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年的hūn天,yīn历三月,国泰安商行所属烟场已经为他们带来了每月五十万两的净收入,全部算下来,香烟事业开展的的七个月,一共获得纯利润一百六十三万两银子。
一百六十万两银子是什么概念?
一斤小麦两钱,一百斤小麦二百,一吨小麦才二两银子!
据严树闲时在城门口询问的一个老兵讲,长城上防守的jīng锐部队一个月才三钱银子的关饷!
据知府大人一次宴会上讲:最强悍的西北边军一万人的一年养护费用是十八万两。
也就是说,严树和他的商行半年的财富收入,几乎就可以供养一支十万人的大军全年的开销!
一个知县一年的薪金是三十两;
一个知府的薪金一年一百两。
一个巡抚的薪金一年是三百两。
而大明初年规定,官员贪污在六十两以上的就要杀头剥皮!
一个北方熟练工人的年平均工资是二两到二两半。
该年,据朝廷的邸报评估报告,江淮扬洲一带最有权势的盐商徐粢和广度山获得的利润为三十一万两和二十七万两。
据巡抚大人的一次秘密私宴中讲,现在朝廷每年正税的财政收入为一千七百三十三万两,支出基本相当,国库里的存银可能只有三百万到五百万两之间。
也就是说,严树和谈的商行控制的现有财富,已经是国家正常税收的十分之一!
而且,随着销售渠道的畅通无阻,高档香烟在皇家贵族,高级官僚,富豪之间的走红,需求在继续扩大,四月份的销售和利润将进一步增长!
严树,一个十七岁的陕西省米脂县小山沟沟里来的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已经在山西太原市的弹丸之地创造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奇迹,成为明朝末年的超级大富豪之一!
山西省巡抚杨鹤这一天正在招集一大堆官员开会,商量着本省严重的财政亏空事件,由于官僚们的贪污和作弊,各县各府大多亏空,可是,现在听说京城里已经派了人来查问,这事刻不容缓了,弄不好,他的这个巡抚大人就得获罪罢免,甚至有牢狱之灾!因此,把他急得象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那就开征新的税收!大人,这是唯一的办法!”
“不行!李大人,你的主意行不通。”
“为什么?”
“因为税收都有定制,我朝自张居正实行一条鞭法以来,虽然也有变迁,但基本的税种却是明白的,很少更动,我山西若要开征新税,恐怕引起百姓不满,甚至引起大乱!”
“呵,他们敢乱,我们就用兵镇压!杀他几颗人头啥都有了!”满脸连鬓胡的周都司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胡说!”杨巡抚制止他道:“当官一任,只能造福一方,哪能残民以逞?难道我们是强贼?”
大家都不敢再说话了。
“那我们向各大商户征收特别税,这样,一般百姓不受影响,自然就平安了些。”还是布政使大人狡猾。
“可是,商人重利,他们才不会这么痛快!”
“那我们就想点儿别的什么法子,让他们不得不出点儿血!”布政使目光闪烁,双手揉搓着很有些兴奋。他又能发挥专长了。
“好!可是,得征收多少?”
“大约三十万两!”
“这么多?”任是谁都被这个巨额的数目惊呆了。
“不错,应该这么多,因为这几年省里事物庞杂,费用极大,加上其他事项,仅仅省里就亏空了八万一千七百两。”巡抚司衙的幕师认真地说。
可是,大家都知道这一笔能填平窟窿的巨额资金的征收能有多难,山西此时经济并不发达,即便有一个丝绸繁盛的潞安府,也多是中等的商户,根本不能抽多少油水!
“那,大人,向国泰安商行榨一点儿啊,他们的生意现在可是省城里的头一份啊。”周都司被布政使大人的眼神一鼓励,就说。
“不行!一个中等的商行,靠着几根烟草能赚几个?”
“嘿嘿,他们咋着也得处三万两万啊!”周都司咬牙切齿地往上说道。
其实,香烟的利润有多大,谁也不知道,尽管有很多人红着眼睛盯着,可是,批发零售的渠道很多,商行的经营又严密地封锁消息,大家对国泰安的富裕也只是猜测。
三万两万,这就是官府目前对严树等人的最高要求。
“不行!寻常的商行就是出三两千他们也会吐血!”收了严树银子的杨巡抚处处维护,为严树说话:“真要出的话顶多能要他们三千!”
“大人,那是杯水车薪啊?”
“全省动员,都开始收!”
“可是,远水难解近渴!京城的大员们马上就来了!恐怕四五天之内就到!”
“啊?”
于是,陷入了沉默,陷入了困境。谁也不说话,气氛压抑得象要爆炸。
这时间里,最紧张的莫过于巡抚杨鹤,他急得就要哭出来了,虽然他干了几年巡抚下来捞了有四五万两,可是,能把它们全部捐献填补?
大明朝廷对官员的失职可是很凶狠的啊!
杨巡抚xìng格有些懦弱,因此,为了一个亏空填补事件就开了三次会议还没有定案,这叫他忧心如焚,尤其是想到部下的这几个布政使和提刑司,都司或许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好趁机取而代之的危机,他就不寒而栗!
正在这时,部下的一个亲信随从突然从屋子外推门进来,在满屋子官员的不满和猜疑中,那亲随兴高采烈地跑到送上来一张纸条,“大人!大人!好消息!好消息!”
“混帐王八蛋!”巡抚大人见他冲撞了自己的官威,坏了他的会议规矩,立即勃然大怒。
“大人!大人,真有急事!”随从喜笑颜开地站定。
“来人,把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狗奴才给爷拿了,痛打三十!”杨巡抚气的两眼冒火。
“杨大人,冤枉!您先看看这个!”
随从把赶紧把手里的那张白硬的纸顺着折叠的印痕打开:“大人,天大的好事啊!”
“好事?”
杨巡抚脸上一阵跳动,肌肉松弛多了,眼批一抬:“难道是京城来信说不再检查了?”
“非也,大人!”
“那你浑。。。。。。”
杨巡抚的眉头马上就纠结起来了,随身就是狠狠的一脚,把那亲随踹了个乌龟大晒壳儿。
几个省府的官员趁机看开了笑话。假惺惺地作势力阻拦:“大人,大人,您先息息肝火,事情还有得一说。”
“大人!是银子!银子有了!”
“银子?”屋子里的人象被马蜂狠狠地蛰了一下,一个个绿了眼睛。
“在哪里?多少?”
“大人!您看啊!”那亲随爬起来。
杨巡抚狐疑地一看,马上惊得站了起来,浑身的肌肉都喜悦得抽筋似的乱颤。
“啊呀!好!好!”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布政使孙传贤赶紧关心地问。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杨巡抚连连摇手:“哦,这样,有几个商家想要向我们捐献些款项,好了,你们继续商议,想办法,我这就去见见他们!”
严树带着一大堆的富豪巨商在城里最豪华的酒家设宴请客。
“诸位,今天我把大家招集来的意思么,是听说巡抚大人正在为银子发愁,小子不才,斗胆向诸位提示,我们一起出面给大人捐献几两如何?”随后,就讲了事情的经过,讲了杨巡抚的处世忠厚,对商家的多方维护。
“好!廉公子,您今天摆的是鸿门宴啊!好!你是咱太原城的新人,你说,咱给多少?”
“诸位前辈,请你们自己讲。”
一个大富豪站起来就树大拇指:“我要大捐一笔!”
“呵,是刘老财主!他可是富甲天下,财压三晋!”
“我捐三十两!”
“啊?”
“怎么?多了?那我改了啊,是三两!只认三两!哈哈!”
严树气坏了:“前辈,您是不是喝酒喝多了?”
“非也!”
“那你至少也得捐献三千两啊,”
“呵!老子我今天一两也不捐了!来人,备爷的车马,咱走人!”
望着他的背影,举座皆惊,有人高声喧哗:“哈哈,廉公子,您别打他的主意,他是个山西来财主,抠得很呢!知道吧,他一天只吃两顿饭!还要把饭碗舔得干干净净的呢!”
“哈哈哈。。。。。。”
“喂,前辈,那您捐多少?”
“我?怎么也不能和他一样被大家笑话!行了,我来捐献四十两!”
“你!”
严树本来对这些人就不抱什么希望,这会儿简直要笑掉大牙气坏内环境气压,内分泌失调了。
听说要捐献,这些山西大富豪一个比一个身体健康水平差,这个说:“啊,我今天感冒,需要回家吃药,先告退。”那个说:“唉呀!我的头疼病又犯了!头晕了,什么事情也记不起来了!”还有的说:“唉唉,我的嘴!我的嘴,怎么歪了!坏了,我说不成话了!”
宴会乱了起来,富豪们一个个找借口溜了出去。
这时,庭堂里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年轻的严树,一个是老胖的高个子青布便装的杨巡抚。
“多谢你了!廉公子,你的募捐好意我已经领了,可是,好,这样吧!我这就走了!”
杨巡抚愁得两眼发直,胡子唰得就白了好几根!
实在是太尴尬了,太沮丧了,原来以为全城的`富豪都来捐献,估计事情能圆满。不料居然连一两银子都没有弄到!
“哈哈哈。大人!你别发愁了!此事包在小人的身上!”
“你?谢谢,可是。。。。。。。”杨巡抚扭头就要走。
严树一把拉住他:“大人,要是你相信我的话,今天,我表态,我们的国泰安商行给老大人捐献上万两银子,帮助大人度过难关!”
“上万?”
“嗯!”
“好!多少万?不会是十万吧!”老官僚再次沮丧:“大难来了!非是人力可为!再说这亏欠是好几任内的事情,突然在我任内要追查。不是奇了么?不是针对我杨某人么?天亡我也!”说罢,他流下了浑浊的眼泪。
“大人,您是东林党人吧?”
“哦?你,你这也知道?”
“当然,我们是叶大人的亲家嘛!大人,我知道,东林党人还是国家的jīng英,大明少不了你们,少了一个都是大明的损失!所以,小子斗胆捐献全部的银两!”严树气壮山河地说。
“呵,有见识!识大体!廉公子,您不是一般的商人啊!真是一个奇人,了不起!可是,我需要三十万两啊。”
“大人,我就出三十万两!”
“啊?”
杨大人的嘴巴再也合不上了!
“真的?”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是三十万两白银!”
“好!廉公子!您真是我老样家的救命恩人啊!来,廉公子,请受老夫一拜!”
严树赶紧阻拦他:“大人,小子捐献这么多可是有条件的啊!”
“说!”老样巡抚把眼泪一抹:“不管多少个条件,老夫我都能答应!”
“大人,不要你为难,只要您在这纸上看一看,然后签上您的大名就可以了!”
杨巡抚好奇极了!什么样的一个签约、字就能值三十万两银子?
原来是一张契约,上面写明,自今天起,香烟的配方是国泰安商行的独家发明,可以使用专利三十年!别的人,别的商家一概不许使用云云。
“什么是垄断经营?专利权?什么意思?”杨大人一边稀里糊涂地问着,一边神气活现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呵呵,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好!小事一桩,我老夫向您保证,别的不敢吹,在这山西境内,这一点儿还是能保证的!就这样!你能享受到香烟的专利了!可以垄断经营了!”
严树拿着签字,几乎合不拢嘴。
没有想到,更加合不拢嘴的是杨巡抚,他一个跟头扎下来,结结实实地向严树一个大响头:“廉公子,您是我杨某人的大恩人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