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小夫妻演凤求凰
出关之后,景物大变,风也似乎凉起来。
芳儿总觉得四野荒疏,驿道两边,不要说城池,连村庄也是罕见。放眼望去,平坦宽阔,天地相接,一望无垠,胸臆开阔!她不仅暂时忘了将要面对的一切不愉快,大声喊道:“人在哪里?庄在何处?我来了!”
宫曲用土话说:“我们这疙瘩,很少叫庄,都叫村、屯、堡、甸子、窝铺……,慢慢你就随过来了!”
芳儿说:“冬天,天寒地冻,滴水成冰,马桶怎么用?”
宫曲说:“哪疙瘩,不用马桶。都在房子旁边,修茅房,也叫茅楼。”
部日固德说:“说起这些,还是草原上自在!什么马桶、茅房,要那多余的东西干什么?”
芳儿说:“将来,一定要到大哥那里拜访!”
宫曲说:“部日固德老兄,连房子都给咱们预备好了!”
到了奉天地面,部日固德要呆上几日,处理商务事宜,只剩宫曲夫妇先到梨树境内,再转往宫家堡。
他们在自家商号要了挂有篷马车,宫曲自己当起赶车老板。
芳儿觉得,越向东北走,与关内越是不同。芳儿弹了几首曲子,都不满意。
宫曲说:“不忙,练练就好。我第一次进京,就写了一首歪诗。娘子有心情欣赏吗?”
芳儿说:“相公的大作,娘子怎能不悉心聆听?”
宫曲说:“娘子多加斧正——
‘关里关外总不同,
风寒风暖杨柳情。
京畿杏桃花争艳,
松辽银雪舞苍穹。’”
芳儿说:“情景不合,现在不是春暖花开,也没有雪舞苍穹。罚你,再作一首更贴切的!”
宫曲说:“惭愧!想蒙混过关,卖弄一番,不想遇到魁,不能马虎!那要等我仔细想想!”
芳儿说:“给你二里地的时间!这可是太大的宽容,当年曹丕只给曹植七步的时间,就作出‘煮豆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般名句。看你这举人是不是徒有其名!”
宫曲说:“老婆变成了考官!”
芳儿说:“就是要考你的真才实学!”
宫曲见此时正是仲夏时节,苞米攒缨挂繚,大豆郁郁葱葱,高粱片片伫立,无边无际。偶尔几棵松树遮出一片阴凉……
大片大片未开垦的土地,低洼处沼泽芦苇,鸟栖鹤翔;起伏高岗,坦坦平原,土肥地沃,蒿草繁密……
二道河、招苏台河,无声无息,默默流淌,轻音细语……
宫曲坐在车老板的位置,一路甩得鞭子咔咔响,吆喝着,马车拖着扬尘,忽快忽慢,奔家乡跑去。
沿路看不到车马,行人,处处显露出地广人稀的情形。
芳儿坐在宫曲身后,头伏在宫曲肩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柔声说:“要到一里地了,还没有吗?到时候不出佳句,可别怪娘子罚你!”
宫曲说:“怎么罚呢,娘子请说!”
芳儿看着丈夫,突然轻轻咬住他的脖颈的皮肉,不松口。
宫曲知道,从芳儿怀孕开始,他非常注意保护芳儿,保护芳儿肚子里的孩子,几乎没碰过妻子。现在感受到芳儿周身的冲动,不禁自己也心旌摇曳。
他立刻在路边一棵大杨树下勒马停车。马儿低头吃路边的青青嫩草,他扶芳儿躺在车中。
芳儿说:“别压着孩子!”
宫曲说:“你侧卧身体,怎么会呢?”
芳儿说:“什么花样都有!”
宫曲说:“这出戏可是要叫凤求凰!”
芳儿说:“求了又怎样?自己的相公!”
宫曲说:“到了家中,入乡随俗,你叫我当家的,我叫你老婆子!”
芳儿说:“真难听!”
宫曲顾不得回答,努力尽自己的义务。芳儿突然回手按住宫曲的腰,轻轻娇声叫起来:“没想到,你这样坏!坏透了!”
宫曲说:“你要的不就是这坏吗?”
芳儿按丈夫腰的手更加用力,两个人贴得更紧……
东北的阳光不是那么强烈,夏日的风也很凉爽,树荫下的马车微微颤摇,在漫无边际的大平原,景色格外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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