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夷少师又回过身去,蹲在徐若馨面前,看了一眼,便道:“这次可不许再打我了。”徐若馨没说话,只是嘿嘿笑着看着他。墨夷少师放下纱布,慢慢地脱掉她的鞋子,将里面的丝绸袜子也脱去了。墨夷少师登时脸一红,低着头慢慢扶住徐若馨的脚。这一次是墨夷少师第一次看见姑娘的芊芊细足的,眼前的脚小巧玲珑、白皙红润,看得墨夷少师脸色红得似个红灯笼。徐若馨瞧见墨夷少师脸红得厉害,便觉不好意思,把脚一缩。谁知墨夷少师没扶住,害得徐若馨的脚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徐若馨‘啊’的一声大叫,吓得墨夷少师坐在了地上。徐若馨痛得泪花闪闪,哭着骂道:“臭墨夷少师,你······你是不是存心想报复我啊!我叫你帮我敷药,你竟然······”墨夷少师看着她,见她哭成这般,一时慌了手脚,这也是他第一次见一个姑娘哭得那么厉害的。墨夷少师站起来,说道:“我······我不是有意的,是你自己把脚缩回去的。”
“什么,那么就是我的错了。”徐若馨哭着道。墨夷少师不知道怎么去哄一个正哭得厉害的姑娘,只好道歉求她原谅,便道:“好了,你不要哭了嘛!是我不好,都怪我。你不要哭了,求你了。”过了一会儿,徐若馨才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墨夷少师见她不哭了,便道:“好了,还敷药吗?这药是我从山上采回来的,这药以前我也用过。只要敷一晚上,明天就可以走路了。”徐若馨转过脸去,显然有些生气,但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又过了一会,徐若馨感到脚一阵阵的疼痛,忍不住轻声哼了几下。然后,对墨夷少师说道:“你在干嘛啊!还不快点帮我敷药,我都快痛死了。”墨夷少师再次蹲下来,轻轻地扶起她的脚,左手轻轻地揉着扭伤的部位,说道:“你忍着啊!刚敷上去的时候可能会有些痛。”说着,便慢慢地把药敷上去,徐若馨咬着嘴唇,轻轻‘啊’的一声吐出。墨夷少师再用纱布把扭伤的部位包起来。包好了,便站起来,说道:“弄好了,我扶你过去床那边歇息一会。你不要乱动,明天你就可以自己行走了。”说罢扶起徐若馨往床边走去,徐若馨坐下来,依靠在床柱边,眼中还有泪光。墨夷少师把鞋子和袜子拿来放到床沿下,然后搬来一张凳子坐在床前。
徐若馨看了看门外,对墨夷少师说道:“靖仪姊姊人呢?她还没回来啊!这天色也快黑了。”墨夷少师也看看外面,回过脸说道:“邓姑娘说要去······去,我也不是很清楚,她也没跟我说要去干嘛?我看,她应该也快回来了。”墨夷少师话还没有说完,邓靖仪就从门外走了进来,看见徐若馨坐在床上,便问道:“若馨妹妹,你好些了么。”
徐若馨看见邓靖仪回来了,心中甚是高兴,便道:“我没事,这臭少师刚才帮我敷了草药了,现在感觉好许多了。靖仪姊姊,你去哪里了。”邓靖仪笑道:“我只是出去外面走走。看见你没事了,那就放心了。”这时,门外走进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那老婆婆手中端着三碗粥,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一进门便呵呵笑道:“小姑娘,你没事吧!刚才听见你哭了。”墨夷少师脸一红,便低下了头。徐若馨说道:“没事了,现在好多了,也不痛了。”那老婆婆呵呵笑道:“那就好,那就好,看见你没事了,我这老婆子也放心了。来,喝碗粥吧!”说着把粥放到有些破旧的桌子上,然后端一碗粥到徐若馨床前,让她喝。徐若馨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那碗粥,笑着道:“谢谢了,老婆婆,您也喝一些吧!”
那老婆婆笑道:“你们喝,你们喝,我还留有呢!”那老婆婆说罢便走出了门,邓靖仪坐在凳子上靠在房子的土墙上歇息,徐若馨喝完粥后也觉得困了便靠在床柱睡着了。墨夷少师则走出门外,坐在门前看着天色慢慢地暗下来。这时,墨夷少师心中却是一团糟,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离开爷爷而要送徐若馨回京,也不明白爷爷为何要他离去。墨夷少师长叹了一口气,心道:“算了,不去想这些事了,一切随缘吧。”顺手解开绳索,把爷爷送的东西放到腿上,心道:“爷爷送给我的是什么东西啊!爷爷说要在情况十分危急的时候才打开它,好吧,还是听爷爷的,先不看。”
墨夷少师抬起头来,遥望着远处的山,那边没有霞光,渐渐有些暗了,从那里慢慢地吹来了黑云,还时不时地吹过一阵凉风。屋前的梧桐树不知被这晚风吹落了多少黄叶,地上的梧桐叶一层盖着一层,仿佛是在堆积思念,而这思念又是在思念谁啊?
老婆婆收拾完了,坐在墨夷少师的身旁,看着天上仅有的星星和月亮,然后说道:“小伙子,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看把那位小姑娘给扭伤的,你们是不是明天就要走了?”墨夷少师转过脸看着这位年过花甲的,满脸皱纹的老婆婆,说道:“对,明天就走。但是去什么地方,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老婆婆,您一直是一个人在这里住吗?”
那老婆婆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转身走进屋里,一边走一边说道:“人老了,都离去了,都走了,都走了。”墨夷少师听着一点也听不懂,只是回过头看着那老婆婆一步一步地走回屋里。
墨夷少师依然看着天上,看着这个有些缺陷的夜空,渐渐地依靠在门前的一根柱子旁,慢慢地闭起双眼。这时,邓靖仪走了出来,但没有惊醒进入梦乡中的墨夷少师。邓靖仪走到梧桐树下,站在那里看着这个不知道经过多少年月的梧桐树。梧桐叶随风飘落,落在了邓靖仪的手上。邓靖仪坐了下来,躺在树根下,似睡非睡。
当这里一切都变得宁静时,却传来几声鸡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