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小狐狸出生起便又当爹又当娘地照顾着,冷了塞衣服里,饿了放血去喂给它,后来被追杀了还跟着它深入险地,想冒着生命危险救它出来却反被连累,到现在这个局面,明摆着那狐狸还能好好活着而这个被连累的必须得死,可真是没有天理可言。
他禁不住猜测结局该不会是这一人一狐殉情而死吧?!
“‘为什么呢?’小泓低下头,‘我也只是想活下去啊,这样也不行么?我曾经一个人旅行了很久,这个世界有很多让人高兴的事,虽然它本身还并不完善。人们由生入死,这个过程长久而又短暂,他们可能在一种被叫做命运的东西影响下悲伤失意,彷徨孤立。即使如此,在生死的瞬间,人的心却会变得宁静如水,看透事理。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仍旧活了下去,才会感觉到活着是一件美好的事,正确的事,也是一件贪恋不来的事……你们这些人——凭什么肆意剥夺别人活下去的权利!’”
“说着,小泓紧抱着小青朝月亮井飞跑而去。他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虽然明知无用,却还是不愿放弃任何一次努力活命的机会。”
“……”
“长老自是不会遂他的意,毫不犹豫地飞身袭向小泓——也就是这一刻,小泓轻声默念了几个字。”
“长老心道不妙,顾不得太多,隔空一掌劈下来,却像是打在水里,被无声无息地消融掉了……他正要急退,却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动弹,或者说,他肉身的时间与灵魂的时间已然脱轨,肉身的时间被完全封锁,没有丝毫流失,此刻的他要想脱身,唯有脱出灵魂作为灵体而活。”
“他终于明白,刚才小泓所说的一切仍然不过是为了迷惑人心,以为他真的只是想活下去而顾不得其它,从而放松jǐng惕,在小泓拔腿奔跑的一刻单纯地以为他只是想逃跑而已。其实,他根本就没打算活着离开这里。”
“……”风海境张了张嘴。
“时之禁锢,”米契尔解释道,“时空魔法中很神秘的一种,范围内一切物质的时间静止,施术者亦会受到反噬。”
“小泓没有理他,终于停在了井边,他轻轻张开双臂,让小青落入井中,低声说,‘回去吧,宫外那片森林,它们都在等你。’而他却并没有动,从脚底开始,凝固的区域逐渐扩大,时间从他周身一点点抽离,将他整个包裹,扩张,最终定格在方圆五十米的区域。”
“从这一天,月亮井的周围俨然成了一片死域,闯入者无一不被纷乱的时间粒子分割成碎片。而被送出宫外的小青,在那片树林里第一次看见了自己的族人们。”
“原来,在小青被关在月宫的那段rì子里,小泓已经从他们相遇的地点找到了族人的居所,让其躲藏在森林里以备不时之需。也就是说,在小青决意离开他的时候,他便已计划好一切了。”
……
“这位……美丽的小姐。”杜克公爵刻意用一种极富磁xìng的低沉嗓音优雅道,“很荣幸能与您相遇,今夜的星辰是如此纷繁,仿佛是女神冥冥中的指引,可否愿来在下府中小叙片刻,以抒胸臆?”
风海临狠狠打了个哆嗦,他没搞错吧,这种恶俗的**方式他也就在手底下的夜总会里偶然听到过,没想到今天当着数万人面前,他倒好意思说出来?!
少女仍旧小声哼着她的歌谣,对周遭的一切视而不见。
这其实也不能怪她,杜克公爵虽然是向她搭讪,但奈何心中忌惮,硬是隔了十米远的距离,凭这个距离,即使如杜克公爵那自恋到极点的家伙估计也不会认为那搭讪是对着自己的。
“好吧,炮灰的使命的确有搞笑这一项。”
杜克公爵面红耳赤地听着周围传出的窃笑声,把心一横,向前迈出两步。这一次,不等他张口,少女像是被惊动的狐狸般向他投来jǐng觉的目光。
“别怕,作为一个绅士,我……”瞳孔猛地一缩,杜克公爵本能地想退后,可少女却先他一步张开双臂拥上来,仿佛离巢的燕雀,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深情。
“终于见到你了……”少女的身高只够他的肩膀,她将脸贴在杜克公爵的胸口上,发出仿佛梦呓般的声音,闭上眼,颤抖着,而又享受般地蹭了蹭。
杜克公爵浑身僵硬,他明白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少女实则蕴含的力量绝对能将他瞬间撕裂,他仿佛根木头似的拄着,动弹不得。
“找了你好久……为什么一直都不出现呢,难道不知道我想你么?”
杜克公爵吞了口口水,艰难地低下头,意外地发现一行清泪已顺着少女柔美的轮廓无声地落下。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动手的明明是我啊……为什么不逃,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少女终于忍不住地轻声啜泣出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眼前的情况的确分外诡异,被他们视同魔物的绝美少女竟然抱着一个公爵放声痛哭,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杜克公爵打量着紧贴在自己身上的玲珑身体,又转到少女jīng致的脸颊上,沉默了一会,用一种异样的声音轻柔地在少女耳边道,“走吧,我们回去。”
“看清楚了jiān商!”一直不发一言的拉米亚眼中光芒大盛,“那个时刻马上就到了。”
“你是说……”
“祭品即将被献上……”
……!
“嗯,好啊,我们回去。”少女擦了擦眼泪,痴痴地笑起来。
她轻轻踮起脚,慢慢凑近,杜克公爵以为她要献上香吻,眯着眼用双手托着她的腰,帮她保持平衡。
没想到少女只是在他唇边吸了吸鼻子,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便低着头轻轻舔着他的脖颈,小巧地舌尖柔柔地滑动着,低低地喃喃,仿佛幼童正向她的母亲撒娇,“又有点饿了呢……”
杜克公爵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感到一阵尖锐的剧痛,少女的牙齿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肤,他的动脉被硬生生撕扯断,喷涌的鲜血溅得少女满脸都是,而后者只是满足地张开嘴,将血液尽数吞下……
突然,她猛地瞪大天青sè的眼,一把将浑身抽搐的杜克公爵推开,声音一瞬间凉透了心肺:“你不是他,你是谁?”
“你,你……”大量的血液从动脉中喷溅出,因为强烈的失血造成了脱力,杜克公爵倒在地上,只能断断续续说出零碎的字眼,再掩饰不住眼底的惊惶。
少女用手臂将嘴角的血渍抹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是让杜克公爵几近窒息的恨意。她将这垂死之人一把拎起,“你,你们把他藏到哪儿了?”
“我,我不知……啊——”杜克公爵突然惨叫一声,他不敢看自己的右臂的方向,他知道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少女扔下被她扯下的断臂,再次问了句:“他到底在哪儿?”
“我……不……呃啊——”他再次惨叫一声,眼一翻,痛昏了过去。
少女这次没有再问,低头把玩着他的左臂,忽的,她双手涌出一股青sè的火焰,将残肢与手中那半死不活的人烧了个干净。
她摇头,天真地笑起来,“倒是我疏忽了,你怎会怕这样的货sè……”
这期间,没有一人敢走上前来予以施救,少女在他们眼中已然成了魔鬼的代名词。
“可是,”她的眼神再度暗淡下来,“你到底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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