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夷少师看着万锺,道:“万大夫,这就看你的了。”
万锺想了想,道:“那好吧!我来背!”
万锺背上那位姑娘,一步一移,慢慢地走出这只剩一点烛光的房子。在墨夷少师看来,要万锺背着那位姑娘走两三里路确实多少有些许吃力,不过墨夷少师也是不想替代万锺来背那位姑娘,原因不是因为他精明滑头,而是其他的原因。
邓靖仪和徐若馨走在前面,万锺背着那位姑娘走在中间,墨夷少师则跟在最后面。他们走在微亮的街道上,街道上还是躺着一些躯体,那是没有灵魂的躯体,不,只能说是一具具尸体。只要是有良心、有慈悲之心的人没有谁不希望这只是一个玩笑、一个噩梦,但现实就是发生了,而且真真切切地就在眼前。一条条街巷还是如来时一样安静,没有看到生命的痕迹,过了好几个时辰也是这般。雾虽然很大,但是还是可以分辨出那些是死去的人的尸体,只是那些尸体在黑夜中变黑了,变得如黑夜一般的黑,看不到尽头的黑。轻轻地走过街巷,没有听到一点声音,除了他们轻微的脚步声。
死亡是可怕的,死亡前是痛苦、无助、恐怖。有谁愿意尝试死亡,敢于直面死亡的人是有很大勇气的人。他们在浓雾中行走,穿过一条又一条的的街巷,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出这个充满噩梦的地方。
“休······休······休息一会吧!我······我快走·····不动了,我······休息一······一会再走,我是在是走不了了。”万锺气吁吁地道。
墨夷少师本来是走在万锺后面的,不过万锺背着那位姑娘却走得很慢,以至于落在后面了。现在万锺把那位姑娘放下来倚靠在一棵柏树下,万锺也坐在树下一动也不动了,累得直喘气。
邓靖仪看见了,便道:“那就先休息一会再走。我看在天亮之前能赶到那里。”
现在他们已经离开百泉镇了,又过了那条河,之后穿过一片空地,就来到这个都是柏树的林子里了。东边已有了一丝蓝红相间的光亮,像是在海平面一样,雾还是很浓,雾水把墨夷少师的衣服又湿透了,放佛所有的雾水都是冲着他一个人而来的,大概想洗去他那一身的臭味。
那位姑娘还在昏睡当中,脸上沾着雾水,显得更为可爱。万锺的衣服也湿透了,不过他的是汗水浸湿的。休息了一会,万锺站起身来,用手抖了抖衣服,然后慢慢地背上那位姑娘,一步一移地走着。
墨夷少师见万锺实在是吃力,便追上去问道:“万大夫,你休息休息吧!我来背一段路。”
“不用,我能行。虽然有点背不动,但是这也算是救人。更何况我是一名大夫,行医济世是我的本分之事。哦,对了。以后不用叫在下为万大夫了,就叫在下万锺便好。在下今年二十又二,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万锺一边走着路一边与墨夷少师说着话。
墨夷少师停了一下,又跟了上去,道:“你叫我墨夷少师便是,我本来是一个山野之人的,不过遇见她们之后,我感觉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遇见一件事情后,又发生另一件事情。哎,我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前世犯了什么错一样。”
“原来是少师兄弟啊!幸会幸会!我自小就跟随师傅行医,对医术也略有知晓。不过一个月前,我师傅被我的师兄多子木毒害了,师傅在他临死前留给我一本医书要我好生学习,也希望我为他报仇。我师傅直到死的时候,都在说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错受我师兄多子木为徒,之后我师傅让我道京城着我的师叔公车子帮忙。然后,我埋葬好师傅后便赶路前往京城了,谁知到了百泉镇,那之后的事你们也知道的。”万锺说着话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加快了脚步,竟赶上了邓靖仪和徐若馨她们。
邓靖仪听到万锺说了他的事情,便问:“你说你同门师兄杀害了你的师傅,那为什么他会放过你这个师弟?而且······”
万锺停了下来,脸上便表现出了沉默,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道:“我也不瞒你们了,我和师兄多子木从小就跟随师傅行医了,但是我的师兄喜欢研制毒药,可是我的师傅却对此事一直不支持,而且一直以来我的师兄的医术都不如我。我师傅也并非偏爱于我,只是认为行医之道是让病者脱离病痛以得康复。但是我师兄多子木却与我师傅的医道相悖,可是我师傅也并没有痛斥与责骂他,而是从中帮助他,让他回归正途。不过我师兄对研制毒药十分痴迷,已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在两年前,给一个病人服了他自己研制的药,结果那病人却死了。我师傅认定这是我师兄下的毒,决定逐出师门并送与官府。当时师兄多子木也认罪知错,我也替师兄多子木向师傅求情,师傅在无奈之下心头一软,便将那事隐瞒了起来,这让我师傅愧疚一生。那时,我师傅要师兄发毒誓,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研制毒药了。最后,我师傅也继续留多子木在身边行医了。不过我师兄还是贼心不改,依旧在暗地里研制更毒的药。我也多次劝说,但每一次都让他误会我。在他毒害师傅那天,我恰好到别处去帮一户人家看病。在我第五天回来之后,我发现师傅已经奄奄一息了,要不是我师傅的医术了得,恐怕还没等到我回来就已经命归黄泉了。哎,不说这么多了。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万锺正说到伤心处,便不禁流下了泪,这时却忘了身上还背着一位姑娘。墨夷少师也听得出身,平时话多的他,此时也说不上什么话来,只在一旁用脚踢着一刻略显枯萎的柏树。邓靖仪把剑抱在怀里,仔细端详着这个刚刚认识的人,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他是一个好人。
徐若馨问道:“那你以后怎么办?你是要找到你师兄,然后杀了他,替你师傅报仇雪恨。”
万锺又走动了,天慢慢地亮了,雾也散了,谁还在前进?万锺道:“报仇,我没想过要报仇。但是,我不清理门户,就对不起师傅的在天之灵。现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你的师兄今后也想将你毒害,甚至会杀害更多的人,那么到时候你该怎么选择?你是等着你师兄把你给杀了,然后继续去害别人;还是······”邓靖仪话还没有说完,万锺忙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亲手将他杀了,以告慰师傅的在天之灵。”
墨夷少师道:“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应做的作为,要是你需要什么帮助,你就尽管说,我一定竭尽所能。我平生最恨这种恩将仇报,残害百姓之人。我恨不得将他们杀之而后快。”
“你就知道打打杀杀,你一点武功也不会,你还能帮谁?”徐若馨对墨夷少师所说的话不屑一顾。
邓靖仪沉思了一会,道:“万大夫,那你觉得这一次百泉镇的人所中的毒是何种毒药?”
万锺答道:“我一开始也看不出这是什么毒,我看到这位姑娘时我还以为这里的人是得了瘟疫,但是后来在为这位姑娘施针的时候我发觉这并不是瘟疫,而是中了毒。因为如果是瘟疫,那么施针时,银针上不会留有黑色的毒性,而是血红色的血液。昨晚在为姑娘施针时,我看到银针变黑了,所以我敢肯定这一定是中毒了,而且毒性非常强。”
邓靖仪走了几步,细想了一下,便道:“那你知道在这天下之中有谁能有这般能耐,可以毒死一整个小镇里的人?”
万锺边走边想,走了一段路程,脸上满脸汗珠,直流到衣裳上来。当走到一条岔道口处,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徐若馨和墨夷少师,然后道:“我从我师傅那里得知,当今世上只有三人能有这等能耐,不过有一人便是我的祖师爷,不过以不在世了;另一人是西域的欧个提法师,不过自从他与我师傅较量而败于我师傅后便一直没有踏入过中原了;还有一人是药王伍廷,但是这位老前辈已经到了风烛残年了,今在药谷避世。”
徐若馨虽然有些听不明白,但也了解到了一些事情,便问道:“那按你这般说,那就是连你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毒?”
“我看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你的师兄了,你师兄也是对毒药十分痴迷的。我猜想只有他才可以做到,这样无声无息地杀害这么多人。”邓靖仪分析道。
万锺谈了一口气,道:“我也有这等想法,走过街巷的时候虽然看得不太清楚那些躺在地上的人,不过从下毒的手法来看,确实与多子木十分相似。也罢,也罢。等遇到他,我一定要问个明白。我很想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在一种既沉重又压抑的地方,慢慢地看到了东方那一丝的亮光,那光线静悄悄地来到他们脚下,倒映出他们的身影,不,还有雾的影子。城门就在眼前不远处,他们加快步伐向城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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