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印第安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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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重伤的捕猎队队员最终还是没有抢救过来。这并不是自穿越后聚居地第一次出现死亡,但这一次死亡的是经过军事训练并装备了现代武器的在役军人,他们没有死于天灾或是病痛,而是死在了穿越众搭不上眼的北美土著手中,所以在消息传开后,聚居地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和不安。

    本以为凭借着装备jīng良的军队便足以在这17世纪横行霸道的穿越众们实在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在谈论印第安人或是诸如欧洲列国的时候,言辞都谨慎了许多,再也没有了当初那副不可一世,碾杀一切的嚣张。

    满载而归的赵云明对于两名士兵的死亡也非常心痛,这些接受了完整军学训练,并经历过实战的士兵都是将来扩建军队的种子,就这么牺牲了,实在有些可惜。

    这两名牺牲的士兵葬在距离穿越点不远的地方,那里有一座海拔不超过百米的小山,正对浩瀚的太平洋,山脚下已经矗立了四十六座墓碑——安葬着穿越时死去的同胞。

    时任捕猎队队长张振武此时正低着头,满脸羞愧的站在赵云明的面前:“元首!职部自请处分!”

    赵云明并不惊讶张振武自请处分的要求,知道他是在自责,认为自己在捕猎时粗心大意没能及早发现印第安人的踪迹,致使捕猎队陷入包围,并导致了战友的负伤和死亡。

    “荒唐!你自有直属官长,更有军法官在!如何在元首面前自请处分?军中规矩还要不要了?”陪同着赵云明的樊旭闻言大怒!在军队中越级上报本就是大忌,张振武这么做简直就是一错再错。

    “算了,他也是自责心切。”云明先是制止了樊旭,然后看了眼浑身缠裹绷带纱布的张振武:“你现在的任务是安心养伤!至于是否处罚,长官们稍后自有处置。”

    “职部明白了!”张振武右臂骨折无法敬礼,只好并腿挺直胸膛,算是行礼。

    赵云明负着双手先出了临时医院,紧跟在后的樊旭正要离开,却听见张振武轻声道:“多谢长官爱护!”

    樊旭一边走,一边回头指着张振武道:“你简直就是个糊涂蛋!等钟巍回来有你的好果子吃!”

    受限于运力,仅有的卡车又要运送战利品。钟巍只好待在印第安人的部落里看管俘虏,计划在搬空这个部落后,统一的押解回聚居地。考虑到俘虏中的老弱妇孺在押解途中可能会拖慢整个队伍的速度,亦是出于后世的人道主义jīng神,赵云明命令钟巍在运送完战利品后,优先将这些人带回来。

    为了安置这些印第安人,吴宏与赵云明商议了半天,决定将那艘本已经作为渔船,且受损没有完全修复的“枪炮号”强行靠岸搁浅,并进行了改造,拆除了几乎所有的下层舱室,作为关押和隔离这些印第安人的地方。

    按照吴宏的想法,这些人来了以后,就要立即投入到聚居地和港口码头的建设中。可是唐燕却当即反对,理由是些印第安人因为生活环境和习惯,身上多而不少都带有病菌,应该如之前的西班牙人一样,先做检查消毒,隔离一段时间之后才能与穿越众接触。事关穿越众的健康问题,吴宏不敢坚持己见,只好委屈穿越众们继续做民工。

    赵云明看望了受伤的捕猎队队员后,便和樊旭来到了穿越点附近的港口查看建设进度,正好遇见了吴宏:“老吴,过来看港口?”

    “刚在仓库那边处理完事,偷空跑来抽支烟。”吴宏说着便递出一支烟给赵云明。

    赵云明接过点,看到港口四周忙碌的西班牙俘虏,忽然突发奇想的道:“我说,你们认为这些西班牙人中有懂印第安语的吗?”

    吴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倒是樊旭脑子灵醒,接口道:“元首,我去找石高,让他问问这些西班牙人。”

    “这些西班牙人在中南美洲经常和印第安人打交道,说不定还真懂!“瞅着跑远的樊旭,吴宏这才后知后觉。

    西班牙俘虏们自从上岸后便被赵云明安排给石高管理,奋勇号的观通长一度还闹起了情绪,可谁叫整个聚居地只有他会西班牙语呢。不过,在他的看管下,西班牙人倒是显得很温驯,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过sāo乱。

    阿隆索虽然之前被赵云明狠狠的打击了气焰,可是因为敢于出头又是贵族身份,石高按照战俘管理的惯例,让他做了这群西班牙人的头。阿隆索也是个有担当的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军职过低就拒绝,反而很欣然的接受了。

    “少尉,你跟我来,有人要见你。”石高得到了樊旭的指令,自然而然的招呼起了阿隆索。

    正呲牙利嘴抬着一块条石的阿隆索听到石高的呼喊,放下石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跑到石高的面前:“中尉,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帮助吗?”

    “跟我走一趟,你不是一直闹着要见我的长官吗,这次如你所愿。”

    阿隆索一听,赶忙道:“需要我去换身衣服吗?这样似乎太失礼了。”

    樊旭在旁“嗤”的一笑:“老石,这少尉挺有趣,都成战俘了,还玩贵族范儿?”

    阿隆索听不懂,盯着石高,希望他翻译,可观通长附和着笑了笑:“上校,这家伙的修养其实挺不错的。”说完,又用西班牙语对阿隆索道:“不用了,咱们赶紧去吧。”

    三人径直往山地营驻地走去。一路上,阿隆索都很忐忑,他不清楚此行的目的,脑子里一直在胡乱猜测,是王国派人来交涉了?又或者是这些来历不明的印第安人准备拷问自己?这也得怪赵云明,自从俘虏了这些西班牙人,他并没有过多关注,甚至于连西班牙在中南美洲的殖民情况都没有详细了解过,在这些西班牙人眼中,这是极为不科学的!

    疑神疑鬼的阿隆索再次见到了赵云明,对于这个曾经让自己哑口无言的人,他印象非常深刻,只是他猜不透这个石高口中的最高长官究竟处于那个级别?从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阿隆索可以断定这些印第安人人数并不多,在洛杉矶的举动也更像是殖民!不过他不敢确定这些人将来是否垂涎王国的西班牙总督区。

    “少尉,我们又见面了。在战俘营待得还习惯吗?”赵云明笑笑,问出的问题让旁边坐着的吴宏忍俊不禁,有谁会习惯待在战俘营里做苦工?

    阿隆索听完后,躬身行了个贵族礼节:“多谢关心,贵国的战俘营非常人道,石中尉也非常的和气,并没有为难我们。”

    “那便好,今rì找你来,是想问问你懂印第安语吗?”赵云明并不想说太多的废话,他对这些西班牙人缺乏好感,当然,大洋马除外。

    “我在西班牙总督区服役了三年,据我所知,印第安人并没有共同的语言,而且也太难学了。我至今只懂得印第安语中的霍肯语系,并不熟练,可能帮不上您的忙。”难道他们不是印第安人?阿隆索有些诧异,但随即想到印第安人语系众多,便又释然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些看起来和印第安人没啥区别的黄种人会是那个东方帝国的后裔,更不可能想到这些人根本不是这个时空的居民。

    赵云明等人一听,眼神闪亮,均觉得有门儿,赶紧让人去把关押起来的印第安人祭祀带了过来。

    印第安祭祀进来后,先是很恭敬的向赵云明行礼,然后就是一阵叽里哇啦,满头雾水的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阿隆索。

    阿隆索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才对赵云明道:“她在向您致敬,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你能听懂?“阿隆索的回答,让在场的众人欣喜若狂。

    “虽然有些生涩,但我基本还是能够听懂。”

    在加利福尼亚的印第安人大多使用霍肯语系。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一场语言接力赛,赵云明把想问的问题说出来,由石高翻译成西班牙语,再由阿隆索翻译成印第安语。这场多语言,多种族交流大会整整持续了数个小时,二把刀印第安语翻译阿隆索不知是业务不熟练,还是故意为之,经常会翻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句子出来,让赵云明等人绞尽脑汁思考半天,才能明白究竟是何意思。

    过程虽然磕磕碰碰,但赵云明等人总算弄清楚了这些印第安人的来历,这位名叫“月亮”印第安女祭司表示他们属于科马斯人野驴部落,科马斯人生活在洛杉矶河流域,部落众多,以狩猎种植及采集为生。这次冲突起因是野驴部落的勇士发现了捕猎队的踪迹,认为他们侵犯了领地,随后更发现了被猎杀的野牛,这才出手抢夺,这种事情在各个部落之间层出不穷,屡见不鲜。至于那黑sè的石头则是在野驴部落以东的谷地发现的,并且祭祀声称愿意根据科马斯人的规矩,战败后带领整个部落完全臣服,希望赵云明不要继续伤害她的族人。

    赵云明对此不置可否,只是让人将祭祀和阿隆索都带了出去。

    “云明,你说之前逃走的印第安人会来报复吗?”宏得知科马斯就分布在洛杉矶流域后,有些担心聚居地的安全,

    “与其等着被报复,咱们还不如主动出击,反正咱们需要劳力。”赵云明恶狠狠的道。

    吴宏有些不赞同,整个聚居地才多少人?一旦和科马斯人发生大规模的冲突,只怕损失不小,他斟酌着用词道:“是这么个道理,但我们实力很弱,经不起大的消耗,要不和解吧?”

    “和解?怎么和解?我们前后杀死他们那么多人,连野驴部落的酋长都死了,这些科马斯人咽得下这口气?我倒觉得不如做个了断,彻底将洛杉矶河流域的科马斯人驱逐,为聚居地创造一个良好的外部环境。“说到这里,他转过头对樊旭吩咐道:”给阿隆索安排个新职位,做咱们的翻译,告诉他做得好,我们可以考虑给他一定限度的zì yóu,甚至是提前释放他。”

    看樊旭离开后,赵云明又对吴宏道:“你得安排几个人学习西班牙语和印第安语,咱们将来总不能依靠一个西班牙俘虏吧?用起来太不放心了。”

    见赵云明有了决断,吴宏也不好在劝,聚居地目前也的确需要一个稳定的发展环境,想到这些,他便点头道:“这个好办,我下来就安排,反正那些个娇小姐也没啥大的作用,不如用来当翻译。”

    PS:说实话,印第安人的语言实在太复杂了,老熊书中只是一家之言,若有考据党责问,老熊只得抱歉了。若哪位朋友有加利福尼亚或是北美印第安人详细的历史资料,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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