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奇怪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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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家定在了周末,也就是说我还要在宿舍住三天,这三天让我最担心的是身上的疹子。这两天疹子的蔓延趋势让我有些担心,脖子上已经有了,不知道会不会长到脸上来。而且这一次我感觉到更为严重,疹子上长出了小水泡,学校的卫生室确认这不是水痘,同宿舍的人才松了一口气。这些疹子痒起来的时候,我真的恨不得一把将肉挠下来,但我还是强行克制住想挠的冲动,我知道这样只会更糟。没事的时候,我只好看书或上网,将注意力转移出去,因为一旦一想着这些疹子,它就会痒起来。更别说出汗,这要一出汗,所有的疹子就像被点了一样,肆掠着我的jīng神。

    小江这两天有点没jīng神,大概是因为他爸知道他要出去住的事情,让他不痛快了。早上的“现代汉语”他没有到教室,让我有点奇怪,虽然小江不是一个爱上学的人,但至少刚开学,每节课他还是会去的。我给他打了两个电话他没有接,我回到宿舍,看到电话在枕头上,旁边放着一个蓝皮笔记本。我突然想起来,这个笔记本就是他从房子里拿出来的那本,难道他找到了那个所谓的“美女”,跑去见面去了?但想想又不对,小江是一个心里藏不住事情的人,要是真找到了,他还不天天嚷嚷着,恐怕不对。大智说他早上跑步的时候看见小江走进学校对面的巷子里去了,叫了他几声他好像没有听见。

    大智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跑步,小江平时不会起那么早,他去巷子干什么,难道去了房子?可是一个空房子有什么可去的。算了等他回来再问吧!虽然这么想着,我的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落到那个蓝皮笔记本上,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喜欢胡思乱想的我情不自禁的把这些往一起联系着。我伸手拿起小江床上的笔记本打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一行钢笔字“渴望生命的繁华,浴火坠落丹穴山。”下面留有落款“白艳”。虽然我表面上学了汉语专业,说心里话我根本都谈不上有什么学修养,选择这个专业无非是为了毕业后可以当老师,所以这两句话我也看不太懂是什么意思。翻过页来发现这是一个rì记本,里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许多字,我没有心情细看,大概扫了一下,基本上都是什么心情不好啊,天气不好啊之类的东西,用我们学史老师的话来说就是“非把自己装成林黛玉,唧唧歪歪刮阵风就觉得世界末rì了,看着这种笔就想把书撕了”。我心里想到这傻笑一下,把本子扔回小江床上。

    中午上课小江还是没有来,我有些坐不住了,心说不管怎么样我先到房子里去看看。我急匆匆的走向房子去,因为走得快了,背上沁出了细汗,蛰的这些疹子又发作了起来。但我并没有放慢步伐,我心里总是感觉有一种不祥。

    走到房子门口,发现门半掩着,我一把推开房门,看见小江孤零零的蹲在屋子中间。小江的样子让我背后发凉,他人本来就瘦小,蹲在那把身体缩成了一个小团,夕阳yīn冷的将窗户的投影打在小江的身边。他目光空洞,表情就像得了绝症的的人,显得悲伤且绝望。“小江!”我喊了一声,他并没有反应,我蹲到他的面前摇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抬起头,盯着我愣了好一会,脸上的表情渐渐转成了疑惑:“你怎么在这?”小江的反应让我也疑惑以来:“这好像是我要问你的话,你一个人跑到这来干什么?”小江锁紧了眉头,好像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我们两就这样安静了一会,小江才缓缓的说道:“昨天和我爸吵了一架,心情不好,今天本想出来溜达一下,又没地方可去,就过来呆一会。没事了,咱们走吧!”小江的回答让我更加疑惑了,因为太反常了。昨晚我确实听见小江和他爸在吵架,可是刚吵完,就和我们嘻嘻哈哈的闹起来了,怎么睡一觉心情又不好了。即使心情不好,也不至于不好到这种程度,刚才他的样子让我感觉到一种绝望。小江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能将他变成这样,恐怕是遇上什么难事了。我姑且只能这么想,我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人家不愿意说,我也不好勉强。

    一回到宿舍小江就躺倒了床上,接下来就直接拿起那个笔记本看了起来。他的这个动作,让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我想起以前村里老人讲过的一个故事,说镇中心小学有一个老师,下班回家路上捡了一个草帽,没过几天,这个老师的班上有两个学生在河里游泳淹死了。有人给他说草帽有问题,赶快扔了,老师不相信,过了两天班上的一个学生失踪了,老师将信将疑的把草帽扔掉,过了几天后有人在后山找到了失踪孩子的尸体,头上戴着那顶草帽。

    我只觉得脊梁骨都在发凉,一下子冲到小江面前抢过笔记本,扔到垃圾桶里。小江很不高兴的坐了起来:“干什么啊!”我心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怎么和他说:“小江!总之你相信我,我觉得这里面不对,还有,咱们别出去住了,那600咱们不要了,就住在学校,好么?”小江让我弄的有些糊涂:“东子,你别疑神疑鬼的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有些着急了,也许是有些害怕,但我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正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是六哥的。小江一看是六哥电话,突然间来了jīng神,一把抢过我手中的电话就接了起来:“喂!六哥啊!.......我都迫不及待了,.....令!”从小江说话的语气可以看出他又恢复了,这让我更加对那个笔记本和那个屋子产生了巨大的怀疑。小江一挂电话就眉飞sè舞的说了起来:“六哥说了,明早八点让咱们在房子等他,说是有惊喜,六哥的惊喜一定很惊喜了。”说着他又拍拍我:“怎么还觉得疹子不够痒?你要不住,那我可和六哥两人白头偕老了!”我给了小江一拳,看着他恢复了生气,我刚才的抑郁也消退了不少,现在不住也说不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六哥蹬着一个破三轮车过来了,这次见六哥,他刮掉了大胡子,显得jīng神了不少。六哥后面还跟着两辆,三轮车上全是家具。我打眼一看,冰箱电视柜子沙发乱七八糟把三辆车塞的满满的,小江迎上去:“六哥!这么多东西哪整的!”六哥一指后面蹬三轮那人:“这是我朋友,败家子一个,他不要了,我全收。看看不错吧!”我看了看后面那人,大概也就二十出头长得黑黑瘦瘦,挺面熟的。哦!想起来了,那天六哥踢场子,和六哥打赌的那个人。那人跳下三轮走上前来,掏出一包烟,递给六哥和小江,我摆了摆手说:“我不抽烟!”那人腼腆的笑了一下:“叫我石头就行了,这些家具是年前才买的,本想和女朋友驻扎西安的,家里又让回去结婚。没办法,别嫌弃,都还挺新的。”六哥接道说:“他那房子一月1800,我可住不起,把他家具搬空就算劫富济贫了。”

    我们手忙脚乱的开始卸车,一干活汗水就流了起来,身上的疹子不争气的又开始玩命的发痒,我强忍着继续干活,小江兴奋的搬上搬下,边干活边聊,嘴和脚都没停过。房子本来就不大,这些东西根本就放不下。我们计划来计划去,这沙发和茶几实在没地方安排。六哥把沙发和茶几50块钱卖给一个收破烂的,把石头心疼值骂六哥糟蹋东西。六哥说:“你小子要嫌心疼,你就扛回老家。”

    我们收拾完这些东西,天都黑了。房子一旦摆满了家具,也就显得有了气氛。搬家的时候,我一定坚持要扔了屋子里那个高低柜,嘴上说很占地方,心里却对这个柜子充满了恐惧。六哥坚持把大床留给我们,他说自己的东西多摆这么大的床太占地方。果然六哥这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不少,整整装了三个大箱子。其中一箱子全是书,这倒让我对六哥更加刮目相看。我大概翻了一下,历史学人经济哲学机械应有尽有,还有两本气功书。我问六哥:“你还练这个?”六哥说:“我不信这,不过道家讲气,却是充满了哲学气味!我当哲学书看。”小江接道:“借给我吧,说不定我就能练成了。”其他的箱子里有些木雕,非常漂亮,六哥说他喜欢这些东西,都是自己做的。还有一对大哑铃,好家伙,我直接一只手提不起来,怪不得六哥这么壮。最让我惊奇的是其中一个箱子里竟然装了半箱子渔具,还有些瓶子里装的竟是活蹦乱跳的小虫。小江一看:“很专业嘛!不过我觉得钓鱼太无聊了,六哥我觉得你太酷了。”

    晚上我们决定吃顿饭庆祝一下,石头帮我们搬完了家就走了,说是晚上要住亲戚家,回去迟了不好意思,我们也不好强留。

    吃饭的时候,小江问:“六哥!你是做什么的?”六哥笑笑说:“我是卖膏药的你们信么?”小江“噗!”一声笑了出来,我也笑着摇摇头。六哥点点头:“不信?等着!”说着他从包里还真拿出两包膏药来,往桌子上一拍:“‘中原红膏药’,汉中老陆家祖传7代秘方,跌打损伤一贴灵!”我和小江一下就傻眼了,这六哥难不成还真是卖膏药的。六哥告诉我们,他有一次打篮球扭伤了脚,在一个小诊所人家给他贴了一贴狗皮膏药,马上就不疼了。从此六哥对这个膏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经常跑到那家诊所取经,他按照那诊所的配方,自己改良制作。他把自己做的膏药送给他的那些球友,大家反映都不错。六哥决定将自己的膏药申请专利,因为膏药泛红他就取名叫“中原红”。可是申请专利的过程非常复杂,现在他还在忙这个事情。什么陆家7代秘方那都是他瞎吹的,因为六哥姓陆,才有这么个说法。六哥说的轻描淡写,可我心里暗暗佩服着,我有一个堂哥跟人家学中医都七八年了,也不敢给人看病。六哥凭着兴趣都能制作出这样的膏药,真是让人不可想象。

    小江问六哥:“那天我看见一女孩,那是嫂子吧!怎么没见着人啊?”六哥摸摸脑袋:“哎!不提了,有些事情,你们恐怕不太明白。这么说吧!没有面包的爱情那叫小说。”说着又摇摇头喝了两口酒,好像不太愿意往下说了。小江倒是来了兴趣:“六哥,你太悲观了吧!我觉得好女孩还是有的,照你这说法没钱的人都得不到幸福了!”六哥点一根烟,狠狠嘬了一口:“你们现在还在学校,想的都是两个人的事情,也就是说你们对爱情的认识是很片面的。算了!跟你们说也说不清,不说这话题了,烦!”我对这个话题插不上什么话,因为对于我来讲好像从来没有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从小接受的理念都是,谈恋爱是错误的。现在上了大学好像可以理所应当的谈恋爱了,可是,我感觉还是离我很遥远。看见漂亮的女孩,只觉得这和我太远了,甚至只要和异xìng说话就忍不住的脸红结巴。想想自己真是没有用。

    小江好像还要往下说,六哥有意打断的举起酒杯:“从今天起就和你们两个大学生一起过rì子了,来!喝!”六哥一口气干完了一扎啤酒,小江也干了,我很少喝酒,硬着头皮灌了半杯就咽不下去了,六哥笑着说:“跟我住可要练好酒量啊!”我实在是太不争气了,半杯啤酒下肚,脑袋就有点晕晕的,小江惊异的看着我,我问怎么了?小江一指我的脖子,六哥也皱起了眉头。六哥问:“你是不是皮肤过敏啊!”我撩起衣服一看,因为喝了酒身皮肤都变得发红,而那些疹子变得发紫。现在火辣辣的,甚至都感觉不到痒了。六哥走到我跟前仔细看了一下:“成,遇上我这老中医你可算赚了,你这病我还真能治,明天我就给你去了根。”我再怎么问,六哥就是不说,说到了明天就知道了。

    听了他的话我就安心了,我还是比较相信六哥的,大概是心理作用这疹子真不怎么痒了。

    小江说:“六哥你可不知道,东子这家伙也不知从哪听的一些鬼故事,可带劲了,东子,来给六哥讲两段!”小江一说这个话,好像提醒了我什么,很多事情我都不太明白,村里的人只会一味的相信,而我觉得很多事情想不通。

    而六哥一看就是经历过很多事的人,也不知六哥怎么看待那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天晚上六哥讲给我们的话,让我至今都觉得毛骨悚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