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贪狼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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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木心里天人交战,却在城门口发现自己已是饥肠辘辘,这几rì他风餐露宿,加之带伤之身,表面上狼狈至极。南木心道:“若是我以这落魄样子见到了胭脂姐,她定会皱眉的。”想着,他便折回到城中的繁华街巷,找了一个衣坊,买了套现成的月白sè长衫。

    南木虽不是贪慕虚荣之辈,但这件衣服委实让他心动。此长衫分作左右两襟,是常见的左上右下紧合的款式,稀奇之处却是在长衫的右肩和里襟。长衫右肩缝有一尺的水貂毛皮,而里襟却是小一号的锦缎长衫,此小长衫的背部、腰间均是缝在了外面的月白长衫的里面,如此穿着上来,人立刻显得神丰韵足。这衣衫看着虽然华贵却很是实用,乃是抵御严冬的保暖良衣,便连长衫的袖口,都有缝在上面的长绳扎紧,看似习武之人的秋冬劲装,却又彰显主人的品味。

    两岸之地已过冷天,衣坊老板正打算将这件过季的长衫收起,待到明年有客人慧眼识珠,却不料被南木一眼相中了。此时算作清晨,衣坊刚刚开业无甚客人,南木一进来便选中此价格不菲的长衫,老板开张之余,不免打心里高兴。待他将这月白长衫试穿上后,老板更是为他搭配起来,还将一条月白sè的腰带和些许衣饰一并卖给了他。

    南木穿戴整齐,付了钱款之后,还向老板讨了一方麻布,将原来的混纺织成青sè衣衫打包收起,这可是之前胭脂为他买的,更是与胭脂是同一样式的情侣装束,南木自然舍不得扔掉……

    夜玉郎张得剑眉星目,有种桀骜英挺的气质,配上南木新买的这套衣衫,真可谓人中之龙。“飞都”乃是繁华之地,街巷之中的行人川流不息,他收拾利索在街上这么一走,顿时临来无数人侧目。便是许多游街的美貌少女看见他后,心里都不禁小鹿乱撞。更有甚者感叹道:“当嫁者,便如此男子。”

    南木不愿引人眼球,遂提剑在偏僻街巷中穿行,心想道:“此城甚为繁华,取乐之所无数。胭脂姐贪杯好赌,没准会在此地停留。昨晚我只是匆忙查探了一圈,可能会有所疏漏,不如在寻一圈。”打定主意,他又在城中大大小小的赌坊、酒馆、戏楼中仔细寻找,一rì晃晃而过,竟是直到黄昏时,才将“飞都”内的取乐之所走了一遍。

    天sè渐暗,南木长叹一声,此时已无渡河之船,却是又耽搁了一rì。虽染心里发急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再在城中过夜。

    南木心寄胭脂,脚下胡乱走着,不知不觉再次来到了昨rì与那农夫分别时的城西门口。

    “啪!”正在这时,一人狠狠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南木吓了个哆嗦,忙举目去瞧,只见那人是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张得干瘦,比之他单薄的身子还要矮小了一圈,蜡黄的脸sè,细长的吊眼,紫红的嘴唇,加之一身褐sè长衫。虽不起眼,看着也有些发丑,却别有一股“劲道”在里面。

    南木迟疑不定,毕竟现在他顶着的是夜玉郎的脸皮。

    那中年男子皱眉,本就有些上吊眼,此时眼角都似倒竖了起来,也看不出是发怒,还是疑惑。“大哥,您在这干什么?”

    此话乃是西番之言,南木自然听不懂,但他也因此料定了这人定是与夜玉郎有关系。遂模仿夜玉郎的神态,拿腔作调道:“说中土话!”

    那中年男子眼珠一转,仔仔细细地打量他一番后,用中土话问道:“您在这儿干嘛?”

    南木心念电转,虽然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男子与夜玉郎是何关系,但从他的神情和语调中品出了敬畏之意,随即学着夜玉郎生硬的语调,沉声道:“我干什么也用你管?”

    那中年男子一瞪眼,却是立刻变了脸,讪笑道:“不过是两个婆娘罢了,都过去半年了,大哥怎还生我的气!”

    南木上下打量这人,感觉此人给他的感觉和夜玉郎一样,都是修体之人。不知对方的深浅,他只好想法脱身,说道:“少来烦我,没事我便快活去了!”

    那男子赶忙拉住南木,说道:“哥哥诶,您怎还生我气!我带你看样好东西,保管消气,走、走、走!”

    这男子力气奇大,生把南木拽到一间双层的小楼客栈中。此间名为客栈,其实下层乃是一间酒馆,供食客饮酒充饥,二楼则是住宿打尖的客房。南木拗不过他,只好跟着进来。

    此时乃是黄昏,正值晚饭期间,客栈中食客颇多,饮酒谈笑之声不断。那男子拉着南木在一角落坐下,点了些许酒菜之后,便闲谈起来。

    “大哥您这一走便是半年之久,众兄弟皆想你了,不知何时回西域?”

    南木冷脸道:“你说要给我看的好东西呢?”

    男子眼珠一转,小声道:“哥哥你凭的小气了些!我‘贪狼’与你从小就兄弟相称,怎还为了几个娘皮生了我气!”

    听到“贪狼”二字,南木不由得心中一惊,在杀了夜玉郎之后,胭脂曾经提及过域外十三太岁。其中七杀玉郎与贪狼星君关系最铁,二人可谓臭气相投,平rì里两人狼狈为jiān,在中土作jiān犯科,做下不少坏事。南木听到他报上了自己的大名,心中稍一思量,便已了然,随即冷声道:“若不是碍着兄弟的情分,我今rì也不会理你!”

    贪狼星君眉头一皱,似乎心中有些许疑虑,但看到南木假扮的夜玉郎面sè不悦后,讪讪道:“哥哥何时成了矫情小气之人!不就是区区的‘紫微娘子’和‘廉贞玉女’么!”

    贪狼提及的这“紫微”和“廉贞”皆在十三太岁之列,南木万想不到会是女子,见到贪狼星君疑惑之sè,他怕拿捏不准反而暴露了身份,随即祭出狠招,重重一拍桌面,怒声道:“滚!”

    贪狼吓一哆嗦,这夜玉郎自幼与贪狼结为兄弟,但贪狼却一时见sè起意,趁着夜玉郎不在西域时,骗取了‘紫微娘子’和‘廉贞玉女’的身子,如今世道虽不太看重贞节,西域番外之地民风更是开放,但这两位女子皆是夜玉郎的钟意之人,岂能容他人染指!夜玉郎回到西域后便得知了此事,但念及与贪狼星君的兄弟之情,虽没大打出手,却是一怒之下远走西域,来到中土寻欢作乐,以求忘却那些不快。一晃半年光yīn而过,夜玉郎每rì紫醉金迷,但心里仍记恨着那两个女子的轻薄和自己兄弟的无义,遂一直没有回到外番。却不料偏偏在这情伤之际,碰上了风情万种的媚仙子,虽短短几rì相处,夜玉郎却被媚仙子迷了心窍,才致使自己身首异处。若论起来,夜玉郎也算作一个可怜之人,不但自己的恋人和兄弟背叛,害得他有家不能回,还再次被胭脂利用情感,使他落得客死他乡的地步。

    南木自然不知道这其中原委,随即起身,怒哼哼的便要离去。

    贪狼星君赶忙将他拉住,口中叽哩哇啦的说着西域的方言,急切间更是掉了几滴眼泪。

    南木xìng子顶好,最看不得人的可怜之处,见状只好又坐了下来,沉声道:“你详细说与我听!”

    他二人在那一闹动静不小,引得众食客纷纷侧目。贪狼星君虽对南木礼敬有佳,但对旁人却如饿狼一般。见被人瞧了热闹,顿时狠声喝道:“看甚看,谁再敢瞧,看我不抠了你们的眼珠子!”

    南木跟贪狼星君样貌不凡,一看就不是好与之辈,众食客不愿惹那麻烦,随即各自继续喝酒吃肉,再没人敢瞧这一眼了。

    这时酒菜上齐,贪狼星君当先饮了口酒,而后将如何勾引那两个女子之事告知了南木,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最后道:“大哥您也别怪我,那‘紫微娘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敢对天立誓,她绝对不是处子之身!”

    南木听的心烦意乱,可能是贪狼星君所说得太过真切,竟引得他一时入戏,饮口了烈酒,他沉声道:“那‘廉贞’呢!”

    贪狼讪讪一笑,小声道:“她,她却是第一……”话未说完,贪狼星君顿时瞪圆了眼,随即轻声道:“来了,那美人儿来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