛肉丸子面的面馆了。
吃得了吗你？
两个人要五菜一汤加半斤饺子，懂不懂工薪阶层的苦楚？
我等工薪阶层的面子也仅仅是在面馆给牛肉丸子面多加两个鸡蛋啊！
“怎么不吃？”
“没什么，感觉不怎么饿。你多吃点。”
我就看你能吃完了？
这不没事儿找事儿吗？
我这双臭腿，哪家饭馆的门不能蹬，偏要蹬这上档次的门。
懊丧中，我望着四周的食客，忽然眼睛一亮。
短发。
DV。
深红sè全框眼镜。
以及，曾经见过的着装。
她与两位女生坐在一起，说说笑笑。
是好人吧！
我赌她是好人……
“燕儿，我去那边转转……”
我随便指了个方向，不等她抬头便收回了手势。
她转头看了看四周，纵是在一片大雾中找不到方向这种程度的茫然，她也点了头。
不借点钱，我会风化在这儿的。
这家餐厅很大，此时正是中午时分，满目都是人头攒动，简直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不止一点的红火。
我走在过道中，一直走向好人，她背对着我。
有说有笑，显得很是开心。
在好人这一桌旁边的桌位上。
有一个年轻的男子，他一直盯着我，就像是看到了天空中的彩虹一般，直勾勾的盯着我，被人用如此深挚的眼神盯着。
怪不好意思的。
莫非……L?
我有些犯怵，赶紧转过头。
来到好人的身边，我将旁边的椅子拉出来，在对面两位女生惊异的目光注视下坐了下来，足以让人瞪眼的行为，让她们不再交谈。
“是好人吧！”
“你是谁啊？你这人怎么回事儿？”
其中一位看上去有些胆量的姑娘，直接露出厌恶的神sè责问。
在愉快的用餐中，突然插进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遭遇过这种情况的人，定然会理解她们的感受。
我无法换位思考，但也觉得她们会生气很正常。
“抱歉，我们认识……”
我一边致歉，一边打手势。
期望能够让她们理解，然而，有胆量的姑娘看了几眼，忽然站起身来。
“服务员，你过来看看，这儿有个sāo扰客……”
“等一下。”
好人终于有了反应，她制止了同伴的驱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看了我一眼，开始解释了起来。
不过，她并没有很好的说明，只是用了一句我们认识。
我瞬间感觉到这种解释会招来误解，不等我发话。
有胆量的姑娘立刻对着好人抱怨
“你啊！有必要如此好心吗？明明这个人就是用这种冲击xìng的方式跑到我们这里蹭饭。我们是这么好欺负的人吗？一句好人你就真当自己是新时代的雷锋了。”
“果然不是那么好欺负……”
“你看你看……这家伙都承认了。得儿……有你说话的份吗？”
被训斥的我与好人，面面相觑。
好人扑哧一笑。
“我们确实认识，你们不要惊讶。虽然是个坏小子，他并不是想要蹭饭的坏蛋。”
“我是来找你借钱的。”
我适时插嘴，立刻让好人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儿，好人气呼呼的嗔道：“这跟蹭饭的坏蛋有什么区别？”
我们两人的对话，使得好人的两位同伴安分了下来。
她们带着审视的眼神打量我，仿佛我比桌上的饭菜更加好看似得。
“好人，我的确是来找你借钱的。就两百，少了不行，多了无所谓。”
好人露出苦恼的神sè，仿佛有什么顾忌。
不过，她很快就从包包内拿出一个火红sè的福袋。
从里面拿出两张红sè的钞票，交给了我。
这一切都是在桌子底下秘密进行。
解决了眼前的饭费问题，我拿出手机，看向好人。
“这次总该说一说那串数字了吧！”
“也是，你得还我四百。”
趁机解决了一次非常失败的人际交往问题，我满足了。
刚刚站起身，准备告辞，一个声音突然爆响。
“你就是穿风衣戴蛤蟆镜的那人吧！”
我跟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向在人员嘈杂的场所鬼叫的那位高人，是刚才一直盯着我的那个年轻人，只见他拿出手机，对向我。
穿风衣戴蛤蟆镜的人多了去了，不可能是说我。
我向好人告辞，不等她客气，转身便走。
“好人？我能骂你一句吗？”
“不要。”
“有哪个人会对朋友一句话不到便扯上借钱的？有哪个男人打扰女xìng用餐会用一句抱歉解决问题的？你们这叫朋友，分明就是……”
刚刚回到座位上。
燕儿感受到四周人注目，她放下碗筷，皱起眉，低声嘟哝。
“你干什么去了？”
“这顿饭超出了我能够调用的经费……”
“这种事不会跟我说吗？咱不能吗？现在倒好，还怎么吃得下去，快点付钱走人！”
在她叫来服务员的一段时间里，我在不少人的注目下飞快的将食物塞进嘴里，急急吞咽几次垫垫肚子。
待到服务员找零的时候，燕儿无法忍受被注目的情况下同行人却像是饿鬼一般狼吞虎咽，率先离去了。
我一筷子一筷子的将食物划拉到嘴里，接过目瞪口呆的服务员递来的零钱，顺手揪出餐巾纸潇洒的抹嘴。
这才走向了嘴角抽搐的燕儿。
走出突然间从嗡嗡转变成哄闹的餐馆。
我望着手里的七元钱。
感慨万分，万分感慨。
还有剩下公车费，太好了，太好了。
“快点走，这里不能待了……”
“现代人还没这么疯吧！”
“如果你了解每个人见识到见义勇为者的概率的话，就由不得你这样感慨了。而且，你惹火上身了明白不。指不定走到哪儿就会出现一辆车给你撞过来。”
在燕儿的jǐng告下，我们坐上了公车，一路远离电波满天飞的那一片空间。
燕儿为了不惹麻烦，在中途下了车。
我则转站坐向了回归容身所的公车。
回到容身所的时间是两点半左右，确认丫头确定了款项有好好存在于她的邮政卡上，我收到了这样一条气的吐血的信息。
“好家伙……姓江的，你够厉害，我要五百块，你给我五千块。你的工资我差不多可以推算出来了。好好记住，以后的每个月，你必须给我卡上打五千块。嘻嘻！我帮你存着……用处嘛？你懂得……”
收起手机，自掘坟墓的我，看着不远处的容身所。
每个月的补助足够应付丫头，我还有很多很多的外快可以赚取。
所以，我不准备为这个犯难。
老年人健身所的门口，小空站在那里。
她望着外面的花花世界，如妇人般伫立在门口卖呆。
一双jīng灵的眼眸里，jǐng戒着，向往着。
复杂而又单纯的神情。
显得那么的脆弱。
仿佛有那么一阵不开眼的风吹来，她就会如同气球一般升起，继而，在无尽的青空中崩裂。
路过的老人们也看着她，每个人脸上都是和蔼可亲，看到这么一个瓷娃娃似得小孩子。
谁人不是欢喜的？
特别是老人们……
烈rì横空，汽车飞驰。
我没有呆滞，走向了容身所，走向了小空。
“你在这里做什么？想要出来的话，只需要简单的一步，就能出来了啊！”
隔着一层玻璃，我与小空。
不知道我的声音能否穿透玻璃。
她抬起头，望着我，嘴巴张开。
“不。出不去的……出去了会死的。”
会死？
这是胆小？
我转头看向四周，可以明明白白的发现。
报亭子里，那名从未移动过的中年人，用火热的眼神注视着这里，注视着小空。
贪婪的、充满yù望的眼神。
就好像盯住了小红帽的大灰狼。
就好像等到了肥美猎物的老虎。
小空是惧怕未知的危险？
还是曾经经历过的景象？
这些我并不知道。
简直就是一个典型的窝里横。
她的运气太差了、太差了。
差透了。
容身所，所有的人，运气都差，但没有一个比她差。
她不是超能力者，没有超能力。
但拥有着让人垂涎三尺的特殊身体机能。
不是无法发育完全的小矮人，而是永远保持着五六岁的模样，且没有任何衰老的迹象。
肌肤婴幼儿似得水嫩。
力气大的惊人。
唯有内在让我不理解，仿似有在成长。
可她的各种各样的爱好、各种各样的对话都在充分说明她就是一个小孩儿。
懦弱、偏激、顽劣。
什么是缺点，在人前表现什么，只是一次次的暴露自己缺点。
完全没有自觉。
看到现在依然是这样。
我感到有些失望，稍微想了想，将她晾在了一旁。
转身走进门内，她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窗外。
我走向滑梯，上楼，走进电梯。
神思恍惚的我，没有注意到电梯内不一样的景象。
“好好，三楼是吧！各位爷爷nǎinǎi坐好，我要启动电梯了。”
“三楼，有没有下电梯的？请做好准备……”
等我发觉到不对劲的时候，电梯已经从六楼往下走了。
此时电梯内只有我与小丫丫两个人。
“喂喂，我要上楼……”
“这部电梯今天只为老人们运行，哥哥，丫丫没发现你的抬头纹。”
软绵绵的声音，从小僵尸嘴里出来，让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居然无偿志愿电梯小姐。
“你不是修炼神功吗？”
“这也是修炼的一环……”
小丫丫用这你就不懂了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也不做解释。
我倒有些好奇，想要看看她到底怎样修炼。
电梯下行至二楼。
门开，没有得到任何情报的我正要出去，旁边传来了小丫丫的嗔叱。
“哥哥，你竟然跟老人们抢道，我看错你了！”
两名想要进电梯的老人飞速的用犀利的眼神看着我。
我顿时感觉到脸皮燥热起来，赶紧后退了一步。
随着老人们走进电梯，小丫丫伸手摁下按钮，电梯门很听话的闭合。
“等等，先让我下去不行啊！”
“哥哥，你居然浪费爷爷nǎinǎi们锻炼身体的时间，实在是……”
好、好、好。
我不浪费，我不浪费还不行吗？
老人们真厉害，只需一个眼神就足以控制我的行动了。
到了三楼，有老人要出电梯，我紧跟着就要出去。
“哥哥，你也是老人吗？需要去锻炼一下不怎么硬朗的骨头了？”
“……”
小丫丫仿佛跟我做对似得。
我要下电梯，她就会拿言语刺激我。
使得我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里处在老人们的白眼中，极是难堪，很是尴尬。
更因为有老人不断的上下，让我无法发怒，望着小丫丫甜甜蜜蜜的微笑。
我……发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小空在白rì里出现在大堂的次数，稀少到如同所长的脑壳。
小丫丫心血来háo似得做起了电梯天使。
这之中莫不是有什么东西联系着？
随着电梯停在六楼，老人们下去后。
我瞄了小丫丫一眼，迈步就要走出去。
“哥哥……”
腻腻的甜甜声音突然从小丫丫的嘴中蹦出来，她伸手圈住我的胳臂，小狗乞怜似得眼神泪光盈盈。
“你就陪陪我嘛……好孤单的，小丫丫我。”
“……”
我极力的扭头，迫使自己不要被眼前的小丫丫给欺骗了。
“哥哥哥哥，陪陪我嘛……”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
“哥哥，你瞎说什么呢，我只是，丫丫只是……感觉很孤单……很寂寞。陪陪我，好吗？哥哥。”
刚才我还有些心软，此刻看到她越来越真实的流露出个人情绪。
反而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强力的挣开她。
“那你就好好适应孤单，人唯有在孤单寂寞中才能成长。如果想要做到不依赖他人，你就好好的孤单寂寞……”
“哥哥，你不是人……你是鬼，魔鬼。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走开走开走开！”
走就走……
我走出了电梯，在一位老人严肃的眼神下。
换乘另一部电梯，来到了十二楼。
关押静的牢狱。
她接过邮政卡，很是惊讶。
“这么快？”
“朋友多了路好走！”
“使用的谁的身份证？”
她将卡放在桌上，目光里多了些不悦。
“我没有那么多管闲事，这几天周敏回姥姥家了。”
静放下了心，继续刚才中断了的午餐。
我伸手拿起桌上的钥匙。
“你好好吃饭，多晒晒太阳。我要下去了……”
“等一会儿！陪我一起看电影吧！就当是你帮我办理银行卡的奖励。”
奖励，什么时候从眼前女孩儿嘴里出现过这样的词汇。
我有些意外，同时有些心惊。
很不合理，
这种不合理，让我联想到了今天小丫丫与小空的不正常。
我抬起头。
“等一会儿吧！我要先下去一趟，月光早餐没吃，现在肯定饿扁了，我要去送点饭。”
“哦，是吗？相对于跟月光送饭大于陪我看电影。好吧！我明白了！那你就快走吧！”
静好像因为我的话受伤了，话语中充满了烦躁。
“不是的，静。我很想跟你在一起看电影。不过，时间上有些磨不开。等会儿好吗？”
“看在你如此卑微的请求我，我就勉勉强强的答应了！你快去快回，我会选部很好的剧目。”
静的语气中少了火药味，多了一些期待。
同时，让我也抱有了期待。
仅仅是那一点点的神秘感，从静的话语中说出来，就好比无尽的星空。
足以让我充分发挥想象力，去猜想她所能选择的剧目。
怀着满心的期待回到九楼。
打开锁头，推开门。
只见尼龙绳被分割成了十几段丢在地上。
望着这种情景，我心里咯噔一响，腹部纠结了起来，胸口闷痛。
离开时，月光在卫生间里……我想到这个，赶紧跑进房间。
卫生间的门，依旧紧闭着。
看到这一幕，我放下了心。
“月光，你在卫生间吗？在的话回答一下。”
想要切实的确认，所以便询问了起来。
然而……
没有回音。
“月光、月光、你在吗？回答我……”
我走近卫生间，伸手敲门，屏住呼吸，倾听内里是否有呼吸声。
试着用力推了推门。
卫生间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没锁？
我有些犯难，如果就这样进去。
月光正在坐马桶的话……
考虑这个因素，显然不能进去。
我举起手臂，看了看时间。
准备耐心的等待五分钟。
如果月光不在卫生间的话……这五分钟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纵然有这样的条件，足以让我蹬开门走进去。
但，不能做的行为依旧是不能。
手表上的数字，跳动着。
我的心跳，飞快跳动着。
如同坐在火炉上，体验着折磨、煎熬。
思想的交锋，肢体的不自觉行为。
在这五分钟里，不知发生了多少次。
……恍惚间，仿佛看到月光打开门走了出来，她看到我，脸上立马换上不悦的神sè，伸手顶着我的鼻头数落。
五分钟的时间，在不坚韧的等待中到了。
我伸手推开了门。
探头。
卫生间里。
月光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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