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弃轻生相遇曲
芳儿到了马厩后面,那里果然有一个方便之处,更让她想不到的是,那方便之处是前后开门,朝向客栈外也有个同样大小的门,平时堵死,旁边还有砖石堆,大概要翻修。
芳儿心怦怦跳个不停,上苍保佑,左公子保佑,父母保佑,让芳儿得见天日……想到这儿,她有些自卑,自己已经对不起左公子了,就因为那禽兽!
想到这里,芳儿满心的怨恨都变成了力量。这真乃天赐良机,跑!
“对不起了,榛子。芳儿连累你了!实在出于无奈!”芳儿默默说。
芳儿根本没进厕所,从后门出去,很快向街那边跑去。
她不知道跑出多远,向觉得是远离国公府方向,远离闲院的方向跑去,在人群中穿行。
榛子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不见芳儿回来,还以为是大姑娘头一回,或许恰巧碰到例事,弄得十分狼狈,就暗暗发笑,没有在意。
又过了一阵子,一个围着围裙的女人进了厕所,很快又出来。
榛子上前问:“看到那里面的姑娘怎么还不出来?”
那人说:“哪个姑娘?”
榛子这才匆匆跑到厕所。一看,她大惊失色,哪有芳儿的影子!
榛子想,芳儿准是从小门出去,转了向,走错了。她根本没想到芳儿会逃跑,这样的好事等着,谁能放弃?
榛子在周围一遍遍地找,见人就问:“看没看到一个姑娘?”
榛子问了多少人,都说没看见!她不死心,还是找来找去。
何芳不知道自己身在那里,不知道向何处去。她不想被人注目,那样会带来麻烦。虽然如此,她还是担心,就专找没有人的偏僻处行走,找隐蔽地方藏身。都市里的道路多而杂,她也不好询问,只有低头快步,兜兜转转,走到天黑,也没有找到感到安全的地方。
天逐渐黑下来。
何芳本就多种身体不适袭扰,刚刚痊愈。现在急累之下,更是雪上加霜。又转过一道弯,突然眼前一钩镰月光亮中,呈现一池湖泊。湖边垂柳隐隐,波光月色苍苍。
何芳无心观景赏月,只顾忧虑未来。无助中她想左公子,若他在,怎会有这样境遇?她也想父母,若他们在,怎会檐下寄居——
“世间千般苦滋味,
爹娘膝下无体会。
一旦出巢放单飞,
风霜雨雪何所偎。”
何芳见湖中弯月,渐渐偏移,勉强支撑着站起来。她也曾心底泛起一念:举目无亲,纵使天高地阔,自己却无立锥之地。如此苦情,何堪于世?抬腿一迈水中央,瞬息即逝万般愁!
但是,她记得姨娘的话,她记得父母的恩,她还没有找到为她而颠沛流离的他们!她也摸到她寄情的信函,为了这信函的珍贵;她想到自己千方百计,连累了榛子他们才逃了出来。可谓吃尽苦头,所以,她不能轻生!
似乎这些给何芳带来了勇气。她离开那充满死亡诱惑的湖边,又向前走去。
辅国公对何芳得手之后,更像着迷一样,时时不忘那**一刻。心不在焉的应付一阵子公事,又转回藏娇闲院。
一进门,门房报告:“榛子带小姐去买衣料!”
辅国公说:“以后,不能叫丫头、小姐,格格,要叫夫人!”
门房说:“是的,夫人,榛子带去买衣料!”
国公这才明白过来:“呃,对,买衣料。我应承的。”
国公随即窃笑:“到底是女人!那个不图享受?一哭二闹三上吊,风平浪静之后,还不是吃喝穿戴?”
国公到了何芳屋里,见什么都没少,连那像芳儿待之如命般的月琴也在。他没生任何疑窦,倒在芳儿枕上,嗅着洋溢青春气息的香气,竟然睡去。
国公正在睡着,好像听到有人大声呼喊什么,惺忪睁眼,见榛子和门房先后慌张进来:“老爷,何芳跑了!”
国公一下子起来:“什么?”
榛子一下子跪下叩头:“老爷,何芳说老爷让我陪她去买衣料,我们走着走着,她说肚子不舒服。谁知,中途去了此厕所就丢了!”
辅国公大怒,一脚踹在榛子的头上,榛子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国公怒不可遏:
“去找!养你们何用?找!”
榛子趴在地上说:“我已找了半天,找不到啊!”
辅国公说:“谁让你找?为何不叫人去找?你有屁用?”
榛子说:“都怪小人!”
辅国公说:“怪你何用?如若找不到夫人,看我如何将你送回长白山喂狼!”
门房还要求情。
国公不容他说话:“召集那几个不当值的,都来!不要太大动静,务必在三更前找到!”
何芳走到一个院门前,实在力不可支,栽倒在门前。金俊顶工在同春楼,晚上回来。他一眼就看到了有个人,倒卧门前,问:“谁?”
没有回音,用手轻轻搬动,也不动弹。
金俊进门,叫了宫曲和部日固德,三个人出来看。
宫曲俯身扳过倒地人一看,不禁心头一紧:“怎么回事?不可能啊!”
那哥俩看着曲:“弟弟认识?”
宫曲说:“马上将姑娘扶进里面。”
宫曲借烛光一看,没错,就是浔儿!就是雪儿的侍女浔儿。他对浔儿可是过目不忘,曾有诗赞:“敢问何人为侍女,熠熠光彩胜云霞!”
部日固德拿来水,宫曲让浔儿背靠自己,喂水给她。她不睁眼,一口一口喝尽。这才睁眼,看到眼前三人,马上挣开:“你们?”
宫曲说:“浔儿,不认识我?”
何芳说:“我不是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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