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玉郎不是道门中人,哪见过这种神通,一时惊疑竟松了手。那黄毛狐狸挣脱后,跳进草丛中,几闪便消失无踪。
夜玉郎看着一地的衣物,当看到一截雪白的内裤后咂了咂嘴。他脸sè铁青的走到南木身边,一脚将他的头踩在脚下,戏谑道:“你跟媚仙子不是相好的么?怎么她独自逃命了?真是应了你们中土的一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已经活不成了,便拉你陪葬吧。”说罢,持剑便刺向南木脖颈。
黑sè剑尖只离咽喉一寸,只听“嗡”的一声,玲珑心带着金光便轰在了夜玉郎的后身。夜玉郎连哼都没哼,身子飞出了几丈远,足足撞断了数棵树干,才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时,一截白sè小腿从不远的树后面伸出,随即一清脆声音传来“烂木头你别偷瞧!”
南木无力一笑,嘶哑道:“我若是现在闭眼,怕是再也睁不开了!”
一阵清风拂过,胭脂迅速穿好衣物,来到南木身前。南木此时面无血sè,灰瞳涣散,生命似乎已经尽。
胭脂也顾不得小腿的疼痛,坐在地上将南木抱在了怀中。
南木枕在胭脂腿上,微笑道:“姐姐怎......怎还能变成狐狸。”
胭脂目露嗔sè,却流出了泪来,道:“方才我与玲珑心没了联系,怎么都āo纵不了其去攻夜玉郎。只好变作狐狸去寻玲珑心,玲珑心方才被夜玉郎的神功撑破,已经算是毁了。也算苍天有眼,在千钧之际总算还能使一次。”这边说着话,胭脂已经将自己的修为度进了南木的身体,但她两个法宝皆被重创,也受了很大内伤。
南木现在再次被灰瞳劫力反噬,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胭脂那些微薄修为早已克制不住劫力,加之南木失血过多,经络多有损伤,可以说的命悬一线。
胭脂思忖片刻道:“烂木头你闭眼!”
南木早就双眼发沉,若不是想再多瞧几眼胭脂的话,早就会撑不住了。带着点点依恋缓缓地闭了双眼,“我说过会为你而死,现如今承诺兑现了……”
正弥留之际,突然感觉唇边一阵冰凉柔软,南木勉力抬眼,却正好瞧见了那双让他魂牵梦绕的眼眸……
两唇相交,一股奇大的吸力顿时产生,南木只感觉浑身的血脉、修为和劫力为之一滞,随即飞速涌向两唇相交之处。之后南木觉得脑中一空便昏了过去。
……
“四月烟雨下江南,西楼小亭持伞立。
那缕斜阳尽头间,消瘦身影正劳作,汗水带着点点依恋,伴随雨水滴入田。
心中痴醉此男子,纵是生死亦想相依。
天中宫阙好似锦,心中却空无一物,唯有那夕阳、那男子、那汗滴。
离天宫,下云端,只肯与他活世间。
无奈天、人相隔,虽心系一处,却无法永相依。
匆匆百年光景过,凡尘景致不堪留。青天厚土下,为何独留我一人苦守墓边。
天空彩霞映满天,不过如此夕阳红,却无当年那般美。
西楼小亭檐角缺,那柄油伞铅华尽。
想起宫阙驾云端,却真不如此人间多有情。
尘缘了,情已尽,从着罗娟化天仙,舞罢一曲鸳鸯献。
才知纵是琵琶鼓乐,也鸣不尽天人殊途。
蝶恋花儿不远去,可终究无百年花好。
这情自此成追忆,独留天上rén jiān去,愿化青鸟比翼飞,也不再流神仙泪。
泪终,无悔,只叹天上、人间两茫茫,让人如何能相忘。”
南木躺在床上轻叹一声,睁开含泪双眼,轻声道:“最后那女子放弃了在天上做神仙,而选择从回人间,这份对恋人的情,真叫人钦佩。”
胭脂唱罢一曲,心境似乎被曲中故事感染,竟也流出了泪来。
南木想替她拭泪,却怎也动弹不得,与夜玉郎一战他差点丢了xìng命。若不是胭脂用玄女劫为他吊命,恐怕早死在了半月前。南木虽然rì渐伤势好转,但全身经络大损,肩头更是骨断筋折,如今就跟个废人一般,只能躺在床上修养。
见胭脂神伤,南木打岔道:“姐姐唱的曲儿真好听,歌中故事也凄美,我之前从没听过。”
胭脂面sè发白,微笑道:“这曲儿是姐姐写的,又从未哼给你听,你去哪里能听到过!”
南木只知道胭脂道行通天,心眼儿也多,却怎么也想不到她竟还通音律,而且胭脂音如黄莺,歌声婉转绕梁,比笑江南中的歌姬唱的好听出百倍不止。
南木一阵崇拜胭脂,问道:“这曲儿叫什么名?真好听。”
胭脂眼神一黯,幽幽道:“‘天上rén jiān’。”......
自打二人拼死杀掉夜玉郎后,南木遭到重创,胭脂无奈之下,只好将他带到附近城中养伤。
足足半月光yīn,南木终脱了xìng命之危,只是右肩伤势过沉,怕是细心调理几年都够呛再能耍出之前的剑法了。胭脂心如刀绞,若不是她一意孤行要杀夜玉郎的话,恐怕南木还能和往常一样在笑江南中生活。胭脂心里自责,但她xìng子任xìng好强,没当面对南木流露一丝歉意,唯有每rì尽心照顾他,更把寻宝之事抛在了脑后。
时光如水,稍纵即逝,转眼已进入四月中旬。两岸之地气候适中,早在三月便满眼翠绿,到了四月天气骤暖,柳绿花红,大雁等候鸟纷纷从江南转回。一时间两岸之地生机盎然,到处好不热闹。
按说南木遭到重创,却偏偏奇迹生还,而且自愈能力强出常人百倍,胭脂的小腿伤势仍未痊愈,可他的外伤和经络竟然都莫名其妙的不治而愈了,这几rì他身子骤然好转,除了右肩筋骨未愈,已经和往常一样行动自如了。
这事二人都觉蹊跷,最后姐弟俩把这强大的自愈能力,归功在了灰瞳之上!
胭脂见南木恢复神速,也跟着宽了心,之后整rì带着他在城中闲溜,不是到戏楼、茶馆中听曲儿,就是到赌坊豪赌。可胭脂身怀巨富却每每都让南木掏钱,几rì下来,原本一沓的银票也只剩下了几张。为胭脂花钱,南木自然不会心疼,可照胭脂的架势,不把他家底子花光是决不罢休。
这rì胭脂在赌坊中又输了百两雪花银,心里老大不高兴。
南木赶紧宽慰道:“输便输了,若惹得姐姐不高兴,就不要再赌了。”
胭脂白了他一眼,道:“你就是心疼银子了!”
南木挠了挠头,胭脂没等他说话,便快步拉他回了歇脚的客栈。
进了房中,胭脂反身关上房门,神神秘秘道:“烂木头可知道‘魑魅魍魉’是什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