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看着程毓的表情,好像一个没有要到糖吃的孩子正在跟自己撒娇,夏桐一囧,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跟你说什么?对牛弹琴?”慕斯年一看程毓过来了,就知道是程毓搞的鬼,心气正不顺呢,先接过了话。
“靠,我是牛?你是什么?咱们两个半斤八两好不好?真说起来我比你还强一点,好歹我还是在国内长大的,不比你这吃了十年洋快餐的假鬼子强多了?”程毓跟慕斯年斗嘴,自然不肯吃亏,夏桐已经让他占了先机,想起来心里就堵得慌,别的再让他吃亏,他还活不活了?
“你们两个别吵,夏桐,刚才的琴声是你弹出来的?”慕斯远看着夏桐问。
慕斯远有好几个月没见到夏桐,眼前的夏桐变化不大,手工织的白毛衣,绣了点花,身上的牛仔裤也不是什么好牌子的。可是夏桐脸上的神采大不一样了,眼睛里的忧伤不见了,代之的是盈盈的喜悦,恋爱中的人果然不一样,连慕斯年的脸上也不再是毫无表情的扑克脸,生动多了,尤其在他看着夏桐的时候,眼睛里的光亮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黄伯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慕斯年,中秋那天在黄家,慕斯年没敢在长辈们面前流露出他对夏桐的爱意,所以黄伯隽还真没想到慕斯年和夏桐的感情已经进展得这么快了。
慕斯远那次见过慕斯年送夏桐回学校,亲眼见慕斯年替夏桐拿书包,那时的他就知道慕斯年已经陷进去了,是来真的了。
“慕大哥,我正在学古琴,试着弹的,没想到让你们听到了,见笑了。”
“你是初学的?”慕斯远不相信地看向夏桐。
“学了几个月。老师说她悟性高。”慕斯年接话了。
慕斯远听了没再问下去,他以为慕斯年是特地培养夏桐,想让夏桐提高自身修养,为将来进慕家做准备,可是,光有这些是不够的。慕斯远不忍打击夏桐,以后的路,就看慕斯年能怎么做了,说到底,他看到慕斯年的变化如此之大。他不排斥夏桐进慕家。
以慕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并不需要借助外来的力量来巩固自己的势力,问题是。女方的家世至少也要拿得出手,否则带进这个圈子,也只是一个笑话,谁也看不起。这个是令慕斯远头疼的地方,慕斯年似乎并没有考虑到这些。
“夏桐,你今天挣了这么多钱,请我们几个吃饭吧。”程毓见慕斯远好像是来质问夏桐的,想替夏桐解个围。
“楼下各种风味都有。三哥想吃什么?”慕斯年问。
“靠,楼下饭店还用你请?我缺钱?我想吃的是夏桐的心意,夏桐自己亲手做的才有诚意。夏桐。你说你应不应该请我吃这顿饭?”
“问题是我们这里东西也不齐全,江西米粉行吗?煮还是炒,随你。”夏桐的确欠了程毓的人情。所以态度比较恭敬。
“你们两个又有什么猫腻?”黄伯隽问程毓。
“我给夏桐介绍了好几单大活,夏桐现在是一个小富婆了,不要说大学的费用,研究生的也够了。”程毓说起这个来有点得意,这几个人就他程毓对夏桐的帮助最大。
“什么大活?”慕斯远最近也没跟程毓联系,所以也不知道。
“绣活。夏桐的绣技还真不是盖的。”程毓简单地把他找夏桐修补吉服的事情说了出来,慕斯远和黄伯隽也都知道他有收藏的嗜好,还曾经帮过他不少。
黄伯隽不惊奇,他听他妈妈说过,夏桐织补的那件云锦衣服,就已经可以以假乱真了,慕斯远倒是有点意外,能得梅硕称道的手艺,只怕整个北京城也挑不出几个来,夏桐才多大?
慕斯年不愿大家都在纠结这些,他怕夏桐的手艺太好,引起别人的怀疑,可是话说回来,如果他没有那些梦里的片段,没有那些奇特的感觉,打死他他也想不到还真的会有人带着前世的记忆。
“夏桐,你去杜鹃那取点米粉来,晚上就给大家吃米饭算了。”慕斯年以为大家来找他应该有什么话要说,便想支开夏桐。
“夏桐,五万块钱就吃点米粉?怎么也要来一顿大餐?”程毓不干。
“有的吃就不错了,要饭吃还嫌馊?”黄伯隽还是见不得夏桐为难。
“米粉就米粉,上次吃的还不错。”慕斯远发话了。
夏桐出了门,屋内,慕斯年看着大家,问:“你们来有什么事情?”
“老三说你们两个同居了,我过来看看,你可想好了,这后果夏桐将来能承受?”慕斯远说。
慕斯年斜了一眼程毓,说:“你别听老三胡说,我们两个根本没那样。”
“就是这样我们才想不明白啊?这不是你的风格。”黄伯隽和程毓问。
“我什么风格?”慕斯年看着程毓和黄伯隽问。
“听说你把这里改建了,我能进去看看吗?”慕斯远已经站到了推拉门口。
程毓上次来慕斯年就没让他进去,让他从外面绕过去的,所以这会他也十分好奇,到底慕斯年为夏桐做了什么?
慕斯年知道自己不把门打开,只怕这三个人会多想,索性把门拉开,慕斯年带头走进去。
地台上的琴架上摆着一张古琴,旁边的棋盘上还有一局残棋,靠窗的绣架上摆着一件吉服,书桌上有一幅夏桐刚写完的字,其他的也没什么了。
“你们两个的日子好逍遥,弹弹琴,下下棋,写写字,斯年,我的钱最近怎么样?你可别耽误了正事。”程毓问。
“明天给你转过去。”
“别呀,我就是随口一说。不过,斯年,你真的跑出来了?没什么损失吧?”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股下跌了一千多点,手里拿着基金和股票的,谁不心惊肉跳?都盼望着08年的奥运会能走出一拨大的牛市行情,哪里知道市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要一个不小心,损失就惨了。
“我帮你投进了黄金市场。”
“斯年,你有内幕?”黄伯隽问。
“没有。”
慕斯远和黄伯隽坐在了棋局前,程毓坐到了书桌上,书桌上夏桐写的字已经晾干了,程毓把字收起来,准备自己带走。
慕斯年见大家来并没有正事,只是想来看看他和夏桐怎么相处的,心下对程毓的怨念更深了,他并不想让大家知晓他和夏桐的关系,知道的人多说出去的可能性就越大,夏桐才十七岁,如果他的父母真的找到夏桐,夏桐该怎么应对?
再说夏桐取完米粉回来,也没好意思让慕斯年帮忙,自己在厨房忙了半天,这才喊大家过去吃饭。
夏桐想着这些大少们什么好吃的没吃过?所以也没搞多复杂的,简简单单的一碗鸡汤煮粉,多放了青菜和香菇虾仁,如此而已。
“手艺还不错,清清淡淡的,很对胃口。”慕斯远夸了一句。
“夏桐蒸的什么肉饼汤、荷包鱼等更清淡好吃。”程毓边吃还不忘显摆一下。
“你来了多少次?”黄伯隽问。
“我跟夏桐和慕斯年都有业务往来,需要经常沟通。”
“那你现在才告诉我们?”慕斯远问。
程毓一下蔫了,同时冒犯了三个人,连慕斯年也得罪了。
“夏桐,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吃完饭,慕斯远问。
“当然可以。”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哥,有什么话你跟我说。”慕斯年猜想慕斯远找夏桐谈也不过是那些话 。
“你们两个看着他。”慕斯远说完带着夏桐去了慕斯年的办公室。
两人在沙发上对坐下来,慕斯远先问:“你知道我们慕家是什么家庭吗?”
夏桐摇头。“猜想应该很不一般,应该比黄爷爷家还大一些。”
“你没从网上查过我们家的资料?”
“没有。”这个还真没有,夏桐哪里想得到这些。
“如果,我问你,如果我家父母非不让你进门,斯年又非你不可,到时你预备怎么做?”
“这个问题我还真想过无数遍,如果仅仅是那样,我想我会等下去,可如果牵扯到我家人的利益,我肯定会安静地离开。”
慕斯远看着夏桐有两分钟,说:“你比斯年理智,是因为你陷得没他深还是说你不爱他?”
“不是,因为我的生长经历跟他不一样,我不可能丢下我奶奶不管。”
“也就是说,在你心里,你奶奶最重要?”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也未尝不可。”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是斯年?相对来说,程毓对你的帮助似乎更大。”
“喜欢一个人,应该只是喜欢,没有什么理由。”
夏桐的话很简单,慕斯远却无法反驳,那么纯粹地喜欢一个人,在他来说,也是十几岁时情窦初开的年龄吧?后来的哪段感情,不是掺杂了太多的东西?难得慕斯年这个年龄还能遇到夏桐这么纯粹的人,自己该怎么做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