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死亡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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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毁灭的绿sè,奇异的生物,yù言又止的人们,童年的心里快被这些东西冲破了。他忽然很冲动的跑上前去,按住了雪歌的肩膀。雪歌停了下来,扭头看着他。

    “雪歌,我……对不起,但是我受不了了,我必须问一个问题。”

    雪歌没有表示肯定或者否定,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你是怎么认识这里的路的,如果你真的对这里很熟悉,又为什么无法避开危险。”

    沉默了几秒,雪歌淡淡回道:“与你无关,再说了,不是没人死掉吗?”

    “怎么会与我无关!”童年有些恼了。“一切都有关,而且我……我差一点就死了……要不是……啊,那个,刚才要不是云雀的话,大家都会困死在里面,你有什么好说的。”

    雪歌也有些不悦,皱起眉头,严厉地说:“想要触及不该触及的秘密,就该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人都是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越是不安。”

    “别吵了。”童话按住了自己的弟弟。“雪歌没有义务一定要帮助我们,我们只所以走在一起也只是因为顺路,谁也不必为谁承担责任。而且我们也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很快就会分道扬镳了,没必要在最后的时候争吵。”

    “二少爷这是怎么了,忽然变得这么不安。”小白敏锐地指出这一点。

    童年摇摇头,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来越烦躁,好像有什么东西点了心里的一把火,脑袋里都是混乱。

    接下来的路越来越黑,最后墙上的符都消失了,大家不得不打开手电照明。而且这里的温度似乎降了下来,童年不断感觉到寒气往他全身侵袭,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最后童年冻得打起了喷嚏。

    “这里好冷啊!”小白都忍不住搓着手,鼻头冻得发红。

    “少说话,保存体力。”童话沉沉地说:“这里简直像肉联厂的冷库。”

    “本来就是冷库。”雪歌回答道,但奇怪的是完全看不出他有一丁点发冷的样子,这个人好像本身就是冰雪雕成的,让人难以亲近,难以理解。

    云雀此时还没醒,但是明显也是感觉到寒冷了,因为他含糊地嘟囔着,身子不断地扭动仿佛想蜷缩起来。童年把自己沾满血污的围巾解下来给云雀披上了,他的围巾又宽又长,披在云雀身上像是裹着个小孩子。

    “你不冷吗?还有心情去管别人。别忘了,你从小就身体差,一着凉就生病。”童话看着自己的弟弟,又皱起眉头。

    童年笑了笑,答道:“没办法,要不是他,咱们可能已经死了。而且睡着的人更容易感觉到冷,我运动着血液循环快,感觉没那么冷。”

    童话轻哼了一声,小白轻声说道:“二少爷,好人一般都不会太长命。”

    “呵呵,这样说来,咱们童家岂不是好人倍出?”童年笑道,而这句话是话里有话,以童家这些年的死亡率与年轻度来看,还真是好人倍出了。

    “你是站在哪边的。”

    “我自己这边。”童年很叛逆的回答道,似乎经过了这次的一些事,他的胆子大了起来。

    “那个……我觉得云雀先生情况不妙。”门板突然说道。“我觉得他的温度很高,是不是发烧了。”

    “发烧?”小白是个有点医疗技术的人,他第一个走过去,摸了摸云雀的额头和脖子,也皱起了眉头。“好烫,起码有四十度,这样下去会很危险的。”

    童年也伸手摸了一下,果然很烫,四十度的高烧在没有任何医疗设备和药物的情况下会是致命的。

    大家都拿出自己的水壶,毛巾,想办法给云雀降温,门板甚至提议把云雀脱光了放在地上,反正这里温度这么低。小白从包里翻出一些常用药,但也只有抗毒和消炎的,没有退烧药。一般出任务不会有突发病的情况,如果是有点危险的长期任务,公会一定会配给相应的医疗师,所以大家都没有随身带很多药品的习惯。

    “给他喝水。”雪歌在一边淡淡地说。“法师一路上没吃没喝,身体肯定早就不行了。”

    门板拿起一瓶水就往云雀嘴里塞,一下把云雀呛醒了,他用一双愤怒的眼睛盯着众人。随后又露出一丝不解,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围巾又看了看童年,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你发烧了,我们得给你降温。”童年一边说着一边把湿毛巾敷在他头上。

    云雀一把扯掉毛巾站了起来,皱着眉头四下观察,脸颊因为发烧显得有点红。可是他在看什么,这只是一条普通的走廊,没有符的照耀,几束手电筒的光显得有些刺眼。

    “快离开这里。”

    “我们也想啊,可是你还能走的动吗?”童年上来就要摸云雀的额头,被云雀巧妙地闪开了。

    “这里,有死亡的气息,让人不舒服,快点离开。”说着,云雀就往前走去,但是脚步明显有点轻飘飘的了。

    “云雀,你还是用湿毛巾敷着额头吧!现在你的体温至少有四十度,这样下去会很危险的。”童年说着就又把毛巾递过去,也跟上云雀的脚步。

    “是么。”云雀接过毛巾,苦涩地眯了眯眼睛,不知道那算不算是笑容。“一般情况下,体温四十度以上的人还能神志清醒的站在你面前吗?”

    “嗯?貌似……不能吧!”童年也奇怪起来。“对啊,不用四十度,一般来说三十八度以上就开始迷糊了,四十度以上基本都会失去意识吧,可是你……”

    “所以说,我没事,因为我的体质比较特殊。好了,如果不快点离开说不定还会有人倒下。”

    “为什么?”

    “因为这里,不是生者的地界。”

    “你是说,我们走到了……yīn间……”童年低声问道,门板发出一声不安的呻吟。

    “颠倒的世界,混乱的路,若能不迷失于其中,必能有恃无恐。”

    这句似是而非的话从云雀的口中,用那迷幻一般的声线说出,让童年忍不住后背发寒。云雀的话只要仔细思考,都能从里面衍生出很多的含义,而这一次,难道是真的走上了黄泉路。

    雪歌连问都不问,直接大步向前走去,似乎法师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童年心里则是一直考虑着怎么会有这种人,体温达到四十多度还能像正常人一样思考行动。

    “喂,小白,这现象科学吗?”

    “这个,也不能说不科学吧!毕竟数据都是取的平均值,总有一些特例,我还见过高压240,低压120的人还能活蹦乱跳呢,有些人的体质很特别,所以能适应高温体质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哦哦,这样啊!不过我还是觉得很厉害呢!”

    “厉害?”童话的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任何坚强都是经历了痛苦的折磨才造就的。”

    小白也点点头:“是啊,这种方面的厉害应该是经历了长期的病痛才缓缓适应的,云雀的身体肯定不像他看上去的那么好,估计吃过不少苦。”

    “是吗?云雀。”童年很直接地问道“你以前经常生病吗?”

    “嗯,是吧。”

    “法师生病了一般怎么治呢?念咒语?还是用炼金药水?”

    “和你们一样。”

    “也会住院手术什么的吗?也需要人照顾吗?”

    雀闷闷地回答,显然不愿意多提这种事。

    前方的拐角处飘来白sè的烟,大家下意识的捂住口鼻,云雀无动于衷,只用手搓了搓额头,轻声说着:“死气沉沉。”

    雪歌则是直接走上前去,在转角处抱着肩看了一会儿,淡然道:“没有毒,手都放下来,不过胆子小的最好蒙上眼睛走。”

    “嗯?什么意思。”童年好奇的想窜到前面看看,可是被童话一把拽了回去。童话对小白使了个眼sè,小白立刻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看了看,只见他愣了几秒,然后淡定的说。

    “二少爷,您还是闭上眼为好。”

    “可是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有什么我看不了的。”

    “门板!”童话大声命令。“把他弄走。”

    “是!月爷。”

    “可是我……”不由得童年辩解,门板就上来蒙住了他的眼睛,任童年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笨蛋门板,放开我!”

    “呃……二少爷要是不想被敲晕了的话,还是乖一点比较好。”

    “云雀先生呢?”小白问道。“我不太好形容,这个您要自己做决定。”

    云雀没有回答,显然是认为自己能承受住即将出现的画面。就这样一队人缓缓走进了那个飘散着寒冷白烟的拐角。童年什么都看不见,可是那种彻骨的寒冷让他心里一紧,居然有一种更要吐出来的感觉,而紧贴着他的门板更是发出了难听的干呕声。脚下的地面不再平整,踩上去冰冷但脆弱,发出咯嘣咯嘣的碎裂声,童年想起的是小时候常吃的生水冰棍。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脚步声和人们不适的呼吸声。胸闷,这是童年的感觉,像是被谁扼住了脖子,他努力地转动着脖子,想让呼吸顺畅一点。

    “啊!云雀先生!”小白叫了一声,然后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快扶住他!”童话大声说。

    门板的手似乎要松开了,童年想要趁机挣脱,但是脖子上的穴道立刻被狠狠的敲了下。在晕倒的前一个瞬间,他看见的是满眼的暗红。

    等童年再次揉着酸痛的脖子醒过来的时候,四周的温度已经恢复正常了,两侧的墙壁上再次出现了熟悉的符。

    “怎么了?”他嗓音沙哑地问道。“哎?云雀呢?”童年转过头去,看见云雀趴在门板肩膀上失去了意识,像个人偶一样随着走路的节奏轻轻晃着。

    “他怎么了?”

    “吐了。”门板说道,指着自己衣襟上的一片污渍。“没想到啊!法师居然这么没用,我的新装备啊!被弄成这样。”

    “吐了?”童话觉得很不可思议,法师一直似乎都是冷漠的,少有老成的,有什么能让他吐了。“你们到底看见了什么啊!”

    “秘密。”小白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不能说的手势。

    雪歌那双平静如水的眸子一直盯着云雀,此时淡淡说道:“是真正的死亡。”

    “该死,你们这群家伙,总是这样,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一点。”童年一把抓住门板。“喂!你总不会骗我吧!说,你刚才看见什么?”

    “我……呃……呵呵,我的嘴被封住了……是吧月爷!”门板尴尬地笑着,把头转向了童话。

    童话叹了口气,摇摇头:“我说了多少次,控制一下吧,你不光会害死自己,还会连累身边的人。”

    “云雀不是因为害怕。”雪歌说。“他是对那些东西过敏。”

    “会有人对那东西过敏?”门板挑挑眉毛。“这和法师不喝酒一样奇怪。”

    “放我下来。”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是云雀,他已经恢复意识了,但是看上去更加虚弱了。

    “云雀先生……我还是扛着您吧!”门板说。

    “算了,保存体力吧。”云雀挣扎着下来,扶着墙站好。“接下来,还会出事的。”

    童年暗暗嘟囔着:“乌鸦嘴。”

    “危险不是你不说他就能不来的。”云雀垂着眼皮说,显得有气无力。“快走吧。”

    雪歌却走过来垂下头,在云雀耳边说了些什么,云雀的眼皮跳动了一下,嘴唇微微扇动,不知说了些什么。这两个奇怪的人毫不遮掩的鬼鬼祟祟谈着什么秘密的东西,可是童话不开口也没人能去询问。

    过了一会儿雪歌直起身来大声说:“那样的话,我想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嘴角难以置信的带着一丝微笑。

    雀丝毫没有感情的回应道:“没有用。”

    这完全是两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可以肯定的是云雀和雪歌之间肯定有着某种奇特的关系。而且,这绝对不是什么友好的关系。

    接下来的一段路,大家都忍受着沉默与压抑,似乎刚才两个怪人的对话使得队伍里仅有的一点友好气氛都彻底破灭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