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诡异的场景让正在紧张注视敌情的赵云明等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实在猜不透科马斯人的阵仗,纷纷将探询的眼神望向了已经来到前线的月亮祭祀身上。
阿隆索很知机的问起了原由,月亮祭祀的回答却让众人哭笑不得,那群仿似表演杂技的人是各个科马斯部落的祭祀,他们正在举行仪式,祈求诸神降下神通将所有的邪魔外道消灭干净,并庇佑科马斯勇士不惧怕妖魔邪术,在战斗中无所匹敌。
众人一听,更觉荒谬,乱糟糟的吐槽大骂,这些跳大神的科马斯祭祀难道还会加持各种状态,消除负面影响?你是印第安族祭祀,又不是牛头族祭祀,你有那本事么?你敢不敢亮亮你的图腾?你们这是在宣扬封建迷信,敢情还预备将聚居地的穿越众们当成妖魔鬼怪来收拾。
赵云明和吴宏对视一眼,均觉得好笑又好气,与料想中的战斗完全不一样,李锐锋看得恼火,搓了搓眼角的眼屎,嘀咕道:“MB的,到底打不打?我还没吃早饭,肚子好饿。”
科马斯祭祀的仪式对自己人有没有效果,赵云明并不知道,可是对聚居地的效果却是显而易见,本来内心还七上八下的穿越们,这会儿得知了这个消息,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大战在即的紧张感不翼而飞。
科马斯人如此又唱又跳了一个小时,才总算是结束了仪式。科马斯大军也一扫之前乱哄哄的景象,有规律有节奏的呼喝起来。之前的头领们此刻站了出来,纷纷挥舞着手中的权杖指向了聚居地,得到命令的科马斯战士,将武器夹在腋下,抱着半人高的木头,如下饺子似的,一排又一排整齐的跳入激流的洛杉矶河,“噗通噗通”的入水声不绝于耳,场面蔚为壮观。
赵云明看过高台跳水,看过跳板跳水,甚至儿时自己也曾爬上家乡水库边上的大树玩过称砣落水。可这样成百上千人排着整齐的队列,有间隔有规律的集体跳水却是平生仅见,让他感叹这些科马斯人既蒙昧,又勇敢服从,若有人敢命令自己抱根木头便要游过大河去找人火拼,只怕自己先会和发布命令的人血拼一场。
樊旭没有理会发改委几位领导嗔目结舌,难以置信的表情,冷漠的对传令兵道:“海军为何还不出动?”
传令兵还未来得及回话,洛杉矶河下游便冲出几艘海军汽艇,高速向正在奋力划水的科马斯士兵冲去,汽艇左右两舷的水兵正拿着步枪或是手枪乒乒乓乓的点shè着随波一起一伏的科马斯士兵脑袋。趁着水面上的人群还不密集,汽艇队赶紧分成两拨,从北南两面夹击中间水域的科马斯士兵。
因为担心汽艇螺旋桨被缠住,水兵们并不敢在河中密集的人群里杀进杀出,只能不停的放枪务求多杀伤一些敌人,科马斯人的渡河大军在水中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被动的挨打,越来越多的士兵惨呼两声,便失去知觉随波漂流,清澈湛蓝的河水不一会儿便开始变得浑浊起来,红与蓝夹杂的颜sè,怎么看怎么觉得毛骨悚然。
岸边观战的科马斯祭祀又开始了舞蹈,企图召唤信仰的神灵消灭那些正在屠杀同胞的邪恶魔鬼,酋长们更是连连挥舞权杖,让更多的士兵入河,妄图用人海战术来淹没河面上肆无忌惮的魔船。
北面河道上又驶来两艘汽艇,这是受钟巍派遣在河道上巡逻,防备科马斯人从另一处过河的小分队。这两艘汽艇转过来见海军打得很吃力,仅靠步枪和手枪根本阻止不了这群悍不畏死的科马斯勇士,干脆便加入了战团,其中一艘上装备了一挺机关枪,此刻撕麻布一般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无情的收割着正在泅渡的科马斯人生命。
聚居地岸边指挥战斗的樊旭见状气得破口大骂:“让这两艘汽艇马上滚蛋!他们的任务不是战斗!是监视敌人的动向!如果让科马斯人从上游过了河,我非得枪毙了他们!”
传令兵刚准备跑去通知,赵云明伸手阻拦道:“让装备了机枪了汽艇留下,另外派一艘去,我看海军的火力不足,无法有效的阻拦敌人。”
“不行,科马斯人若在上游渡河,我们和钟巍所部两边不靠,这个空当只能依靠这艘装备了机枪的汽艇来进行有效阻拦,为我们争取反应时间。”樊旭略一犹豫,但还是坚决否定了赵云明的建议。
赵元首点点头,挥手让传令兵离去,吴宏一直在旁关注,想从赵云明的脸上找出点不愉快的表情,但赵同学若无其事的神态显然让他很失望。
沿河阵地的制高点上,传令兵挥动起红蓝两sè的令旗,两艘打得正欢的汽艇一见,只能接受命令,灰溜溜的调转船头往上游开去。
河道中的科马斯士兵被动的挨着打,也渐渐变得聪明起来,不少人学会了用同伴的尸体做盾牌,阻挡船上海军水兵的shè杀。仅靠汽艇,显然无法阻止科马斯人这种不惜命的渡河行动,失去机枪压制之后,更是拦阻乏力。
岸上的陆军士兵们伸长了脖子,眼见河中的游泳健将越离越近,齐齐眉开眼笑起来,严厉的军士长也长出一口气道:“海军兄弟总算漏了点残渣过来。兔崽子们,打起jīng神,该咱们陆军表演了!”
第一个科马斯战士终于游到终点,手脚并用的爬上河岸,呈大字平躺在陆地上,腹部鼓胀得像个青蛙肚皮似的,不停的起伏,不时还从嘴里喷出一两口水,看起来累得够呛。
科马斯人接二连三的上岸,也顾不上危险,就这么横七竖八的趟了一地,河道中的汽艇jīng力全部牵扯在驱赶和阻拦四处乱游的敌人身上,也顾不上这些已经成功上岸的敌军。
前方战壕中的陆军士兵这会儿各自选定了目标,军士长也焦急的频频后望,等待着攻击的命令。两座岗楼上的机枪手更是摩拳擦掌,一脸的嗜血。
樊旭面容整肃,冷酷得像块冰雕,目不转睛的盯着上岸的敌军,嘴里喃喃自语:“在多些,在多些。”
赵云明知道他是想毕其功于一役,以最大的程度消灭科马斯人的有生力量,所以也不着急。吴宏不清楚原因,但又不敢开口询问,怕打搅樊旭的指挥,惹来一顿抢白,只能不停的咬嘴唇。李锐锋看到这些上岸的移动靶变成了固定靶,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抢了身边卫兵的MP40,冲上前去猛扫一梭子。
樊上校终于开口了,对着传令兵道:“命令炮兵准备,信号一起就给我集火一分钟。”
两侧的炮组很快传出口令:“目标,正前方河岸!shè角1300,一号装药!待命!”
“目标,正前方河岸!shè角1300,一号装药!待命!明白!”
“方向好!”
“shè角好!”
“待命!”
“明白!”
此起彼伏的shè击术语充斥在赵云明等人的耳边,在场所有人都清楚,沉默中的防线即将喷发,赵云明摸出烟给自己点,压制住自己速率加快的心脏搏动,月亮祭祀虽然语言不通,但冷漠肃杀的环境让她知道,自己的族人又将面临一场惨痛的屠杀。阿隆索双拳紧握,对华族人的军队战力感到恐怖,庞大的印第安军队还没有直接接触,便已经死伤狼藉。
樊旭侧转身体对赵云明点了点头,随即对传令兵道:“打红sè信号弹。”
传令兵掏出信号枪,对准天空,“砰”一声响,信号弹眨眼间飞上天空在顶端爆炸开来,刺眼的红sè在阳光照耀之下仍然光彩夺目。
令人心悸的撕布声响起,曳光弹在空气中烧的火焰带着一串串子弹钻向目标,K98那清脆的枪声立刻密集起来,伴随着枪声响起的是无数惨烈的哀嚎,仍在集结准备冲锋的科马斯大军一瞬间便被打薄了一层。
炮组公式化的命令再度传来:“集火速shè一分钟!”
“集火速shè一分钟!明白!”
“放!”
60迫炮弹带着沉闷的声响,追着步枪与机枪的嘶吼组成了一篇催命的死亡乐章。
在科马斯人上千年的历史中,都未曾遭遇过如此的战争方式,没有冲锋,没有短兵相接,没有生死搏杀。上岸的科马斯军队完全被淹没在了各种各样的爆炸声中,他们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躲闪这种比弓箭还要迅疾致命的武器。河对面的酋长和祭祀包括仍在泅渡的战士都被这惊天动地的场面所惊呆,这震耳的声响,耀眼的火焰,刺鼻的硝烟,翻飞的尘土,四散的残躯所构成的惨烈画卷,在他们的思维中,只有神才具有如此震撼人心的威能。
短短一分钟,成功上岸的科马斯军队便损失殆尽,只剩下三两只小猫仓皇的逃回河中,幸免遇难,不过他们还要面对河道上阻击的水兵。只怕仍然在劫难逃。
短短一分钟,给予科马斯人的是血淋淋的回忆;给予穿越众的是一场身临其境的战争大片;给予月亮祭祀的是无尽的悲哀与伤痛;给予阿隆索的除了颤栗便只剩下敬畏与恐惧。
一分钟,六十秒,可以改变很多,包括生命也包括历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