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祖孙祭奠主仆情
春喜和亚男来到碧云庵后山，真乃物是人非！山还是老样子，松林依旧郁郁葱葱，沙石路走上去照样沙沙响。人，有的却不在了，在的也一日日长大、长老。
春喜和亚男还没转到墓地的山坡，就看到随风飘过来的袅袅香烟，飘过来的纸灰碎屑，以及清楚的哭声和女孩子断断续续的叨念：“厄莫，……再看到你，就难了！……和姐姐一样，我也到了远离京城的地方！你好歹不必飘洋过海，我还要……”
“已经有人来了！像是凤儿的声音。”亚男说。
“你认识？还去吗？”春喜问。
亚男说：“只要不是八夫人就没关系，她来不了了。能来，也不会来！”
春喜说：“我们能少说则少说吧，不要惹出麻烦！”春喜说。
亚男点头：“对。”
转过山坡，见目的前有一个女孩，一个中年女人。女孩子再坟前哭诉，年长的在流泪。
女孩见有人来，止住哭声，先说：“亚男！”
亚男说：“凤儿？”
凤儿跑过来，拉住亚男的手：“亚男姐，你当初离开小八，算是对了！跟着她，没个好！”
凤儿又对中年女人说：“姥姥，这就是亚男！她早看出小八不是好人，早早离开了那祸害！”
娘说：“我都不认识了，离开国公府年头久了！”
亚男介绍春喜说：“这是孩子爹！”
凤儿说：“亚男姐，你真有福气，连孩子都有了，也不用远走他乡！”
亚男说：“我正要问，转弯那里，听到你说，漂洋过海的话，怎么回事？”
娘气愤地说：“还能怎么回事？他那个阿玛，给皇上老子解难，送女儿给派到琼州的参将当夫人！”
凤儿说：“听说姐姐在云南，也不怎么样！先是受虐待，后来生了两个女儿，还是抬不起头！赵家有兵权，山高皇帝远，谁管得住？后来，听说姐姐跑了，现在也不知去向。赵家反而上奏朝廷，向我家要人！皇帝也是为了安抚边将，责罚我父亲，并用我嫁到琼州守将抵罪！还不乏圣旨，不许张扬！是不是欺负人？”
亚男听了，觉得不可理解，说：“你为什么不跑？”
娘说：“你以为是平常百姓？凤儿若是跑了，她全家都得受牵连，弄不好，我这边也得受株连！”
春喜说：“那就明知是火坑，也要跳进去？”
凤儿说：“我看也差不多！”
亚男说：“依我看，还是咱老百姓日子好过！”
凤儿说：“我就想浔儿，听说叫芳儿了。过去，她常和雪儿姐姐说，宫门、宦门之类的话。现在看，她说得一点儿都没错！”
亚男和春喜为了保护芳儿，没有接这个话头。
亚男问：“那个八夫人到底怎样了？”
娘说：“那个娘们，也太坏了！先不说她自甘堕落，和什么颜小秋有了孩子！据说还有别的害人勾当！本来是要治罪的，也是老天报应，她在浆洗房做工，也许是被踢小月（流产）之后身体弱，不慎掉到地下开水锅里，烫死了！”
亚男听了，“啊”地一声，什么话也说不出。过了一会儿才说：“死得也太惨！”
凤儿说：“有不少人给官府写状子，告她的人很多！如果不是自己死，也好不到哪里！”
亚男说：“雪儿如果真的跑了，总有一天能找到！”
凤儿说：“找到了又怎样？我能飞过来？”
春喜说：“会的！只要雪儿在，总有见面的一天！”
亚男和春喜给六夫人点蜡烧香，然后又烧纸钱。
亚男默默说：“六夫人，你走好！现在，你安心吧！害你的八夫人，终于得到了报应！你的雪儿会回来，你的凤儿也会回来！有些事情，最后也说不清楚。我只能对你说，我一辈子带着杨木雕，一辈子给你祈福！你有你的错，我有我的错，人人都有自己的错！”
凤儿说：“没想到，亚男能来看我厄莫！”
春喜说：“亚男经常说，她们相识一场，对她有过好处，她不会忘记，她每年都会来！”
凤儿说：”我和姐姐会感激你！你代我们做了我们该做的！”
娘也说：“亚男，不知道怎么谢你们两口子！”
春喜说：“不必谢我们。以后有机会，我们会把墓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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